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青走进养心殿,立刻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气。
不同于皇帝常用的龙涎香,而是带有甜甜的水果味儿,像是小女孩喜欢用的那种味道。
她绕过屏风,头上的步摇互相碰撞,发出了泠泠的声响:“陛下这儿换了新的熏香?臣妾闻着,倒觉得有几分新鲜呢。”
秦瑞轩刚处理完公务,去侧殿换了身衣裳,一边系腰带,一边走了出来:“喜欢吗?那就让宫女带些回去用吧。”
“这是从豫州搜刮回来的香料,赵忠和不在身边,小太监又不认识龙涎香,就用了新的料子,朕也是第一次闻。”
“你前些日子刚刚生下荣思,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用不得熏香,所以朕只派人往太后那儿送了几盒,时间一长,居然都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说着,他来到苏青青的面前,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内室走去:“你来得正好,朕已经困得不行了,陪朕睡会儿。”
苏青青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抱住了皇帝的脖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时间还这么早,陛下先吃些东西再睡吧。”
秦瑞轩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睡了下来:“批折子的时候吃过点心了,趁现在赶紧眯一会儿,朕下午还要接见礼部尚书,商讨有关殿选的事宜。”
行吧,睡觉就睡觉。
虽然她本意不是来睡大觉的,但毕竟巩固感情的方式有很多,要是白睡一觉,就能保住每个月的纯金首饰,那她何乐而不为呢?
苏青青既来之则安之,取下发间的珊瑚步摇,放在枕头旁边,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秦瑞轩却有些不高兴了。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小女人,忍不住问道:“青青?你睡着了?”
苏青青装作没听见,连哼都不哼一声。
秦瑞轩支起自己的脑袋,盯着她看了半天,嘀咕道:“朕还没睡呢,你反而睡得香甜。”
虽然知道青青带孩子辛苦,但是好不容易来养心殿一回,又没有外人打扰,他怎么甘心两人盖棉被纯聊天?
若是仔细算一算日子,荣思已经两个多月大了,太医说过,如果女子身体恢复得好,生产完六周以后,就能进行夫妻之间的和谐运动了。
想到这里,秦瑞轩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他伸手去捏苏青青的鼻子,低声说道:“起来重睡。”
苏青青不知道皇帝心里所想,她被捏得喘不过气,只能无奈地睁开眼睛:“陛下,不是您说想睡觉的吗?怎么上床了反而不睡?”
结果她对上秦瑞轩火热的视线之后,立刻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
此睡觉非彼睡觉!
苏青青的困意一下子就飞走了。
她小心地往旁边挪了几下,才不确定地问道:“陛下?您等会儿不是还要接见礼部尚书吗?”
秦瑞轩也跟着往前凑了凑,把头靠在她的身上,理直气壮地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待会儿的事情待会再说。”
“那个……”苏青青还想挣扎一下,“陛下,白日宣那什么,有点不太合适吧,要不咱们下次……”
“没有下次。”
秦瑞轩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自从你有孕之后,咱们已经许久没做过了。你难道忍心让一朝之君活成寺庙里的和尚吗?”
苏青青:……
这是什么歪理,她又没拦着陛下去找别的女人!
苏青青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皇帝是大家的皇帝,后宫里不可能只有自己生的孩子。
别说世家不同意,就连那些朝臣也得上书痛斥她这个霸占天子不放、只顾着吃独食的妖妃。
更何况,当初进入王府的时候,陛下好像还是个小处\/\/男,能得到他的第一次,而不是吃别人的烂黄瓜,苏青青已经很满意了。
她现在生下了皇长子,又是贵妃身份,兄长身为正五品宫臣,往后还有不小的晋升空间,简直相当于提前过上了体制内的养老生活。
所以苏青青并没有再生一个孩子的打算。
而且她也不想大白天的就让其他宫人听见帝妃胡闹的动静,万一等会儿再来个什么王家小姐,李家小姐,比郑秀月的脾气还硬,当场闯进来可怎么办呐?
