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觉醒
纽约，曼哈顿，某栋不显眼但安保森严的写字楼顶层。
量子对冲基金的掌门人劳伦斯·克罗尔，正死死盯着眼前巨大的屏幕。屏幕上，代表长赢集团股价的那条曲线，如同一条挣脱了所有束缚的巨龙，在经历了令人窒息的血色V型反转后，正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向上狂飙！
他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衬衫领口松开，早已没了平日里金融巨鳄的从容。办公室里弥漫着雪茄和咖啡混合的、令人神经衰弱的味道。就在几小时前，他还在为“衔尾蛇”提供的“内幕消息”和联手做空的丰厚利润前景而志得意满。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疯了……全都疯了……”他喃喃自语，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来自长赢集团刚刚发布的、那份堪称恐怖的季度财报数据——营收、利润、合同金额，所有关键指标都远超市场最乐观的预期！更可怕的是，伴随着财报的，是来自新加坡政府、中东主权基金以及欧洲两家顶级养老基金的多份战略合作公告！
这不是简单的业绩利好，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所有空头的绝地反杀！是程长赢砸向市场的一记组合重拳！
“老板，平仓……还是继续扛？”一旁的交易主管声音干涩，脸上毫无血色。他们基金的仓位已经岌岌可危，追加保证金的通知像催命符一样不断发来。
克罗尔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想狠狠砸向屏幕，但手臂举起，却僵硬地停在了半空。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砸了屏幕又能怎样？能改变市场走势吗？能填平那巨大的亏损窟窿吗？
他颓然坐下，双手插进头发里。他想起了“衔尾蛇”那个联络人冰冷而自信的声音，想起了他们承诺的“万无一失”。狗屁的万无一失！他们低估了程长赢，低估了那个中国人背后可能站着的力量，更低估了市场本身——当恐惧被驱散，当信心重新建立，资本的洪流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输家，拥抱赢家！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加密线路响了起来。是他的一位老友，同样参与了此次做空，规模比他只大不小。
“劳伦斯，完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爆仓了……全完了……”
克罗尔沉默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们都被‘衔尾蛇’骗了！他们根本控制不了局面！程长赢……他是个怪物！他早就挖好了坑等着我们跳！”老友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咆哮了一阵，最终化为绝望的呜咽。
挂断电话，克罗尔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这场由“衔尾蛇”掀起的金融战争，胜负已分。而失败者，将付出鲜血的代价。
求生的本能，此刻压倒了一切。什么“衔尾蛇”的威胁，什么合作承诺，在真正的毁灭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资本，只流向能让它增值的地方。这是铁律。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拿起另一部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他以为永远不会主动联系的号码——苏晚晴留在华尔街的一个隐秘联络渠道。
---
与此同时，长赢集团深城总部，顶楼战略指挥中心。
气氛与曼哈顿的绝望截然不同，这里忙碌而有序，带着一种大战获胜后的疲惫与兴奋交织的特殊气息。
巨大的屏幕上，全球资本市场的动态数据实时刷新，代表长赢系资产的线条一片飘红。陈墨带着他的技术团队，依旧坚守在岗位上，监控着可能出现的残余网络攻击。苏晚晴则不停地接打着来自全球各地的电话，声音已经沙哑，但眼神明亮。
程长赢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窗外是华灯初上的深城，这座他重生归来、一路搏杀的城市，此刻仿佛在他脚下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程总，克罗尔的代表刚才联系了我们。”苏晚晴快步走到他身后，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他表示之前是受到了‘衔尾蛇’的蒙蔽，希望能与我们对话，探讨……战略合作的可能性。”
程长赢没有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早已预料。“蒙蔽？资本从来不会被蒙蔽，只会被利益驱动。他们不是认错，是认输了。”
“要见他吗？”苏晚晴问，“这个时候，他的倒戈意义重大。”
“见。为什么不见？”程长赢转过身，目光锐利，“不仅要见，还要大张旗鼓地见。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跟着‘衔尾蛇’走是死路，跟着我程长赢，才有活路，有钱赚！”
