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钟的指针指向十一点整时，邱丽娜踩着高跟鞋匆匆赶回研发中心，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供应商发来的最后一批物资清单。
“赵总，五十万的物资全部到齐了。”
她抹了把额头的汗，黑色套裙上沾着点灰尘，
“面包厂紧急调了三十箱全麦面包，矿泉水是刚从仓库拉来的，生产日期都是今天的。还有压缩饼干和能量棒，按照您的要求，全是独立小包装。”
赵烨点点头，目光扫过窗外。
公司后院的货车正在装卸货物，纸箱堆得像座小山，蓝色的疫苗冷藏箱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最上层，箱体上的温度显示器始终稳定在 5c。不远处的武器库门敞开着，昨晚连夜调配的步枪和弹药正被搬运出来，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园区里格外清晰。
“都装上车。” 他拿起挂在墙上的军绿色外套，准备穿越。
邱丽娜应了声好，转身去指挥工人。
赵烨走到实验室门口，李博士正对着疫苗箱做最后的检查，见他过来，推了推眼镜：“低温冷链箱充了足够的干冰，维持 2-8c至少能撑 72 小时。每支疫苗都贴了简易说明书，用的是能看懂的简体字。”
“谢了。” 赵烨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的事办完，给你们放假。”
李博士笑了笑，没接话，只是将最后一支备用疫苗塞进冷藏箱的夹层。
十二点整，公司地下停车场的 LEd 灯突然集体闪烁了三下。赵烨站在货车旁，看着车身渐渐被一层淡蓝色的光晕笼罩，他最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2023 年 10 月 15 日，然后果断摸向了红五星。
强光闪过的瞬间，货车轮胎下的水泥地变成了泥泞的土路。腐殖质的腥气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
“咳咳 ——” 赵烨推开货车门，被呛得咳嗽两声。
防空洞的入口就在前方五十米处，洞口的伪装网还在随风晃动，那是他们上次离开时特意布置的。
他刚把冷藏箱搬下车，防空洞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王院长举着油灯率先走出来，花白的胡子上还沾着灰，看到赵烨和身后的货车，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
“小赵！你可回来了！” 他几步冲过来，抓住赵烨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几天城里的情况越来越糟，昨天又有十几个伤兵发起了高烧，退烧药早就用完了 ”
话没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赵烨怀里的蓝色箱子上。箱子侧面印着的 “疫苗” 两个字虽然带着简体笔画，却足够辨认。
“这是……” 王院长的声音开始发颤，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烨将冷藏箱放在地上，咔哒一声打开锁扣。透明的箱盖下，排列整齐的疫苗管泛着淡淡的蓝光，在油灯的映照下像串起的星辰。
“抗变异病毒疫苗。” 赵烨拿起一支，举到王院长面前，“李博士说，效价 98.7%，能管用。”
王院长的呼吸骤然急促，他摘下眼镜，用袖口狠狠擦了擦镜片，再戴上时，视线落在疫苗管上，手一抖，油灯差点掉在地上。
“管用…… 太管用了……” 他喃喃自语，突然抓住赵烨的手，老泪纵横，“小赵啊，你这是把阎王爷手里的生死簿给改了啊！”
防空洞的入口传来响动，太爷爷拄着步枪走出来，军绿色的褂子上沾着暗红色的血渍，林鸿辉跟在他身后，脸上添了道新的伤疤。
“这箱子里是什么？” 太爷爷的声音沙哑，目光锐利如鹰。
“能救命的东西。” 赵烨将疫苗递过去，“城里那些高烧的伤兵，打了这个就能好。”
林鸿辉接过疫苗管，对着光看了半晌，突然猛地攥紧拳头：“赵兄弟，这疫苗要是真管用，咱们现在就杀回南京城！”
太爷爷也点头，浑浊的眼睛里燃起火焰：“院长，伤员能走动的有多少？”
王院长抹了把眼泪：“轻伤的还有二十多个，只要有这疫苗，再给他们半天时间恢复，就能拿起枪！”
“好！” 太爷爷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林小子，通知下去，清点人数，半个时辰后，跟我杀回去！”
赵烨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打开货车的后车厢。纸箱被一一搬下来，打开的瞬间，面包的麦香和矿泉水的清冽气息混在一起，驱散了防空洞周围的硝烟味。
“先吃饭。” 他拎起一箱面包，扔给旁边的士兵，“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
士兵们愣住了，看着手里还带着余温的面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兵，咬了一口面包，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哽咽着说不出话。
赵烨又从空间里取出水，给每个人发了一瓶。
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样子，他走到货车另一侧，打开了武器箱。
黑色的枪身泛着冷光，比他们现在用的步枪更短，枪身上的瞄准镜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
“这是新款步枪，射程比你们手里的远三百米。” 赵烨拿起一把，递给太爷爷，“后坐力小，装弹快，每个人都换上。”
太爷爷接过枪，掂量了一下，突然拉动枪栓，动作行云流水。
“好家伙。” 他眼里闪过惊讶，“这玩意儿比鬼子的三八大盖还顺手。”
林鸿辉也拿起一把，对着远处的树干虚瞄了一下，突然转身，对着赵烨抱了抱拳：“赵兄弟，你这本事，真是神了。”
赵烨没解释，只是打开弹药箱，让大家把子弹装满。
金属的碰撞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腰间都挂满了弹匣，沉甸甸的，却让人心里踏实。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陈峰骑着一匹瘦马奔过来，军装破烂不堪，身后跟着十几个士兵，个个面带疲惫，却眼神坚毅。
“赵兄弟！” 陈峰翻身下马，声音嘶哑，“我们在城外打了场遭遇战，损失了一半弟兄……”
他的话突然顿住，看着士兵们手里的新枪，又看了看地上的面包箱，眼睛猛地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