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见状,也纷纷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王大牛忍着手臂的剧痛,用身体将一名白虎军士兵撞开,为黎杏花开辟出一条道路。
赵虎手持长枪,在黎杏花身后抵挡追兵,长枪刺穿了一名又一名士兵的身体。
李青将最后一支“破邪箭”搭在弓上,用尽全身力气射出,箭矢如流星般朝着图腾的裂纹飞去,精准地射中了最薄弱的位置。
剑光、箭矢与山川之力同时击中白虎图腾,图腾发出“咔嚓”的巨响,裂纹瞬间遍布整个基座,暗红色的光芒彻底熄灭,黑色的雾气如潮水般消散。
刘板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图腾崩塌的力量反噬,重重地倒在地上,气息渐渐微弱。
他看着黎杏花一步步走向自己,眼中满是不甘,却再也无力反抗,最终头一歪,彻底失去了生机。
随着图腾的崩塌,白虎军士兵们身上的邪力瞬间溃散,他们纷纷倒在地上,恢复了神智。
不少人醒来后,看着眼前的战场与自己身上的伤痕,眼中满是悔恨的泪水,他们跪倒在地,对着黎杏花的方向磕头:“将军饶命!我们是被邪力操控,并非本意啊!”
黎杏花看着这些士兵,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些人大多是被刘板筋胁迫,并非自愿为恶。
“你们若真心悔改,便随我一起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守护杜鹃山。日后若有立功表现,过往的罪孽,便可一笔勾销。”
士兵们闻言,纷纷感激涕零,起身加入清理战场的队伍。
黎杏花走到月平身边,将他扶起,月平虚弱地笑了笑:“将军,我们……赢了。”
“是啊,我们赢了。”黎杏花望着渐渐亮起的东方,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第一缕阳光洒在杜鹃山上,驱散了战场的阴霾。
士兵们开始清理碎石与尸体,救治受伤的同伴,原本充满厮杀的战场,渐渐恢复了平静。
王大牛找到了自己胸口的护身符,虽然已经沾染了血迹,却依旧完好无损。
他紧紧攥着护身符,眼中满是欣慰——他守住了家园,也能回去见母亲了。
李青望着青溪镇的方向,心中默念:“乡亲们,我们安全了。”
赵虎则走到被烧毁的铁匠铺遗址旁,默默立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妻子之墓”,他要用余生守护这片土地,告慰妻子的在天之灵。
数日后,杜鹃山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杏花再次盛开,漫山遍野的粉色,如同为这场胜利献上的祝福。
黎杏花站在山顶,望着山下安居乐业的百姓与训练有素的士兵,心中满是感慨。
她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功劳,更是所有坚守正义、守护家园的人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而在这片土地上,“黎将军”的名字,也将永远被百姓们铭记,成为杜鹃山最坚定的守护者象征。
世间邪祟或许从未消失,但只要还有人坚守正义,守护家园,光明便永远不会熄灭。
刘板筋根系异能的第三变,已然打破了天地间物种演化的铁律——他竟以自身丹田为熔炉,以精血为燃料,硬生生将原本属于植物范畴、只懂扎根汲取的根系,催生出了动物才有的活性与感知。
这等逆天之术,若是被正道修士知晓,定会斥之为“亵渎天道”,可在刘板筋眼中,却是复仇路上最锋利的武器。
此刻,那些灰褐色的根系正贴着地面蜿蜒蠕动,主根粗如成年男子的手臂,表皮布满如同老树皮般的褶皱,褶皱间渗出粘稠的黑色汁液,汁液滴落之处,连坚硬的岩石都被腐蚀出细小的孔洞。
主根上生出无数细如发丝的须根,须根密度惊人,每一根都带着肉眼难辨的倒刺,倒刺尖端泛着淡红色的光点——那并非普通的灵光,而是刘板筋以邪术凝练的“感知眼”,如同昆虫的复眼般,能捕捉到方圆十丈内最细微的灵力波动,哪怕是黎杏花刻意收敛的气息,也能被其精准锁定。
这些根系虽还只是如节节虫般,笨拙地在石缝间穿梭,每一次蠕动都需耗费极大的灵力,显得粗陋而原始,却已开辟出一条惊世骇俗的进阶之路。
要知道,植物异能的修炼本就比动物异能艰难数倍,植物的“灵智”源自天地灵气的自然滋养,往往需要千年甚至万年才能诞生微弱意识,而刘板筋却以禁术强行催熟,让根系在短短数年便拥有了自主行动与感知的能力,这一步突破,足以让他在邪术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即便那笔是用无数生灵的鲜血染就。
懂行的修士皆知,植物异能最难突破的便是“灵智僵化”。
寻常植物修士,终其一生也只能操控植物按照固定轨迹生长,最多让藤蔓缠绕、让花朵绽放,却无法赋予植物自主判断的能力。
而刘板筋竟能让根系拥有自主捕食的本能:须根一旦感知到生灵的气息,便会如潮水般涌去,倒刺牢牢钩住猎物的皮肉,主根则趁机钻入体内,疯狂汲取生机与灵力。
