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带飘啊飘。
许国华:希望忆安和甜甜长长久久。
许甜甜:希望我和忆安永远在一起。
张忆安:希望我和甜甜永远在一起。
三人的心愿出奇地一致,都是希望张忆安和许甜甜能成修成正果。
寂寥无人的深夜,三根红绸带在夫子庙里随风摇曳,绸缎的光泽反射着月光,鲜红夺目,似要把这段姻缘昭告天下一般。
……
凌晨四点,隔壁房间传来阵阵低泣声,张忆安轻轻走到门口,屋里灯却关着,漆黑一片。
“甜甜,甜甜……”他轻声喊道。
随即,屋里哭泣声变大了,也变得更加悲伤。
“甜甜,开开门!甜甜,你没事吧?甜甜……”
半晌,传来拖鞋踢踏的声音,伴着开门声与抽泣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却哭花的脸。
“甜甜,做噩梦了吗?”
她摇摇头。
“那是想家了吗?”
她摇摇头。
“想爸爸了?”
她抬头看向张忆安,咬着下嘴唇,眉心微皱,眼眶红肿,似有千言万语要讲。
张忆安已是心如明镜,轻轻揽她入怀,拥抱着,拍着她的肩膀,“甜甜,因为许叔要回去了,是吧?这个城市又很陌生,我知道你是感觉在这里很孤独,对不对?”
“嗯。”
“别怕,别怕,我永远都在。”
“呜呜呜——”她张开嘴巴,哭出了声,哭了许久许久。
“忆安,你松开我,捂得我有点热。”
“哈哈哈——好。”张忆安松开怀抱,“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别怕,以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就在你的方圆几里之内。”
“那……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呢?”
张忆安斩钉截铁地回复,“不会的,我永远都在。”
“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因为不可改变的因素,你离开我了,我怎么办?”
“许甜甜。”
许甜甜眼神躲避着,“忆安,我真的不是胡搅蛮缠,我只是害怕,真的!”
张忆安轻轻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傻瓜,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除非是你不要我了。”
“忆安,只要我的生命还在,我就永远爱你,下一世,下下一世也一样。”
张忆安笑着说,“下一世我肯定也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
“为什么这么确信啊?”
“因为你眉心有颗朱砂痣,也是我心口的朱砂痣。”
许甜甜拿起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庞,“我妈妈也有一颗,小时候妈妈跟我说这叫美人痣,长大后会变成一个大美人。后来很多人都夸我的痣长得好看,但是初三毕业那年暑假,我问了百度,它却告诉我,美人痣漂亮归漂亮,但是命运却注定会很波折。”
“再颠簸的命运,以后我都陪着你,我走在前面,把曲折全部撵平,你就只需要走平坦大道就行。”
“嗯嗯,谢谢你,忆安,我相信你,永远都相信你。”
张忆安打开手机屏幕,“甜甜,现在才四点半,你再休息一会吧,七点半我喊你起床去送许叔。”
他正准备回去继续休息,许甜甜喊住了他,“忆安,你陪我。”
“啥?”他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你想啥呢?我是说你可不可以等我睡着了,再回去。”她天真地眨了眨桃花眼。
“好。”张忆安扶她坐回床上,帮她掖好被子。
“忆安,给我讲个小故事吧?”
“从前啊,有一只小白兔,有一天,它去森林里采蘑菇……”
傻瓜,这个故事上次都讲过了,你是不是只会这一个啊。
不过,你讲一百遍,一万遍,我也听不腻。
她睡着了,张忆安又把被子掖了掖,空调调到节能,轻轻关上门,回了房间。
……
九点零五分的动车回上阳,他们一起吃了早餐,许国华又挑了个时间,把张忆安喊到了外边。
抽烟区内。
许国华拍着张忆安的肩膀,“忆安,甜甜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许叔,我都懂。”
“到时候麻烦你送甜甜去学校了,还有将来你们奶茶店选好后……”
铃声响了起来,“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
张忆安:“喂,甜甜。”
许甜甜:“我爸爸呢,我爸爸走了吗?你呢,你也走了?我上个卫生间,一转头就不见人了。”
张忆安:“没呢,你在大厅门口等一下,我们马上到,刚才聊了点事情。”
两人回到火车站门口时,许甜甜正掐着腰,昂着头,一副傲娇小表情。
“啥味道啊?”她凑近嗅了嗅,“爸爸,你又带忆安去抽烟了,我都服啦,呀呀呀~”
“甜甜,爸爸今天就抽了这一根。”
许甜甜伸出手,“交出来吧。”
“甜甜,爸爸回去得坐10个小时火车呢,路上困。”
“不、行、交、出、来……”
许国华恋恋不舍地拿出香烟、打火机,许甜甜一把夺过去。
张忆安在旁边笑出了声,许甜甜转头看向他,“还笑?你的呢,也交出来。”
他连忙摆手,“甜甜,我可没有,都是许叔带我抽的。”
许国华一副无奈表情,“臭小子,还没上门呢,就开始打老丈人小报告了,是不是?”
“许叔,我这可不是打小报告呀,谁让这个家里,甜甜说得算呢。”
“哈哈哈——对,对,甜甜说的算。”
许甜甜一脸严肃的小表情,“好,既然你们都说我说的算的话……那我就定一下规矩吧。”
“爸爸。”
“在呢。”
“以后你再抽一根烟,就给我转100块钱。”
许国华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甜甜,我的钱将来都是你的。”
“忆安。”
“在呢。”
“以后,你要是再抽一根烟的话,就……就打扫房间,洗锅刷碗,洗衣服一周。”
张忆安也拍着胸脯保证,“好,都听你的,以后家务我都包了。”
火车站广播声响了起来,发车前十分钟要检票了,许国华摆摆手,准备入站。
“爸爸。”
许国华回过头,许甜甜快步冲过去拥抱着他,“爸爸,你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爸爸一定会的,放心吧。”
“少抽点烟,心烦了就给我打视频电话,我陪你聊天。”
许国华鼻子一酸,“甜甜,我得赶紧赶车了,上车了再聊。”
转过身,他眼角已经挂上了泪,但他不能擦,抬手擦了女儿会担心。
张忆安走到许甜甜身边,抱着她的肩膀,
“甜甜,许叔保护你十八年了,以后就换我来保护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