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众人也不打算在外就餐,在茶楼喝了茶吃了点心,便回了府。
听闻年轻人回来,裴彻命人将裴池澈与花瑜璇喊到了主院。
裴池澈以为父母又要说教,正要开口,被父亲一个抬手给止住。
“今日花家来人,不管目的是什么,我与你们母亲商议了下,觉得你们还是尽快去一趟为好。”裴彻道。
姚绮柔喊小夫妻落座,温柔地说:“我会派人去买些礼,明日你们就过去。”
带了礼物过去,总不会出错。
“还要带礼?”裴彻嗤声,“今日花家的礼,我让管家扔出去了。”
“花家的礼,咱们不能收。但池澈与瑜璇是晚辈,两人成婚后,也没回门,礼该带去。”姚绮柔道,“经过宫里一事,我觉着人言可畏得紧,咱们先做好自己。”
花瑜璇沉吟,道:“爹娘,贵重的礼千万别备。我觉着买些水果去就成,如此也不算空着手上门。至于到时候怎么说,我有分寸。”
闻言,裴彻与姚绮柔对视一眼,相继点了头。
相对不靠谱,脾气又倔的次子,还是这个儿媳让他们放心。
说完此事,姚绮柔唇角上扬,冲她招招手,婆媳俩进了里间。
“娘?”
婆母这般神秘兮兮的,教花瑜璇疑惑。
姚绮柔道:“咱们进京路上,你时常买瓜果给大家伙吃。”
光是侍卫便有六十余人,皆是年轻男子,胃口大得很。
似今日,二儿媳还请客去茶楼吃稀罕点心,也要花不少钱。
小姑娘即便有钱攒着,早不多了。
“大夏天的,吃水果能解暑。”
花瑜璇以为婆母想问她为何想到要带水果去花家,出乎她意料的是,婆母从箱子里取了两只金元宝给她。
“娘,您这是作甚?”
“给你的,为娘上回给你的改口费忒少,该补上。”姚绮柔替儿媳理了理碎发,满眼欢喜,“阿彤进门的时候,改口费就有这般多。”
“那我收下了?”
“嗯,收下。”
“多谢娘!”
花瑜璇十分高兴,一手一只金元宝,张开双臂拥住婆母,用力抱了抱她。
姚绮柔被她抱得开怀,不禁嗔怪:“你这孩子……”
听出她嗓音里的欢喜,外屋的父子走来一瞧。
就在他们走到房门口时,就看到屋内的花瑜璇拥着姚绮柔,小姑娘在婆母的脸上亲了一口。
“咳,咳……”
裴彻咳嗽出声。
“花瑜璇!”裴池澈沉了声,“你做什么?”
花瑜璇转身看他,将手上的金元宝给他瞧:“娘给我的。”
“娘给你金元宝,你就抱她亲她?”裴池澈嗓音发冷。
“嗯啊,她是我娘,我不能亲吗?”花瑜璇眨了眨无辜的杏眼,“我亲娘给我的嫁妆是石头,可没有这样的金子!”
裴池澈忽然说不了半句责备的话了。
他知道父亲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倒不会为金元宝,而会为母亲被她亲了的事。
念及此,他忙冲花瑜璇动了动手指:“走,回房。”
“对,回房藏起来。”
花瑜璇快步出了去,转回头不忘与公婆再次道谢。
待小夫妻离开,裴彻还一脸沉沉地站在房门口不动。
姚绮柔上前,看丈夫脸色不禁笑出声:“怎么了?夫君莫不是连此事也吃味?”
“小姑娘还挺活泼。”裴彻忽然缓了语调,“也不算活泼,她大抵是将你当做亲娘看待了。”
“我还以为夫君吃味。”姚绮柔打趣说着,很快叹息,“希望小夫妻明日去花家一切顺利。”
臭小子,她倒不担心他。
她就是担心瑜璇会被欺负,花家人自私刻薄,不知会如何待她。
一想起来,她就揪心,但她身份摆着,不便跟去。
忽然想到自己虽不便出面,但让徐妈妈陪同小姑娘过去却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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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管家备了水果送上车。
由莫拳孟淼驾车,徐妈妈作陪,小夫妻出发前往花家。
他们到时,花青舟正为昨日邹伟办事不利而恼怒,听闻门房禀报说二小姐带姑爷回来,忙收起骂声。
“快,快请人进来。”
“对了,去喊夫人与大小姐过来。”
下人应声离去。
邹伟也趁机退下。
不多时,花瑜璇与裴瑜璇被下人带进了花家正厅。
花青舟亲自相应:“瑜璇,池澈,我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小夫妻并未开口,皆淡淡见了礼。
“来,快坐。”花青舟先坐去了主位上,看小夫妻落座,这才又道,“咱们也有将近一年未见了。”
却不想小夫妻又不接话。
好在厅外传来脚步声。
花青舟便将话头传到妻子与长女身上:“瑜璇,你娘想你念你,你姐姐也为逃婚一事时常愧疚。”
花瑜璇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厅外走来对母女,便是原身的母亲韩氏与姐姐花悠然。
“瑜璇啊。”韩氏唤了声,脚步不停往内走。
花瑜璇与裴池澈双双起身,再度行礼。
“来了就好,我已命人去煮你爱吃的菜。”韩氏含笑说着,与丈夫道,“你时常感叹没人陪你饮酒,今日池澈来了,让他陪你。”
“对对对。”花青舟迭声道。
众人落座。
花悠然坐去了母亲身旁,眼眸时不时地打量妹妹。
没想到一年不到,她的好妹妹竟然出落得如此明艳,自幼花瑜璇便有一双令她羡慕又厌烦的眸子,如今愈发秋水盈盈,清寒微露,澄澈明净。
分明在乡下地方吃过苦,她的状态瞧着,竟像是在哪个好山好水的地方,娇养出来的。
瞧她搁在腿上的素手,指甲粉嫩,指节白嫩。
花悠然蹙了眉,视线开始打量裴池澈。
也只一年不到的时间,裴池澈此人愈发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昔日在她跟前那清冷矜贵,而今更甚。
不得不说,此人的长相确实人中龙凤,就连二殿下都比不过。
想到二殿下,她再努力努力,她便能成为二皇子妃。
相对身份地位,丈夫的容貌又算什么东西。
花青舟与韩氏一唱一和地说着话,花瑜璇静静听着,裴池澈则魂游天外。
许是说得久了,花青舟与韩氏相继喝了茶润口,对视一眼。
昨夜他将二殿下所言说与妻子听,此刻他们一见到小女儿,这才明白过来,二殿下话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