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此时已经放下帽檐的薄纱。
忽略周围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有劳了。”
“您客气了,这是小的分内之事。”
那侍者态度愈发恭敬,侧身引路。
“请您这边走。”
乔安便抱着小狐狸,跟着侍者,径直朝着内部的贵宾楼梯走去。
沈听言和段池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紧随其后。
而跟在最后面的傅云斯,此刻却是张大了嘴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震惊表情。
他…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丹药阁的侍者,喊他嫂子…
“东家”?!
这赫赫有名、连各方大势力都曾称赞过其背后炼丹师手段非凡的丹药阁,
竟然是他嫂子的产业?!
这…这有点不对劲吧?!
嫂子不是从朱雀城那种小地方来的吗?
不是刚刚觉醒异能没多久的天才少女吗?
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这庞大商业帝国的东家了?!
傅云斯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他晕乎乎地跟在队伍最后面。
看着乔安从容不迫的背影,第一次对自己这位“嫂子”产生了深不可测的感觉。
他好像…之前对嫂子的认知,有点太片面了啊!
不对,这件事大哥肯定知道,就瞒着他是吧!!
踏上二楼,环境瞬间与楼下的喧嚣繁华隔绝开来。
铺着柔软吸音地毯的走廊静谧无声,两侧墙壁上挂着意境悠远的山水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有助于宁神静气的檀香。
引路的侍者在一扇雕刻着繁复云纹的厚重木门前停下,恭敬地推开。
“东家,请,这里是为您预留的专属茶室。”
乔安迈步而入,眼前豁然开朗。
这间茶室的装修风格果然完全契合她的喜好,并非一味的奢华堆砌,而是更注重意境与舒适。
整体色调以浅雅的原木色和月白色为主,墙上挂着几幅笔触灵动的花鸟写意。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茶台,旁边是几张看起来就极为舒适柔软的布艺沙发。
几盆绿植点缀其间,生机盎然。
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竹制卷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柔和的光影,整个空间显得静谧而温馨。
“东家请稍坐,属下这就去准备茶点。”
侍者躬身退下。
乔安走到沙发边坐下,将怀里因为环境舒适而放松下来的小狐狸轻轻放在身侧。
沈听言和段池则如同最忠诚的守护者,无需交流,便极其自然地一左一右走到了乔安身后的位置站定。
身形挺拔,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周围,确保没有任何潜在的危险。
他们的存在感极强,却又巧妙地与这宁静的环境融为一体。
只有傅云斯,像个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脸震惊加好奇地跟了进来。
他东瞧瞧,西摸摸,看着那价值不菲的紫檀茶台,又摸了摸沙发上明显是某种高阶妖兽绒毛编织的靠垫。
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那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模样,活脱脱像个进来踩点的小贼。
这会儿,他窜到乔安面前的茶几旁,目光立刻被上面刚刚由侍者奉上的茶具和点心吸引。
他凑近那套莹白如玉、薄如蝉翼的骨瓷茶具,仔细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茶香。
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指着那壶茶,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嫂子!这……这是上好的雪尖灵茶啊!
听说这玩意儿一年也就产几斤,价比功勋积分!
还有这些点心,都是启明城最近最流行、最难订的那几家老字号的招牌!
你…你真是这里的东家啊?!”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乔安,脸上写满了“这太离谱了”的表情。
“这丹药阁…规模这么大,生意这么火…居然是你的产业?!”
乔安看着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无奈地扶了扶额,吐槽道。
“傅云斯,你能不能淡定一点?
别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土小子一样,东张西望,大呼小叫的。
好歹你也是护安阁的二把手,傅云尘的弟弟,有点出息行不行?”
傅云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嘿嘿干笑了两声。
一屁股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语气依旧带着难以置信。
“我这不是…太震惊了嘛!感觉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他眼神幽怨地扫了一眼乔安身后那两位岿然不动的“门神”。
乔安端起侍者刚斟好的雪尖灵茶,轻轻吹了吹热气,小啜了一口,茶香清洌,入口回甘,果然极品。
她放下茶杯,摇了摇头,坦诚道。
“不是故意瞒你,我谁也没特意说过。包括你哥。”
她的目光随意地扫了扫身后的沈听言和段池。
“他们也是刚刚才知道。”
傅云斯显然不信,指着沈听言和段池,语气夸张。
“不可能吧嫂子!你看他们俩,从进门到现在,脸色变都没变一下。
淡定得跟什么似的,哪里像是不知情的样子?
我看他们早就知道了,就我一个人小丑呢!”
被点名的沈听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语气一如既往地沉稳,接话道。
“确实不知情,刚刚确认。
但这并不值得意外。”
他看向乔安的背影,眼神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认同。
“安安的能力本就出众,无论她做出怎样的成就,拥有怎样的产业,都是正常且合理的。”
站在另一侧的段池虽然没有说话,但抱着胳膊,默默地点了点头。
眼中流露出的也是同样的意味。
小乔做什么都是对的,厉害的,不值得大惊小怪。
傅云斯看着这两人一副“安安就是天下第一棒”的理所当然的表情,顿时一阵无语。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
“没眼看,真是没眼看…怎么跟我哥一个死样子,这无底线的宠溺和滤镜都快溢出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茶室那扇厚重的木门再次被推开,打断了室内的交谈。
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带着一阵淡淡的、好闻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