“陛下,陛下……”
苏青青尽力抓紧自己的衣领,不让秦瑞轩得逞:“哎哎哎,咱们不是说好睡觉的吗!马上就要选秀了,陛下不能这样胡闹!”
秦瑞轩见衣服拉不开,于是退而求其次,凑过去亲她的嘴唇:“朕确实是在和你睡觉啊。”
“选秀和朕有什么关系,朕早就说过了,后宫不需要这么多人,若不是那些世家极力劝阻,朕早就把这次的选秀给取消了。”
滚烫的气息覆盖上来,唇舌交融,两人之间的体温迅速升高,苏青青想推开身上的男人,却只觉得浑身发软,最后只能无力地把手搭在秦瑞轩的肩上,被动地接受他的湿润。
“别……外面有人……”
她低声喘了几下,还想再挣扎,却被秦瑞轩咬住了耳垂,皮肉在齿缝之间细细研磨起来,带来了隐秘而火热的快感。
“有人怕什么,朕是皇帝,身边若是没人才不正常呢。”
秦瑞轩含糊不清地说着,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她吃干抹净,于是尽心尽力地伺候起来,把苏青青弄舒服了,才轮得到自己讨利息。
他在白皙的皮肉上轻轻吮吸着,留下暧昧清晰的红痕,手上也一刻不停,趁着苏青青还没回过神来,迅速解开盘扣,握住那盈盈纤细的腰,大拇指用力摩挲起来。
激烈的肢体接触,使得两人几乎快要丧失理智,虽然他们没有小别,但是有一个荣思横在中间,也算是许久没有开过荤了,更胜新婚燕尔,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
苏青青在意识混沌的时候,脑海里只留下一个念头:她真没想过当妖妃。
请苍天辨忠奸,到底谁才是那个妖啊!
床帐不知被谁扯落,缓缓向中间合拢,掩盖住一室春情。
事实证明,凡事都应该张弛有度,太过放纵不好,忍太久也不好。
否则就容易厚积薄发,一飞冲天。
等到一切结束之后,苏青青强撑着最后些许力气,掀开床帘,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她看向不远处的沙漏,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被压了将近一个半时辰,相当于三个小时。
天呐,简直就是铁杵磨成针!
苏青青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水,感觉喉咙舒服了不少。
结果她刚想问秦瑞轩要不要喝一杯,后背上就传来了湿热的呼吸。
苏青青顿时大惊失色,哑着嗓子求饶道:“不行不行,臣妾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还请陛下开恩!”
秦瑞轩低低地笑了起来:“放心吧,朕也没力气了。”
他从后面环抱过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苏青青凌乱的发丝,随口说道:“这些日子好像没见到苏家往宫里递信啊。”
“你兄长和花家小姐的婚礼,准备什么时候举行?要不要朕去当官媒人?”
苏青青见他似乎真的没有再来几局的想法,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早着呢,如今只是订亲,还得三书六聘十里红妆,最迟也要到年底才能完婚。”
听了这话,秦瑞轩沉思片刻,才说道:“你当初嫁进王府的时候,好像只是一顶小轿子就抬进来了。”
“是吗?”
苏青青穿越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王府里了,根本记不起之前的事情,于是点头应付道:“臣妾没什么印象了。”
然而这话听在秦瑞轩的耳边,却带了几分控诉和委屈的意味。
他垂下眼睛,说道:“等到荣思长大以后,朕就与你再成亲一次,定要举办一场世所罕见的盛大婚礼。”
苏青青:干什么,办婚礼不要钱啊?
