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研发中心的玻璃门在六点整准时滑开，电动轨道发出轻微的嗡鸣。
邱丽娜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狂奔过来，黑色套裙的裙摆被风掀起一角，手里的考勤表走到赵烨身边，笑着道：“赵总！三十七个研发人员全到了！张姐家孩子凌晨发烧，她把娃塞给邻居就赶来了；小王昨天值夜班，连补休都免了，现在已经投入到药品研发工作中了。”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盯着赵烨胸前未完全扣好的衬衫领口，那里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
但她识趣地没问，只是把考勤表往赵烨手里一塞，“生物实验室的三号恒温培养箱已经预热到 37c，离心机转速校准到 4000r\/min，试剂耗材都是上周刚补的货，连一次性手套都备了三种型号。”
“好，我过去看看。”
赵烨推开实验室的厚重门帘，橡胶密封条摩擦着发出 “嘶啦” 声。
消毒水混着异丙醇的气味扑面而来，比医院急诊室的味道还要浓烈。
十几个白大褂正围着中央操作台忙碌，浅蓝色的鞋套在水磨石地面上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最中间的超净工作台里，一枚直径三厘米的玻璃皿静静躺着，蓝色的疫苗样本在环形灯下泛着磷火般的微光。
“赵总。” 首席研究员李博士转过身，他的白大褂袖口沾着点淡紫色的龙胆紫，手指在黑框眼镜腿上顿了顿，“我们用纳米颗粒追踪仪扫了三遍，疫苗衣壳蛋白的三维结构很完整，只是缺失了 E1b-55kd 基因，这是典型的复制缺陷型设计，比我们现在用的 mRNA 疫苗少了三层脂质纳米粒包裹，复制难度最多算初中级。”
他侧身让出位置，电子显微镜的屏幕上，病毒蛋白的三维模型正在缓缓旋转，像个精密的齿轮组。
“您看这里。” 李博士的激光笔在屏幕上点出个亮斑，“抗原插入位点很规整，我们有现成的人 5 型腺病毒库，只需要用 cRISpR-cas9 把这个变异株的 S 蛋白基因切进去就行。扩增用的是 cho 细胞培养罐，纯化柱上周刚换的亲和介质，灌装线的西林瓶灭菌程序昨晚特意校准过， 从基因编辑到成品出仓，两个小时足够了。”
赵烨听不懂李博士说的专业术语，对他摆摆手，“你们继续工作，我就是来看看而已，技术研发你们是行家，我这个外行人给不了任何时间，你们不用管我，争取在两个小时内把成品复制出来。”
“好的。”
李博士转身，继续埋头做实验。
赵烨靠在观察窗上，冰凉的玻璃贴着发烫的额头。对面的机械臂正以 0.1 毫米的精度移动，透明的疫苗液被吸入针管，又缓缓注入玻璃管，针尖滴落的液珠在灯光下悬停片刻，才 “嗒” 地落在收集皿里。
这些在后世流水线每天产出数百万支的药剂，在 1937 年的南京防疫所地下室，却是一剂难求的高科技药物。
八点五十九分，实验室的挂钟刚响过一声，李博士就用镊子夹着支疫苗走过来。玻璃管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像是刚从晨露里捞出来的。
标签打印机 “咔哒” 吐出张米白色贴纸，自动粘贴在管壁上：“1937 型抗变异病毒疫苗，有效期 180 天，储存温度 2-8c”。
“质检报告同步出来了。” 李博士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的色谱图像道完美的彩虹，“效价 98.7%，内毒素含量 0.03EU\/ml，比药典标准严十倍。”
“说人话。”赵烨听不懂李博士文绉绉的话语。
李博士嘴角轻勾，笑着道：\"我们成功复制了您带来的疫苗。\"
赵烨嘴唇轻抿，眼底闪过一抹欣慰的光。
这群科研人员太给了。
他们这样的人才，放在1973年，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宝贝。
放在这个年代，却是实验室里的小小螺丝钉，每天为一点生活费埋头苦干。
他们还不知道，今天的这个看似平常的举动，拯救了一整个南京战场的民众。
“所有人，奖金现在到账。” 赵烨点开手机银行，将钱转给邱丽娜，吩咐她，立马将奖金和加班费发放到科研人员账户，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很快，三十七个转账提醒接连弹出。操作台前突然爆发出阵阵欢呼。
“生产部听着。” 赵烨抓起对讲机，声音透过广播传遍整栋大楼，“三号到十号生产线全线启动，灌装速度调至最高档。一小时内产出十万剂。”
生产车间的轰鸣声在九层办公楼都能听见，像是有无数台织布机在同时运转。
赵烨站在中控室的玻璃幕墙后，看着巨大的电子屏上数字疯狂跳动：1000...5000......... 当数字冲破
的红线时，他抬手看了眼表，时间还早。
流水线尽头，机械臂正将疫苗盒码成整齐的方阵。
公司的药品产能足够高，随时想要，可以随时来生产，现在先把十万支药物带过去，用完了，再来做。
南京战场，除了药物，现在还缺食物。
赵烨空间里还有一些备用的食物和水，不过，这种一天三餐都要吃的东西，人一多，就消耗得快，必须再囤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他将傅姥爷给的五十万块钱打入公司账户，对助理邱丽娜道：“你去联系厂家，看能不能今天之内，准备五十万的物资。”
邱丽娜惊讶抬头。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老板第几次要她订购物资了。
“好的，这次的物资还是按照原来的品类进行采购吗？
“把方便面换成面包之类的软乎的东西吧，其余的不需要变。”
方便面太硬，战场没有热水，光吃硬邦邦的面条，口感不好，倒不如换成面包。
“好的，我这就去办。”
“大概多久能到货？”赵烨没空等。
邱丽娜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快的话两个小时能到。”
她庆幸自己在采购的过程中搭建了广阔的供货网，都是有线下实体仓库的客户，准备50万块钱的货，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