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着眼睛说道:“妹妹,我是为你好,刘公子是良人啊。”
陆兮玥呸了一声,“他是良人,你怎么不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就是妒忌我攀上高枝,你才从中搞破坏。滚……”
我做出不可置信的的样子,哭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我再也不管你了。”
母亲一脸为难地对刘宗说:“刘大公子,君子成人之美,你也不愿意娶一个心里有外人的女子吧,不如这婚约就此作废。”
刘宗脸色铁青的站在一旁,“既然刘二小姐看不上小子,小子也不愿意勉强,但婚约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是欺我刘府没人吗?”
林晚晚上前道:“刘大公子,婚约作废,我们陆家愿意做出补偿。”
母亲在一旁说道:“对,刘大公子,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最后林晚晚与刘宗商定,陆家让出最赚钱的五间铺子给刘家,另外再加一万两现银。
跟着我过来的一众小姐夫人看得目瞪口呆。
第二日,陆家二小姐不敬长姐、不知廉耻,未出阁就想着男人的名声传遍了整个京城。
父亲仕途不顺,好不容易攀上吏部尚书的亲事,升迁有望,却被陆兮玥搞砸了。
不仅没能升职,在朝中还处处被穿小鞋。
父亲恼火不已,把陆兮玥禁足在家中。
陆兮玥不能出去作妖,就一定会去霍霍他们的好儿子,我的好弟弟陆晋元。
2
父亲母亲总是对我耳提面命,要爱护弟弟妹妹,做弟弟妹妹的表率。
所以上一世,不管他们如何做妖,我都会去替他们擦屁股,自己一个人承担恶果。
前厅隐约传来喧哗声,我知道是陆晋元又闯了祸。
前世,我陪着他读书,定时抽查他的功课,管束着他,却让他恨我入骨。
今生,我才不会去做那等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没有我的管束,这个纨绔不知要闯出多少货来。
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陆晋元的丫鬟翡翠就哭哭啼啼的来敲我的院门:“大小姐,求求您快去救救少爷吧,少爷快被老爷打死了。”
我迅速睡到床上,不时咳两声。
芙蓉打开门,对着翡翠就是一巴掌,“嚎什么嚎?大小姐被二小姐气的下不来床了,你还来打扰大小姐,你想害死大小姐是不是?”
“芙蓉姐姐,可是少爷他……”
“府中还有老爷夫人在,少爷的事,自有老爷夫人做主。滚!再打扰大小姐清净,看我不活剐了你。”
上一世,我心疼小弟,舍不得他被打。
只要陆晋元闯祸,我都会到父亲跟前求情。
当时父亲怒意滔天,又舍不得真的对宝贝儿子下狠手。
偏偏满屋子的女眷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去触父亲的霉头,她们把我叫来,救星似的往父亲跟前推。
父亲的怒火便顺理成章的转移到了我身上。
因为我没有管束好弟弟,所以才会让陆晋元闯出祸事来。
轻一点是打耳光,让我的脸颊肿上小半个月,不能见人。
重一点就是上家法,打得我皮开肉绽,躺上十天半个月。
等父亲气消了,再来处罚陆晋元时,便是不痛不痒的关禁闭在家中思过。
可是陆晋元是怎么对我的呢?
