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
张翠山都没有看那三人一眼,只是轻轻抚了抚赵敏那发烫的脸颊,眉头紧锁,千言万语都在此刻化作了一道叹息。
“怎么不敢睁眼?是觉得做了亏心事,不敢见我不成?”
赵敏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忍不住蹭了蹭,语音娇媚道:
“是怕一睁眼,就会忍不住缠上你!”
本来还想对她说教一番的张翠山,顿时有些哑然,只得无奈道:
“你先坚持一会,等我把他们杀了,再来帮你!”
“放心,用不了多久!”
赵敏忽然有些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襟,弱弱的问道:
“能否先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我若说不能呢?”
张翠山语气微冷。
“那便杀了吧!”
赵敏松开小手,眯着眼,尽力克制体内的药效发作。
张翠山闻言,嘴角微扬。
但见他反手打出一掌,脚下的翠竹便向前滑行了丈许之远,朝着游舫迅速靠近。
张翠山虽做不到达摩祖师那般,哪怕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依旧能靠一根芦苇渡江,但随手砍下一根翠竹,踏水而行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他前往赵敏住处寻找对方时,得知赵敏跟太子去游湖之后,张翠山便有些不放心的跟了过来。
只是这太液池为皇家御园,来晚的他自然也不可能有小船出租,无奈便只好去寻了一处竹林,砍下一根翠竹当做渡水工具。
而等他赶到时,就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在察觉到赵敏竟然中了迷药之后,张翠山心中对那位太子的杀意,便再难遏制。
看到张翠山冲他们来了,太子也是立即命人赶紧转向,离开此处。
若是那游舫全力前行的话,张翠山或许还真追不上,但此刻他距离那游舫不过十几丈的距离,等那游舫转向的功夫,他就已经等船了。
“现在想走,只怕晚了!”
张翠山冷哼一声后,眼看距离足够了,便施展武当梯云纵和壁虎游墙功,顷刻间就来到了甲板上。
“保护太子!”
仅剩的那四名侍卫和两名内侍毫不犹豫的将太子护在身后。
“不自量力!”
张翠山一只手托着赵敏,另一只手则并指成剑,朝着其中一人杀去。
那名侍卫本来还想仗着辟邪剑法与他周旋,怎料不出三招,就被张翠山的一道剑气洞穿眉心。
而另外那三名侍卫也不例外,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坚持住,就被张翠山一一斩杀。
若非怀中还有赵敏时不时地蹭来蹭去,影响他发挥的话,杀这三人的时间会更短。
“你带太子走,我来拦住此人!”
太子身边的一名内侍说罢,就朝着张翠山杀了过来。
倒不是他们要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的送,而是他想看清楚张翠山的招式,好拖住对方。
只是张翠山出招毫无章法,就仿佛随心所欲一般,根本无迹可寻,如今便只剩下他们二人,无论如何也得保护好太子。
太子看了眼身后望不到头的广阔湖面,就连眼神都呆滞了。
走?
他们还能往哪走?
“太子,快跳湖吧!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另一名内侍开口劝道。
跳湖?
太子并非不识水性,只是连番遭遇变故,又被一股莫大的恐惧笼罩心头,他感觉自己只要跳下去,便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太子犹豫的片刻,张翠山已经把那名内侍给解决了。
“《葵花宝典》吗?可惜练得还不到家!”
张翠山缓缓朝着被逼到边缘的太子走去,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之色道:
“你若有胆子从这跳下去,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太子一脸怨毒的盯着他,顿时一副慷慨壮烈的表情说道:
“士可杀不可辱,跳就跳!”
眼看他真准备往下跳时,张翠山却伸出右手向前一抓,施展擒龙功将对方给抓了回来。
若非那内侍及时出手,被张翠山一招降龙十八掌震飞出去的话,太子此刻,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中。
跌坐在地上,一脸惊疑不定的太子,眼中满是怒火的瞪着张翠山道:
“张翠山,你出尔反尔!”
“对一个死人,我又何须讲什么信用?”
张翠山抬起一指,射出一道剑气朝着对方眉心刺去。
本来他还想留着这个脑残太子带着汝阳王府造反,致使元廷内乱,不攻自破,但对方实在是太蠢了,并且还是那豢养剑士的幕后之人,这样一来,他便留不得对方了。
眼看太子即将被张翠山的剑气所杀时,一道身着红裙的身影却忽然出现,甩出一条绸带,将太子救下。
张翠山心下一怔,有些意外的看着对方。
只见来人身上的红裙十分轻薄,身姿婀娜,甚是苗条,只不过脸上戴着一层面纱,看起来有点像是舞女。
但对方能从自己手上救人,显然也不是一般人。
“还请……”
红裙舞女刚准备开口,张翠山便一言不发的朝她杀去。
势力相当的前提下才打嘴炮,如今优势在我,谁特么跟你废话!
红裙舞女显然也没想到张翠山会直接动手,不禁有些暗暗叫苦,被迫出手反击。
不过在出手的一瞬间,她还是将那太子反手推入湖中。
在太子坠入湖中的那一刻,方才被张翠山一掌震飞的内侍,也是立即跳入水中,朝着太子坠湖的位置游去。
“原来是你!”
交手数招后,张翠山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红裙舞女借势与他分开后,急忙说道:
“张五侠,我能救你怀中的郡主!”
张翠山的脚步一顿,但不等他开口,怀中的赵敏便猛然睁开眼睛,气冲冲的说道:
“我才不要你救!”
说罢就闭上了眼睛,她生怕自己一看到张翠山,会彻底失去理智。
红裙舞女顿时就愣住了,目光在张翠山和赵敏身上看了看后,这才明白了什么。
她本想让张翠山欠自己一个人情,好暂时放过那太子,但现在看来,倒是她多管闲事了。
张翠山自然看出了对方的打算,只是既已知晓对方身份,他又岂会平白无故的欠下这个人情?
至于赵敏,他自有办法解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