这般突破,已然超出了常规术法的范畴,若是放任其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若再往前一步,让这些根系彻底脱离地面束缚,化作漫天飞藤笼罩天地,届时刘板筋便能以藤为眼、以根为爪——飞藤可遮蔽日月,让天地陷入黑暗;
根须可穿透金石,将猎物从地下拖拽而出;更可怕的是,他能通过根系在大地中布下“噬魂阵”,让方圆百里的生灵在不知不觉中被抽干生机,沦为他进阶的“养料”。
到那时,他便能真正踏入大能之境,举手投足间便可搅动风云,让整个杜鹃山脉都成为他的后花园。
这般恐怖的潜力,正通过他周身不断溢出的黑气显露无遗。
那黑气并非普通的邪力,而是根系吸收生灵死气后凝结而成的“腐灵雾”,雾气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根须虚影,这些虚影如同活物般在雾中穿梭,落在岩石上便会留下浅褐色的腐蚀痕迹,痕迹边缘还会滋生出墨绿色的苔藓,苔藓散发着刺鼻的腥气,闻之令人头晕目眩。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仿佛这片土地已被死亡笼罩,连草木都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随着黎杏花左臂外侧的皮肤被白虎邪物的利爪抓破,殷红的鲜血刚一渗出,空气中的腥气便瞬间浓烈了数倍。
那些形似白虎、却只有半尺高矮的诡异生物,立刻停下了对周围草木的破坏,纷纷转过头,三角状的头颅微微晃动,两对复眼闪烁着贪婪的红光,如同饿了许久的狼崽看到了鲜肉。
这些邪物周身覆盖着细密的灰白鳞片,鳞片层层叠叠,如同缩小版的龙鳞,却比龙鳞更加锋利,轻轻划过便能割破皮肤。
它们的头颅上没有毛发,取而代之的是三根黑色的尖角,尖角微微弯曲,顶端泛着寒光。
最令人胆寒的是它们的口器——并非白虎的牙齿,而是如同微型镰刀般的器官,口器开合间,能发出“咔嚓”的声响,仿佛能轻易切断金石。
此刻,邪物们如嗅到血腥的饿狼般蜂拥而上,速度快得惊人,短短数息便冲到黎杏花身边。
它们毫不费力地爬上她的手臂,镰刀状的口器轻易便刺破伤口边缘的皮肉,随后猛地钻入肌理之下。
黎杏花只觉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皮肉下切割,她想要抬手将邪物拍下,却发现手臂竟被邪物分泌的粘液粘住,动弹不得。
邪物们的口器连接着透明的吸管,吸管细如牛毛,却异常坚韧,即便被灵力冲击也不易断裂。
吸管刺入经脉的瞬间,便开始贪婪地汲取黎杏花丹田秘境中蕴藏的生机。
在这股掠夺式的摄取下,邪物们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原本半尺的体格短短数息间便长至一尺,灰白的鳞片渐渐被一层妖异的紫色浸染,鳞片边缘泛起金属般的寒光,轻轻划过岩石便能留下深约半寸的痕迹;
原本短小的四肢变得粗壮有力,肌肉线条清晰可见,爪尖泛着淬毒般的墨绿,每一次蜷缩都能在地面抠出细小的坑洞,坑洞中还会渗出黑色的汁液,将泥土染成深色。
显然,这些邪物正朝着更恐怖的形态进化,它们的头颅开始微微变形,三根尖角变得更加粗壮,复眼中的红光也愈发浓烈,仿佛下一秒便会蜕变为能撕裂修士神魂的恶魔。
黎杏花甚至能感受到,邪物们体内的邪力正在不断增强,每汲取一分生机,它们的气息便浓烈一分,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愈发阴冷。
黎杏花心中警铃大作,额角的冷汗瞬间浸湿了鬓发,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将月白色的战衣染成深色。
她曾在青云宗秘阁的《邪物考》中见过记载,这类以生机为食的邪物最擅借宿主生命力变异,进化速度远超常理,且每一次蜕变都会引发施术者异能的同步进阶。
书中曾记载过一个案例:百年前,有一位邪修操控类似的邪物,短短半个时辰内,邪物便完成了三次蜕变,最终进化为能吞噬城池的巨兽,而邪修也借助邪物的力量,一举突破至大能之境,若不是当时数位正道大能联手,恐怕会酿成更大的灾祸。
黎杏花深知,一旦让这些邪物完成第四次蜕变,不仅邪物会彻底脱离控制,化作无差别攻击的凶兽,更会引动刘板筋的根系异能突破瓶颈。
届时,刘板筋便能操控根系直接穿透修士的丹田秘境,抽取生机于无形,连防御最强的灵甲都无法阻挡。
到那时,她将陷入真正的绝境:丹田被邪力侵蚀,灵力运转如陷泥沼,每一次调动灵力都会引发经脉的剧痛;
四周皆是刘板筋布下的根须杀局,根系在地下纵横交错,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无论她逃向何方,都会被根系缠绕;
天上地下无处可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机被一点点抽干,最终沦为邪物进化的“养料”,连魂魄都可能被邪力吞噬,永世不得超生。
这般绝望的前景,让黎杏花的心脏不由得紧缩,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几乎要将她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