一开始他还会为我的伤愧疚,然而等小妹陆兮玥给他带只烧鸡,递几个小玩意,和他一起咬耳朵说我在背后骂陆晋元不争气之类的话之后。
陆晋元就会加倍的记恨上我。
陆兮玥泪光闪烁,啜泣着说:“三弟,那一刻我吓得魂飞魄散,心想若父亲真的对你动手,我必挺身而出护你周全,未料被姐姐先行一步,我真是太无能了,都怨我……”
陆晋元便慌了,急忙哄她:“这怎么能怪你呢?三弟就知道只有二姐才是真心对我好。别伤心了,等后面我出去给你带礼物。”
陆兮玥破涕为笑,姐弟俩其乐融融。
然后陆晋元便死心塌地对陆兮玥,不管什么事情都坚定的站在陆兮玥一边。
当时,我就站在小弟门外,我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头也不回的离开。
外面的拍门声越来越大,哭声越来越响。
我坐在屋中,充耳不闻,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这一世,我不会在蠢得自讨苦吃。
陆兮玥信誓旦旦的说要替陆晋元挨打,只是每次都被我这个恶人抢了先。
如今我这个恶人不到场,不知道陆兮玥会不会向她说得那样,拼死也要护下陆晋元。
答案不言而喻。
第二天一大早,芙蓉就迫不及待的来跟我分享八卦。
她幸灾乐祸地说,陆晋元被父亲打的屁股开话,这会儿正半死不活地躺在自个的院子里。
陆兮玥也没能逃过,这次的祸事正是她惹出来的。
她被禁足在家中闲的无聊,竟然让陆晋元带她去喝花酒。
陆兮玥行事一向高调,毫不遮掩。
礼部侍郎的一双儿女公开逛花楼,白日宣淫,被御史台狠狠参了一笔。
父亲身为礼部侍郎,一双儿女却不知羞耻,毫无礼数,被圣上狠狠斥责了一顿。
父亲怒火冲天,只是他还存有一丝理智,动家法前,先审问了两人一番。
陆兮玥第一次直面父亲的怒火,吓得直往陆晋元的身后躲,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陆晋元身上。
陆晋元被打得半死,在床上修养了一个月才下床。
“据说当时少爷看向二小姐的眼睛血红,恨不得杀了她。”
芙蓉的一张小脸兴奋极了,红彤彤的像熟透了的苹果,眼中尽是快意。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父亲打了我这么多年,终于有一次把威风落到他的宝贝儿女身上了。
事后,恐怕不知多后悔心疼。
不过,这与我无关了。
我摆烂了,他们之间的纷扰,再也影响不到我了。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长时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陆兮玥在银楼看中一支金钗,这是一个秀才的未婚妻定做的,陆兮玥让这个女子转让,秀才的未婚妻不同意,说这是秀才为他们成婚特意设计的定情信物。
陆兮玥不依不饶的纠缠,秀才护着未婚妻上前与她理论。
恰好碰见陆晋元和一群公子哥下学,陆兮玥高喊秀才欺负她,让陆晋元教训秀才。
若是从前,陆晋元定然不会如此莽撞的上前打人。
我对他耳提面命不可仗势欺人,凡事冷静,不可轻易动手。
如今没有我日日嘱咐他,加上陆兮玥怂恿,这群公子哥一拥而上,把秀才打成了重伤。
谁知这人虽然只是个秀才,却是太师夫人的外甥,且因为小小年纪就文采不凡,颇得太师看中。
一直诉状,就把这群公子哥,告上了京兆尹。
太师给京兆尹打了招呼,差役就到家里来拿人,要押陆晋元下狱。
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若是陆晋元被下狱,前程也就毁了。
父亲尚在朝堂之上,家中主事的母亲,闻听官兵禀报,悲痛欲绝,哪里还有半点贵族夫人的矜持,紧紧拽着陆晋元的手臂,死活不让官兵将其带走。
管家见状,忙不迭地向差役递上红包,差役故作迟疑片刻,暗示若能与苦主达成和解,或许尚有转机。
母亲生怕节外生枝,连忙吩咐人去账房取钱。
账房先生匆匆而来,只是原本需两人抬的满满一箱银两,此刻却只剩手中这小小一盒。
这一幕,让母亲怒不可遏,她严厉地训斥账房师傅的失职,然而当她接过账簿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我将管家权归还母亲,此后,妹妹便每日缠在母亲身边,仿佛一只依恋母亲的小鸟。
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向母亲索要钱财,一会儿说是要买新衣,一会儿又说要和那些贵家小姐竞拍首饰。
母亲多年未曾插手家中账务,对于府中的经济状况一无所知,出于对妹妹的疼爱,她总是有求必应,满足妹妹的一切需求。
直到陆晋元即将面临牢狱之灾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府中的积蓄早已所剩无几。
那一笔笔曾经被挥霍掉的银两,都化作了妹妹身上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和华丽的衣裳。
当陆晋元被公差押走时,妹妹正戴着刚从银楼竞拍回来的珠钗,兴高采烈地出现在家门口。
她得意地在母亲面前炫耀着,娇憨地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地问母亲她新得的珠钗是否好看。
全然不知,她的挥霍无度,已经让她的弟弟陷入了绝境。
母亲红肿的眼眶紧紧盯着妹妹头上的步摇,当她得知那步摇的价格后,立刻要求妹妹去退还银两。
妹妹自然不肯,她哭喊着说从前我管账时如何克扣她的穿戴,如今母亲当家也变得如此无情。
母亲听后怒火中烧,她指着妹妹说道:“从前你污蔑你姐姐克扣你,如今我才明白,这哪里是克扣,分明是你自己挥霍无度,却埋怨你姐姐!现在就给我把首饰退了!”
母亲的态度异常坚决,若是平时,妹妹或许会选择妥协。
然而,前日她刚刚夸下海口,要在十日后的宫宴上艳压群芳,将她的死对头彻底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