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疼得蜷缩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护脉符”,那符纸是他师父亲手绘制的,此刻已被鲜血浸透,却依旧泛着微弱的灵光。
刘板筋蹲下身,用脚尖踩着青禾的手背,看着老人因疼痛而扭曲的脸,语气带着戏谑:“老头,你只要说出灵脉核心的位置,我就给你个痛快,不然这‘福痒散’的滋味,能让你疼上三天三夜。”
可青禾只是冷笑,他趁着刘板筋放松警惕的瞬间,猛地调动体内仅存的灵能——那灵能虽微弱,却带着四十余年的守护信念,顺着灵脉通道注入他胸前的灵脉玉佩。
那玉佩是他成为守护者时,师父亲手赠予的,玉佩中心刻着“守”字,里面藏着他毕生的灵蕴与信念。
玉佩被灵能激活的瞬间,淡绿色的灵光如同烟花般在青溪谷上空绽放,那灵光带着温暖的生机,不仅暂时逼退了刘板筋的邪羊,更引发了灵脉核心的“隐匿阵”——那是青禾早年布下的防护阵,一旦激活,便会将灵脉核心的位置彻底隐藏,让外人无法感知,哪怕是修为再高的邪修,也找不到灵脉的真正核心。
“你……你竟敢毁了我的计划!”刘板筋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一个将死的老人,竟还能坏他的大事。
他抬手一掌拍在青禾胸口,黑紫色的邪能如同毒蛇般钻入老人的体内,瞬间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青禾倒在地上,大口吐着鲜血,视线渐渐模糊,可他的目光仍望着灵脉核心的方向,口中喃喃着:“守住……一定要守住……”
他的身体最终被刘板筋操控的邪雾包裹,一点点化为一堆黑灰,随风飘散,落在灵脉的土壤上,仿佛要与灵脉永远相伴。
可即便如此,仍有一缕微弱的淡绿色灵光,如同萤火虫般,悄悄附着在灵脉的根系上,如同从未离去的守护意志,默默守护着青溪谷的灵脉,让刘板筋始终无法真正掌控灵脉的生机。
刘板筋虽毁掉了青溪谷灵脉的表面,却始终未能找到灵脉核心,这也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从那时起,他便对坚守信念的守护者愈发痛恨,认为这些人是他掌控灵脉的绊脚石。
如今面对黎杏花的顽强,他心中的暴戾便愈发浓烈,誓要将当年的“遗憾”弥补,彻底碾碎黎杏花的信念,让杜鹃山灵脉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再也无人能阻挡他的野心。
此刻,红花湖中的“邪羊”已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湖面,如同黑色的浮萍,它们的羊角泛着冷冽的寒光,蹄下的秽气不断污染着湖水,让墨绿色的湖水泛起更多的黑紫色泡沫。
湖底的灵脉纹路几乎被邪能完全覆盖,原本泛着淡绿色灵光的纹路,此刻只剩下零星的光点,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连偶尔跃出水面的灵鱼,鳞片上都带着淡淡的黑紫色,刚跃出水面便失去生机,翻着白肚皮死去,很快便被“邪羊”啃食殆尽,连骨头都不剩。
黎杏花的防护屏障上,裂纹已越来越多,如同蜘蛛网般遍布屏障表面,“护脉符”的淡金色灵光也变得微弱,符纸上的“守脉纹”甚至开始出现褪色的迹象,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符纸中的灵蕴正在快速流失。
体内的灵力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丹田中的“守脉火”火焰已缩小到拳头大小,火苗时不时便会闪烁一下,仿佛随时可能熄灭,火芯处的黑斑也越来越大,如同墨汁在宣纸上蔓延。
可青禾的故事,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脑海中——她曾在陈家坪的守护者祠堂里,见过青禾的灵位。
那灵位由灵木制成,泛着淡淡的灵光,灵位上刻着“以身护脉,魂守灵土”八个字,字体苍劲有力,是青溪谷乡亲们特意请人镌刻的。
灵位旁边还放着一支用青溪谷灵竹制成的笛子,那是青禾生前最爱的乐器,据说他常在夜晚吹着笛子守护灵脉,笛声悠扬,能安抚灵脉的躁动,也能让乡亲们安心入睡。
当时黎杏花便站在灵位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暗下决心:要像青禾前辈一样,用生命守护杜鹃山的灵脉,绝不让邪修得逞,绝不让陈家坪的乡亲们遭受青溪谷乡亲们的苦难。
此刻,这份决心化作了更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继续战斗。
黎杏花深吸一口气,将“护脉符”从胸前取下,贴在眉心处——符纸的温度带着淡淡的灵蕴,如同温暖的手掌,轻轻抚平了她混乱的心神。
她双手结印,左手为“守”,右手为“护”,指尖泛着淡红色的灵光,口中念动祖传的“守脉咒”:“天地灵蕴,以我为引;守脉护土,生生不息;邪祟退散,生机永存……”
