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毫无征兆地在客厅内炸开!
梅川内依子话音未落,只见叶修手腕一翻,火铳已经握在手中,对着她脚前尺许远的地面,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火光骤闪,硝烟弥漫!
青石地砖应声炸裂,碎石屑如同暗器般激射开来,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坑洞!
梅川内依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声响和骇人威力惊得花容失色,口中发出一声惊呼,身形不受控制地连连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
下一秒。
她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地面上那个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坑洞,脸上血色尽褪,写满了后怕与极致的震惊!
刚才那一击,若是再偏上几分……
她猛地抬头,看向叶修手中那件依旧散发着硝烟味的奇形兵器,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你……你那是什么东西?!”
叶修手腕一转,火铳在他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被他随意地插回怀中暗袋。
“这玩意儿你别管是什么。”叶修语气平淡,淡淡说道,“你只要知道,我想让谁活,谁就死不了;我想让谁死,谁就活不到天亮。”
他摆了摆手,下达了逐客令。
“回去好好考虑,不送。”
梅川内依子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惊惧!
愤怒!
权衡!
挣扎!
种种情绪在她眼中飞速闪过。
那一声轰鸣和地上的坑洞,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脑海里,让她彻底明白了叶修手中掌握着何等超越她理解的力量。
这力量,或许真的能颠覆她所知的一切。
最终,她深深地看了叶修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不再多言,猛地转身,离开了客厅。
望着梅川内依子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叶修脸上那抹玩味的笑容渐渐收敛。
下一刻。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身侧响起,宁红夜从那扇绘着山水图的紫檀木屏风后缓步走了出来。
她清冷的目光扫过门口,又落回叶修身上,黛眉微蹙。
“为何要与岛国合作?”
叶修转过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
“红夜。”
“我比谁都痛恨倭国。”
他顿了顿,窗外的月光映在他侧脸上,勾勒出冷硬的线条。
“但有时候,痛恨不能解决问题。”
他回过头,看向宁红夜,眼中闪烁着如同深渊般幽暗而危险的光芒。
“可掌控……却可以玩弄生死。”
“我的目标就是,统治倭国,成为我的傀儡。”
宁红夜清冷的眸子微微闪动,望着叶修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幽光,沉默了片刻,随即轻抿红唇,低声道:“我陪你。”
“哈哈哈!!!”
叶修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朗声大笑起来。
紧接着。
他伸手,一把揽住宁红夜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呵着热气,“光是陪着可不够……那就多陪陪我,今晚,本王教你些别的‘招式’。”
宁红夜白皙的脸颊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但身体却仿佛被那灼热的气息和话语定住,最终只是微微偏过头,默认了叶修这大胆的举动,任由他揽着自己,朝着寝殿的方向而去。
……
翌日,六皇子府。
叶安兴奋得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前日骑射大胜,逼得倭国割地献剑,这泼天的功劳虽然明面上是叶修立下的,但作为主持此事的皇子,他叶安的名字也必然随着捷报一同呈递御前,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争夺储君之位的一次巨大助力!
他心情愉悦地来到大厅,正准备享用早已备好的早膳,外面却传来了管家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和汇报声。
“殿下,府外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务必要亲手交到您手上。”
管家躬身,双手呈上一个密封严实的信封,补充道,“来人放下信就走了,未曾留下名讳,只说……若殿下利用好此中之物,必能再立奇功,得陛下更大赏识。”
叶安闻言,眉头一挑,心中的喜悦稍稍被一丝好奇取代。
下一秒。
他放下银箸,接过信封,触手感觉里面似乎不止是信纸,还有某种硬物。
他挥退左右,独自在餐厅中拆开火漆封口,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桌上。
只见。
一叠写满字迹的纸张滑出,除此之外,还有一枚造型奇特,似乎是某种信物或令牌的金属小牌。
叶安先是拿起那叠纸,快速浏览起来。
看着看着,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脸上的慵懒和喜悦瞬间被震惊与狂喜所取代!
这纸上记录的,竟然是龙王叶夜与倭国杀手组织暗中往来,指使其刺杀八皇子叶修的详细经过,时间,地点,甚至……
还有一部分资金往来的模糊线索!
虽然并非所有细节都铁证如山,但这些线索若能串联起来,顺藤摸瓜,足以对叶夜构成致命的威胁!
勾结外邦,谋害皇子!
这可是滔天大罪!
叶安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紧紧攥着那几张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纸,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他猛地站起身,在大厅内激动地踱步。
“老八刚刚立下大功,若此时我再将大伯这桩罪行揭发出来,一举扳倒这位一直与我不太对付的皇叔……”
叶安仿佛已经看到了坤帝龙颜大悦,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场景,看到了自己在朝中威望暴涨,将其他兄弟远远甩在身后的未来!
这封信,来得太是时候了!
他强压下立刻冲进宫去的冲动,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急,不能急!”
“此事需周密筹划,要确保一击必中!”
