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是万万没想到,肖承翰会这么说的,毕竟,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孝顺的样子。
肖远站在远处,隐去身形看着众人有说有笑的,他家的逆子,还教孩子忤逆他。
看着这欢声笑语的一幕,他想起了大儿子还在,肖海和肖寻寻承欢膝下的时光。
他对小儿子多有亏欠,但是他对大房一脉,他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他不曾有半分苛待。
可是,又是为了什么,要和妖魔勾结?
就如承翰所说,他这个做祖父的,无涯上妖魔战场的时候,没有阻止过,但是他没有让他们兄弟俩上过妖魔战场。
为了他们尽早突破,他要承担给他们双倍资源,结果依然还是元婴期........
甚至在承翰要求减他们额外的资源份额的时候,为他们力争!
可正如承翰和琉璃说的,那本来就该是补偿给三个孩子的,他凭什么那么偏心........
如今,肖海和肖寻,一个成了废人,一个没了性命,或者,族里还需要大清洗。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曾经附身在肖海和肖寻身上的那个东西,到底有没有依仗着二人渗透进肖家。
“有时候啊,人不应该太固执己见,这三个都是好孩子,珍惜吧!”夜辰抱着大儿子神出鬼没的对肖远说道。
别人怕肖远,他可不怕!
“........在外面长大的,终归不会对肖家有太多的归属感。”他还是能看出风逍遥,巫悦,肖凌三人对承翰和无涯几人都不甚亲近。
尤其是喊他老登的那个孩子,有事没事师父师兄师姐个没完没了的。
见到他,不问候,不行礼!
那个南宫铭,身为师父还纵容着,这是要将他肖家的孩子养废了啊。
肖远面无表情,内心那是极度不满。
“您想多了!”相反,阿凌才是三个孩子中心最软的那个。
虽然搞怪,还因为不想继承夜家,恶作剧给他弄出10个孩子,但是不否认的说,他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
“哼,等他们回域内,定要好好调教,不然怎么领导肖家!”肖远轻哼。
“.......其实,若是您真的对阿凌如此不满意,不如让他改姓夜,继承我夜家也是可以的。”阿凌身为表侄儿,养表叔,表姑姑也是可行的。
夜辰话音未落,肖远周身的气息便是一凛,目光如电般扫向他:“你夜家是没人了么?惦记到我肖家嫡脉头上来了!”
“啧,”夜辰浑不在意地掂了掂怀里咿呀学语的儿子。
“我这不是看您老左右瞧不上嘛。
阿凌那孩子,心思纯善,天赋卓绝,在我夜家不知多受欢迎。
您既觉得他野性难驯,不如放手,我们夜家自有海阔天空任他翱翔。”
肖远脸色沉郁,望着远处正比划着什么的肖凌。
那少年眉眼飞扬,虽略显跳脱,却灵性十足。
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清楚,这孩子比当年同龄的肖海、肖寻都要强上几分。
“他身上流着我肖家的血,”肖远最终硬邦邦地开口,“岂能轻易改换门庭?”
“是是是,您老说得对。”夜辰从善如流地点头,嘴角却噙着一丝了然的笑。
“所以啊,既然舍不得,就别总端着架子。
孩子的心不是靠‘调教’就能捂热的,您看他跟无涯和月舒,不也渐渐亲近起来了?”
肖远沉默不语。
他看到肖凌练完剑,笑嘻嘻地跑到肖无涯身边,接过父亲递来的茶盏豪饮。
又扭头对肖承翰说了句什么,惹得向来严肃的承翰也露出了些许笑意。
那画面,刺目又........温暖。
突然,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现身,单膝跪地,声音凝重。
“老祖,刑堂急报!审讯肖海时,他识海内残留的魔念突然爆发反噬,虽已压制,但他........神魂溃散,只来得及吐出只言片语。”
肖远瞳孔骤缩:“他说了什么?”
暗卫头垂得更低:“他说.......‘名单在.......兰小姐身上’。”
肖兰儿?
肖海已经死了?
肖远心头巨震。
夜辰也收敛了玩笑之色,眼神锐利起来。
肖远深吸一口气,再看向远处对此一无所知,笑容依旧灿烂的肖凌三人时,目光已变得无比复杂。
家族的阴影从未散去,危机已然逼近下一代。
他或许.........真的错了。有些东西,比规矩和服从更重要。
“走吧。”肖远转身,背影竟有些萧索,却又带着一丝决断。
“该去会会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了。我肖家的子孙,容不得他们再糟践!”
这一次,他或许该学着,换一种方式去守护这个家。
而那几个“野性难驯”的孩子,说不定还是破局的关键。
肖远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叹息。
夜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儿子,低语道:“这老头子总算开始开窍了。”
远处的欢声笑语依旧,肖凌正比划着新学的剑招给肖无涯看。
风逍遥和巫悦在一旁时不时插科打诨,惹得肖承翰严肃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些许笑意。
“师父说这招我使得不够熟练”肖凌收剑,有些懊恼地挠头,“说是形似神不似。”
肖无涯接过他手中的剑,温声道:“你师父要求严格是好事。这招重在剑意而非剑招,要的是那种浩瀚无垠、星垂四野的意境。”
他随手一挥,剑尖轻点,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却仿佛引动了四周气流,让人恍若置身旷野,见星河低垂。
肖凌看得眼睛发亮:“爹,你也会这招?”
“见过。”肖无涯将剑递还给他,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骄傲。
风逍遥凑过来勾住肖凌的脖子:“阿凌,你啊,还是专注你自己最喜欢的吧!”
他话音未落,一道传讯符破空而来,稳稳停在肖承翰面前。
肖承翰接过传讯符,神识一扫,脸色骤然变得凝重。
“怎么了?”肖无涯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肖承翰挥手布下隔音结界,声音低沉:“刑堂传来消息,肖海神魂溃散前,说了一句‘名单在兰小姐身上’。”
“兰小姐?肖兰儿?”肖无涯眉头紧锁,“她不是一直在族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