他走到巨大的战术白板前，上面还残留着之前“东风计划”的推演痕迹。他拿起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晚晴，通知钱总，启动‘融雪’计划第二阶段。”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面向所有此前观望、甚至轻微参与做空，但现在愿意转向的国际资本，开放新一轮战略融资窗口。额度，五百亿。告诉他们，这是‘入场券’，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五百亿？”苏晚晴微微吸了口气，“这个估值会不会太高了？而且，引入这些墙头草，会不会……”
“不高。”程长赢打断她，笔尖在圆圈上重重一点，“经此一役，长赢的品牌价值、技术壁垒、政治背书，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我们现在卖的，不只是公司的股权，更是未来的船票。至于墙头草……”他冷笑一声，“资本本就是最现实的。只要我们一直赢，他们就会是最忠诚的盟友。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他们的资金和渠道，进一步稀释‘衔尾蛇’在资本市场的影响力，把他们彻底变成无水之鱼！”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长赢资本的团队立刻高速运转起来。一份份经过精心打磨的投资邀约书（teaser），通过加密渠道，飞向那些曾经冷眼旁观或暗中下注的顶级投资机构。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之前还在犹豫、甚至在偷偷小规模做空的几家亚洲家族办公室，最先发来了合作意向。紧接着，欧洲一些以稳健着称的养老基金，也转变了口风，开始认真评估这份“战后”的投资机会。就连华尔街，除了克罗尔，另外几家规模稍小但也伤筋动骨的对冲基金，也放下了身段，主动寻求接触。
资本的转向，比想象中更快，更现实。
一场针对长赢的全球做空行动，反而成了程长赢筛选盟友、壮大自身的最佳试金石。敌人的疯狂，成了他实力最好的注脚。
几天后，一场小范围但规格极高的线上视频会议在长赢总部举行。屏幕另一端，是劳伦斯·克罗尔和他精干的谈判团队。克罗尔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但眼神深处属于顶级猎手的精明并未消失。
“程先生，首先，为我方之前基于错误信息做出的判断，表示遗憾。”克罗尔的开场白谨慎而客套。
“克罗尔先生，资本市场，信息决定成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更应着眼未来。”程长赢表现得云淡风轻，仿佛之前的惊涛骇浪只是茶杯里的风波，“长赢的‘融雪计划’，旨在汇聚全球智慧资本，共同开拓智慧城市科技的蓝海。我们看重量子基金在全球资产配置和风险控制方面的卓越能力。”
接下来的谈判，程长赢牢牢掌控着节奏。他不再纠缠于具体做空的细节，而是不断描绘着“天工oS”成为全球标准后，在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领域带来的巨大想象空间和投资回报。他展示的不是一份财务报表，而是一个时代的入场券。
克罗尔从一开始的试图争取更多条款，到后来几乎是被程长赢的视野和气魄所牵引。他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拥有的，远不止是商业手腕，更是一种定义未来的能力。
最终，量子对冲基金承诺领投五十亿美元，成为“融雪计划”的第一个，也是最具象征意义的国际战略投资者。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全球资本市场。
长赢的股价再次应声大涨，空头的残存力量被彻底碾碎。
“程总，我们成功了！”会议结束后，苏晚晴难掩激动，“克罗尔的倒戈，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后面的资本会蜂拥而至！”
程长赢点了点头，脸上却并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反而微微蹙起了眉头。他走到电脑前，调出了一份刚刚由陈墨团队提交的、关于“融雪计划”潜在投资者背景的初步分析报告。
“成功？这只是开始。”程长赢指着报告上用黄色高亮标出的几个名字，“晚晴，你看这几家突然表现出浓厚兴趣的欧洲家族基金和亚洲科技投资公司。”
苏晚晴凑过去仔细查看：“他们的背景……似乎有些复杂，交叉持股很多，最终受益人很模糊。陈墨标注了，需要进一步深度尽调。”
“模糊就对了。”程长赢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衔尾蛇’就像一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在资本市场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你说，他们会不会趁着我们大开融资之门，玩一手‘化身盟友’，暗中潜伏进来的把戏？”
苏晚晴闻言，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程长赢关掉报告，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而清晰：
“告诉陈墨和钱总，对所有新进的投资方，启动‘烛龙’级别的背景审查程序。尤其是……那几个看起来最‘干净’，最‘热情’的。”
“我们要吸纳的是活水，可别一不小心，把伪装过的毒蛇，也请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