这咒语她练了无数次,从十岁开始,每天清晨都会在灵脉泉边念诵,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对灵脉的敬畏与守护的决心。
小时候她总觉得咒语枯燥,父亲却告诉她:“这咒语不是简单的文字,而是守护者与灵脉的约定,只要心够诚,灵脉便会回应你。”
此刻念来,她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随着咒语声响起,丹田中的“守脉火”突然爆发出一阵微弱的红光,这红光虽不强,却带着顽强的生机,如同寒冬里的火苗,顺着灵脉通道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所过之处,“福痒散”引发的麻痒感被暂时压制,原本紊乱的灵能也渐渐变得平稳,灵脉通道壁上的裂纹不再扩大,甚至有细小的灵光在缓慢修复裂纹。
她握着“护脉剑”的手,不再颤抖,剑身上的“守灵纹”重新泛起淡红色的灵光,灵光顺着纹路流动,如同一条条细小的溪流,在剑身上交织成一张灵能网。
黎杏花缓缓抬起“护脉剑”,剑尖对准身前扑来的“邪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猛地斩出一剑——这一剑没有之前的迅猛,却带着不屈的意志,剑光如同划破黑暗的火炬,淡红色的灵光在黑紫色的邪雾中格外耀眼,照亮了周围的湖面。
剑光划过的瞬间,最前方的三头“邪羊”来不及躲避,便被剑光劈成两半,邪羊的躯体落地后便化为黑紫色的邪雾,被“守脉火”的灵光焚烧殆尽,只留下淡淡的腥气,很快便被湖风吹散。
更令人惊喜的是,剑光还驱散了周围的邪雾,露出了一小片清明的天空——那片天空褪去了黑紫色邪雾的遮蔽,重新显露出夕阳的余晖,金色的光芒如同碎金般洒落在红花湖面上,与湖水残存的淡绿色灵光交织,形成一片温暖的光域。
更令人振奋的是,这片清明空域下的灵脉纹路,竟也随之泛起微弱的淡绿色灵光,如同沉睡的生灵被唤醒,开始缓慢地恢复灵能流动,湖边几株即将枯萎的灵草,叶片边缘甚至重新透出一丝嫩绿,仿佛在呼应这份生机。
黎杏花感受到灵脉的细微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是灵脉在回应她的守护意志!
她知道,只要灵脉尚未彻底被污染,就还有希望。
她趁热打铁,再次举起“护脉剑”,将体内仅存的灵能尽数注入剑身,剑身上的“守灵纹”瞬间亮起,淡红色的灵光如同火焰般包裹住剑身,她朝着身前的邪羊群,再次斩出一剑。
这一剑比之前更加坚定,剑光如同红色的闪电,不仅斩碎了五头邪羊,更将“守脉火”的灵光融入周围的灵脉纹路中,让淡绿色的灵光范围扩大了半丈,更多的灵草开始恢复生机,湖面的墨绿色也消退了几分。
刘板筋见黎杏花竟能借助灵脉之力反击,心中的恼怒更甚,他嘶吼着驱动更多的邪羊扑向黎杏花,同时操控邪蛆从四面八方围攻——这些邪蛆此刻已变得更加粗壮,身上的黏液带着更强的腐蚀性,落在灵脉纹路上,便会发出“滋滋”的声响,试图重新污染刚恢复的灵能通道。
黎杏花不敢大意,她一边挥舞“护脉剑”抵挡邪羊的进攻,一边留意脚下的邪蛆。
她发现邪蛆虽怕“守脉火”的灵光,却能通过邪雾的掩护,从灵光薄弱处钻进来。
于是她改变策略,将“护脉剑”插入地面,以剑身为中心,催动“守脉火”灵光形成一个圆形的防护圈,灵光如同红色的火焰屏障,将邪蛆尽数挡在圈外,邪蛆一接触灵光便化为黑灰,连靠近的邪羊也被灵光灼烧得发出刺耳的嘶鸣。
可这样的防御消耗极大,黎杏花的灵力很快便见底,防护圈的灵光开始逐渐减弱,黑紫色的邪雾又重新开始侵蚀清明空域。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渗出的汗珠混合着血迹,顺着脸颊滑落,视线也开始出现模糊,可她依旧死死咬着牙,不肯放弃——她想起青禾前辈临终前的喃喃自语,想起陈家坪乡亲们的期盼,想起自己身为守护者的责任,这些信念如同支撑她的脊梁,让她即便摇摇欲坠,也不肯倒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与法器碰撞声,伴随着熟悉的呼喊:“黎首领!我们来了!”
黎杏花猛地抬头,只见远处的山坡上,十余名守护者正朝着红花湖快速赶来,为首的正是汪东西、月平与阿木。
汪东西手中握着《流球守脉秘录》,书页泛着淡金色的灵光,他一边跑一边用“纳灵诀”炼化沿途的邪雾——莹白色的灵光从他掌心涌出,如同柔和的春风,所过之处,黑紫色的邪雾如同冰雪遇暖阳般快速消散,露出干净的地面与灵脉纹路。
他还时不时将书页中的“净化灵纹”拓印在灵脉节点上,让受损的节点快速恢复灵能流动,为后续的反击打下基础。
月平则手持一叠“聚灵符”,他一边跑一边将符纸精准地贴在沿途的灵脉关键处,每贴一张符纸,便会注入一缕淡青色的灵能,符纸瞬间亮起,将周围的灵能汇聚起来,形成一个个小型的灵能节点,这些节点相互连接,如同一条青色的灵能锁链,快速朝着红花湖延伸,为黎杏花输送灵能支援。
他还不忘提醒身后的年轻守护者:“注意保持灵能稳定,别让邪雾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