他重新坐回桌前,目光落在那个金属小牌上,将其拿起仔细端详,却发现……
那的确是龙王的随身令牌。
这一个令牌,他记得只有两个……
其中一个在龙王的管家手中,而另外一个一直没有给出去。
但如今出现在了这儿,那说明信封上的内容,和账务,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叶安深吸了一口气,喊来了心腹,低声吩咐道:“立刻去查,重点核实这上面的时间、地点,以及龙王府近期的银钱流向,务必隐秘,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是,殿下!”心腹领命,匆匆离去。
叶安在厅中踱步片刻,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此事若操作得当,不仅能扳倒叶夜,或许还能……
“老刘!”叶安扬声唤来管家,“备马,本王要去一趟公孙府。”
“是,殿下。”
没错!
他要马上前往公孙府,见一见公孙美人。
一边套近乎。
一边商量对策。
……
乾王府。
叶修正悠闲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石桌上摆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他的对面,坐着一位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的老者,正是宁红夜的师父云游子。
叶修执起酒壶,为云游子面前的空杯斟满,琥珀色的酒液散发出浓郁醇厚的香气。
“前辈,请。”
云游子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凑近鼻尖深深一嗅,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下一秒。
他咂了咂嘴,回味无穷地感叹道:“啧啧,这茅台酒,真是喝多少次都喝不腻,舒坦!”
叶修笑道。
“前辈喜欢就好。”
“这酒小子这里管够,以后您想喝了,随时过来,或者差人说一声,我让人给您送去便是。”
“哈哈哈,好!那老夫可不会跟你客气!”云游子抚须大笑,显得十分畅快。
又对饮一杯后。
叶修神色微微一正,问道:“前辈,锦衣卫那边,这一段时间下来,感觉如何?”
提到正事,云游子也收敛了笑容,放下酒杯,沉吟道。
“比老夫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水很深啊。”
“沈炼这小子确实是个干才,他手底下直接掌控的那一队人马,还算令行禁止,颇有战力。”
“但锦衣卫体系庞大,盘根错节,其他几个同知、佥事麾下的人,要么是各家权贵安插进来的眼线,要么就是些尸位素餐、油滑不堪的老油子。”
“想要依靠沈炼来间接完全掌控锦衣卫,再由老夫渗透进去掌控全局,难。”
他曾经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所以知道其中的门门道道,更知道水有多深……
所以。
叶修的想法固然很妙,但基本不可能实现。
但叶修闻言,并未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无妨,此事本就不能一蹴而就。”
“锦衣卫乃是父皇耳目爪牙,若是铁板一块,反而会让他不安。”
“如今这般鱼龙混杂,才有我们运作的空间。”
云游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茅台,美美地喝了一口,然后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总不能任由这般散漫下去。”
叶修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桌面,眼中闪过一丝锐芒,缓缓说道。
“既然旧的体系难以快速整合,那么……”
“我们就自己训练出一支完全听命于我们的‘眼睛’和‘利刃’。”
云游子刚送到嘴边的酒杯猛地顿住,他放下酒杯,脸上满是吃惊之色:“你要自己训练一支?”
叶修点了点头。
“没错。”
“一支完全由我们掌控,从零开始培养,只听命于你我,而非朝廷,更非锦衣卫旧体系的新力量。”
云游子捋了捋胡须,眼中的惊讶渐渐化为思索。
“想法是好的,但人选从何而来?”
“训练这样一支力量,绝非易事,对人员的忠诚、心性、资质要求都极高……”
“寻常招募,难保不会混入各方眼线。”
叶修似乎早已深思熟虑。
“人选来源,主要有二。”
他伸出两根手指。
“其一,从教坊司入手。”
云游子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他记起来了。
当初叶修可是从坤帝手里要来了教坊司。
可以说。
如今叶修才是教坊司真正的话事人。
甚至。
帮忙管理的冷眸,也是叶修的女人。
叶修继续道。
“那里多是犯官家眷,其中不乏受过良好教育,心智坚韧之辈。”
“她们身世飘零,无依无靠,若能给予她们新生和希望,其忠诚度远非寻常招募可比。”
“而且,女子身份往往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在某些场合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其二……”
叶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便是像当初招揽瞎乍蒲他们一样,从‘血屠营’这类地方召集。”
“血屠营?”
云游子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那里面关押或流放的,多是些身负命案,桀骜不驯或因各种原因不容于主流社会的凶悍之徒,其中也不乏身怀绝技之人。
“没错。”
叶修肯定道。
“那里是污秽泥潭,却也可能藏着未经雕琢的璞玉,或是走投无路的利刃……”
“我们需要的是能办事、敢办事、嘴巴严的人。”
“至于他们过去是善是恶,在可控的前提下,并非不可用。”
“关键在于,我们能否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以及……牢牢握住束缚他们的缰绳。”
云游子沉默了片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哈出一口酒气:“教坊司的女子用以潜伏、刺探、联络,血屠营的凶徒用以执行、攻坚、暗杀……一明一暗,一柔一刚,好小子,你这盘棋,野心不小啊!”
叶修微微一笑,为自己和云游子重新斟满酒:“所以,前辈,这教官之职,以及前期人员的遴选把关,非您这位曾经的锦衣卫指挥使莫属了。”
“老夫倒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
云游子深吸了一口气,抛出了一个难题,“血屠营这类营地,是被重兵把守的,坤帝可不会放任你从里面带人,少主……要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