也是，自家老妈可是火眼金睛。估计从自己看陆川的眼神里，早就瞧出端倪了。
电视开着，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腻歪着。
这种感觉很奇妙。
没有惊心动魄，没有轰轰烈烈，只是最平淡的相处。
却让白薇薇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陆川。”
“又怎么了，白小朋友？”
“你说……我爸他，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白薇薇小朋友突然的思维散发。
陆川抚摸她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至于白叔叔……
他脑海里浮现出白方那张严肃的脸。
那是一位真正的商界枭雄，手段果决，气场强大。
虽然对自己一直不错，但那是在“朋友家的小孩”这个身份上。
一旦这个身份变成了“想拱走自家白菜的猪”，待遇恐怕会天差地别。
同意吗？
陆川心里没什么底。
他对白叔叔的了解，也仅限于一个威严的长辈。
偶尔还有点跳脱。
“会的。”
陆川的语气异常坚定。
他收紧手臂，让怀里的人更贴近自己。
“他会的。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努力到他同意为止。”
“怎么努力？”
白薇薇闷闷地问。
“嗯……”
陆川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
“比如，先定个小目标，赚他一个亿，当聘礼？”
白薇薇被他逗笑了，从他怀里抬起头，捶了他一下。
“胡说什么呢！我爸才不看重钱！”
“那看重什么？”
“看重……看重你对我好不好。”
白薇薇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小脸红扑扑的。
“那我对你不好吗？”
陆川低头看她。
“还……还行吧。”
她嘴上逞强。
“只是还行？”
陆川慢慢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呼吸交缠。
白薇薇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勉、勉强算……挺好的……”
白薇薇的声音越说越小。
直到彻底没了声响。
因为她的唇，已经被堵住了。
良久，唇分。
白薇薇气喘吁吁地靠在他肩上，脸颊绯红。
接了个吻之后的白薇薇小朋友心满意足，躺在陆川的大腿上看着剧。
电视里正放着一部都市言情剧，男主角正深情款款地对女主角念着肉麻的台词。
陆川对此毫无兴趣。
他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页面停留在一个数码评测网站上。
戴尔、外星人、联想……各种顶配游戏本的参数和价格一目了然。
他一边盘算着配置，一边感受着腿上温热柔软的重量。
白薇薇小朋友心满意足，蜷在他腿上，看得津津有味。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电视剧里夸张的配乐和男女主角的对话声。
偶尔，她会随着剧情发出一两声无意义的呓语。
“哇，好甜……”
“咦？这个女二号好讨厌！”
陆川没看屏幕，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唇角就不受控制地扬起。
这感觉确实很奇妙。
就像一对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却又无比契合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忽然，腿上的人动了动。
白薇薇仰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在电视屏幕的光影下，显得格外明亮。
她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陆川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低头迎上她的目光。
“怎么了？”
“陆川。”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啊？”
陆川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白小朋友的经典跳跃性思维。
他早就习惯了。
这姑娘的脑回路，总是能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提出一个让你哭笑不得的问题。
但他喜欢。
陆川放下手机，腾出手，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触感软滑。
“是不是做梦。”
他的声音低沉又好听。
“你掐一下自己不就知道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
“要是不疼，那肯定就是在做梦了。”
“有道理！”
白薇薇恍然大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然后，在陆川含笑的注视下，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根白皙的手指，像一只小小的蟹钳。
陆川以为她要掐自己的脸或者胳膊。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在她喊疼的时候，把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然而，那只“蟹钳”却径直伸向了他的大腿。
然后，精准地、毫不犹豫地、用尽全力地——
拧了下去。
“嘶——”
一股尖锐的刺痛瞬间从大腿外侧的肌肉传来，直冲天灵盖。
陆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她那两根看似纤弱的手指。
是如何发力，如何将他的皮肉拧起一个惊悚的弧度。
这丫头，下手怎么这么狠？！
可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就看到白薇薇猛地收回手。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表情充满了震惊和惶恐。
“天哪！”
她失声叫道，小脸上满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惊奇。
“一点都不疼！陆川！我掐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抓着陆川的胳膊，用力摇晃，语气里满是世界观崩塌的恐慌。
“我们果然是在做梦！这是一个梦！！”
陆川：“……”
他看着她那副戏精附体的模样，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大腿上被掐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感还在持续蔓延。
他磨了磨后槽牙，努力控制着自己把这个小骗子抓过来打屁股的冲动。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白、薇、薇。”
“嗯？”
白薇薇还沉浸在“梦境”中，茫然地看着他。
陆川扯出一个堪称狰狞的微笑，一字一顿地宣布真相。
“因为你掐的，是、我！”
空气安静了两秒。
白薇薇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她低下头，看看陆川的腿，又看看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一个无辜又茫然的表情。
仿佛在说：是这样吗？我刚才掐的是你吗？
“哦……”
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用一种纯洁无瑕。
关爱智障儿童般的眼神看着陆川，小心翼翼地问。
“那……疼吗？”
陆川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缓慢飙升。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肇事者”。
他闭了闭眼，告诉自己要冷静，这是亲媳妇，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