还世所罕见呢,光是二长公主殿下的亲事,就花费了国库近三分之一的银子。
其中还不包括陪嫁的各种珠宝首饰,瓷器家具,若是再算上这些昂贵的动产,足以让某些小国直接家破人亡。
想到这里,苏青青有些累了,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想要转移话题:“臣妾并非您的正妻,按照规矩而言,是不能举办婚礼的。”
据说每个女孩都有一场婚纱梦,穿着洁白盛大的礼裙,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走向未来的幸福。
只是苏青青可没这个梦。
她这个人极其务实,上辈子参加别人婚宴的时候,根本没空去看新郎新娘的装扮,只知道埋头苦吃,毕竟桌上那些硬菜可不是每天都能吃得上的。
而来到古代以后,她成天和厚重繁琐的宫服打交道,早就已经烦得要命。
要是再让她穿上传说中里八层外八层的嫁衣,苏青青只怕自己当场就得发疯,直接撕开嫁衣逃婚。
老夫老妻了,搞这些形式主义做什么。
这皇帝还是锦衣玉食过习惯了,一点儿都不为国库着想。
更何况……
皇后卢意虽然如今病重,好歹也还是一国之母,是坤宁宫正儿八经的主子。
秦瑞轩这话说得实在是太不合适了,像是根本就没指望皇后好起来,而是病死了事,好给贵妃腾位置。
秦瑞轩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也意识到了不妥,便安静地闭上了嘴,继续摸苏青青的头发。
殿外侍候着的太监听见殿内没了动静,像是终于结束了,便大着胆子问道:“陛下,要不要奴才打水来,给您和娘娘梳洗一下?”
秦瑞轩说道:“好,弄两桶热水放到屏风后面,朕待会儿再起身。”
小太监应了一声,刚准备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开口道:“对了,陛下。”
“您动作快些个,礼部尚书已经在外面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苏青青扯过被子,挡住自己的半边脸,忍不住笑出了声:“陛下,别待会儿待会儿的了,您还是快些更衣,去面见礼部尚书吧。”
她见过礼部尚书,人长得挺老实,就是身上的肉厚了些,啥也不干都容易汗流浃背,看上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苏青青原本以为这也是个贪官,结果后来在宫宴上见到了尚书一家人,全是圆脸大肚皮宽身子,就连他十岁的小儿子也胖得像个球,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人家了。
这不是贪官,这是家族遗传基因在发挥作用。
一想到胖尚书在外面苦兮兮地等着,而皇帝却在殿内快活,苏青青就有些不忍心,催促道:“陛下快去吧,莫要误了正事。”
“怎么,你很希望朕离开?”
秦瑞轩皱起眉毛,重新欺身而上,捧住她的脸,狠狠咬了一口嘴唇,留下水光潋滟的痕迹。
“礼部尚书是正三品官员,朕每个月要给他发放五十两俸禄,就算在外面等上一天,也是他为人臣应该做的事情。”
他又抱着苏青青温存了一会儿,直到太监们把浴桶放好,才起身道:“朕去外面接见臣子,你要是累了就睡会儿,饿了就让宫女给你端些点心来吃。”
“殿选事宜不会讨论太久,待会儿等朕一起用晚膳。”
苏青青乖巧点头道:“好。”
秦瑞轩披上外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对,荣思呢?”
“交给荣妃照顾了。她今儿个来找臣妾说话,看她很是喜爱小殿下的样子,就把孩子交给她了。”
明光宫里有经验丰富的桂嬷嬷,有三位细心的奶娘,还有小兰贴身伺候。
苏青青对自家宫人们都放心得很,所以并不担心荣妃照顾孩子的时候,会出现什么差错。
秦瑞轩同样也是这么想的,便理所当然地点头道:“荣妃是个可靠的,孩子交到她手里,朕很放心。”
他简单地擦洗了一下,便换好衣袍出去面见礼部尚书了。
苏青青打量着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稍微一动就浑身酸痛,于是也懒得起身清理,直接拉起被子陷入了梦乡。
而身处明光宫里,发现孩子亲娘逃跑以后的荣妃:“瑜——贵——妃!!”
她崩溃地举起手里的孩子,对着身边的宫女咆哮道:“快,把小殿下接过去,他拉在本宫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