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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无尘身处一片枯萎的世界。大地干裂,生机断绝。亿万生灵,正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瘟疫中,痛苦地死去,化为飞灰。

他拼尽全力,洒下生命甘霖,催动乙木神诀,可一切都是杯水车薪。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生命,在他面前凋零。

“救救我们……药神……”

“好痛苦……”

无数哀嚎,如同魔音,钻入他的脑海。

一个冰冷的声音,向他提出了一个交易:“我可以给你拯救他们的力量。只要你,献祭掉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份‘生机’。”

药无尘心中一颤。他最重要的生机?那不就是……师尊赐予他,让他重获新生的那一道本源之力吗?

用师尊的恩赐,去交换拯救苍生的力量?

他陷入了剧烈的天人交战。

最终,他惨然一笑,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

“医者,能医病,难医命。若拯救苍生,需要我背叛师恩,那我宁愿与这苍生,一同寂灭。我的道,是师尊所赐,此生,绝不相负。”

他放弃了抵抗,任由那瘟疫的气息,将自己吞噬。

……

魅影和金闪闪,也同样经历着各自的考验。

魅影回到了那个将她培养成杀手的黑暗组织,面对着曾经的“教官”和“同伴”,他们诱惑她,只要她重新归于黑暗,就能获得超越一切的“阴影法则”。

金闪闪则被困在了一个由无数宇宙终极奥秘构成的巨大信息流中,只要她愿意,她可以瞬间洞悉从创世到灭亡的所有知识,成为全知全能的存在。

但无一例外,在最关键的时刻,他们都想起了那个在百家村悠闲躺平的身影。

那个身影,是他们道心的锚点,是他们信仰的最终归宿。

为了师尊,他们可以放弃一切诱惑,战胜一切恐惧。

就在五人凭借着对师尊的绝对信仰,即将勘破幻境,通过考验的刹那。

整个永恒幻境,突然剧烈的一震。

原本纯净的法则海洋,开始被一种阴冷、死寂的墨色所污染。

那纯粹的考验,正在被一股外来的,充满恶意的力量,强行扭曲!

“桀桀桀……真是感人至深的师徒情啊。”

一个令人神魂战栗的阴笑声,响彻在整个幻境之中。

“既然你们这么崇拜你们的师尊,那我就……送你们一份大礼好了。”

话音落下,五人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

墨色如病毒般疯狂蔓延,顷刻间便吞噬了法则海洋中所有的光。

原本作为考验的幻境,在虚无之力的侵蚀下,化作了一座扭曲、恶毒的牢笼。五名弟子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重新拉扯到了一起,置身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那股阴冷、死寂的气息,正是他们无比熟悉的——虚无之主!

“他竟然能将力量渗透到这里!”金闪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骇,她周身环绕的数据流变得紊乱不堪,无法分析这股力量的本质。

“小心,他想污染我们的道心!”秦无涯低喝一声,厚重的坤元之力透体而出,试图撑开一片净土,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被周围的黑暗迅速同化、消解。

虚无之力,凌驾于寻常法则之上,专攻人心最脆弱的缝隙。

下一刻,五人眼前的黑暗,开始扭曲、塑形。

秦无涯的面前,再次出现了那个让他目眦欲裂的场景。逍遥宗的山门,师尊的摇椅。

但这一次,不再是无力的旁观。

那个被虚无之爪撕裂的“林逍”,缓缓地转过头,脸上没有痛苦,只有一片冰冷的失望。他看着秦无涯,用一种无比虚弱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无涯……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为师……”

“轰!”

这一句话,如同一柄蕴含着亿万钧力量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秦无涯的道心之上。

“不……不是的!师尊!我……”他张口欲辩,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无边的悔恨与自责,化作黑色的火焰,从他心底燃起。那张失望的面孔,成了他永恒的梦魇,一遍遍地在他脑海中回放。他的道心,那方坚不可摧的世界壁垒,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你的守护,带来了毁灭。”那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李剑心的眼前,那柄代表“终极剑道”的光之神剑再次浮现。但此刻,剑身已然被墨色侵染,化作一柄散发着无穷死气的魔剑。

魔剑之上,映照出一副画面。

李剑心自己,手持这柄魔剑,一剑刺穿了秦无涯的胸膛,一剑斩断了药无尘的生机,一剑将魅影打入深渊,一剑粉碎了金闪闪的神魂。

他的同门,他誓要守护的师兄弟姐妹,全都死在了他的剑下。

而他,则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达到了所谓的“剑道巅峰”。

“看,这就是你追求的道。”虚无之主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剑本凶器,其终点,唯有毁灭。顺从你的本性,杀光他们,你将获得真正的‘无上’。”

“不……我的剑不是这样的……”李剑心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直流。他那纯粹的剑心,被这血腥的未来,染上了一层阴霾。他开始怀疑,自己手中的剑,究竟是守护的工具,还是毁灭的根源。

药无尘的幻境,则变得更加残忍。

他看到了逍遥宗的未来。在一场席卷万界的浩劫中,他的师兄师弟师妹们,一个个身受重伤,濒临死亡,无论他用尽何种仙丹妙药,都无力回天。

就在他绝望之际,虚无之主的声音,如同救世主般响起:“很简单。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抹去’他们的痛苦。让他们在永恒的‘无’之中,得到安息。这,也是一种‘拯救’,不是吗?”

一尊散发着虚无气息的丹炉,出现在他面前。炉中燃烧的,不是仙火,而是湮灭一切的虚无之焰。

只要他将师兄弟们投入其中,他们所有的痛苦,都会瞬间消失。

这个念头,如同一颗毒藤的种子,在他的脑海中疯狂滋生。

是看着他们痛苦地死去,还是亲手“抹去”他们的痛苦?

这个恶毒的选择题,让药无尘这位以“生”为道的医者,道心几乎崩溃。

魅影和金闪闪的处境同样岌岌可危。魅影被拖入了无尽的血色过往,无数被她刺杀的亡魂,化作虚无的恶鬼,将她层层包围,撕扯着她的神魂,告诉她“你天生就属于我们,属于这片黑暗”。金闪闪则看到,整个宇宙的终极真理,就是一个不断膨胀,最终归于虚无的“0”,她所有的探索,所有的好奇,都变得毫无意义,唯一的理性选择,就是帮助宇宙加速这个“归零”的进程。

五人的道心,都在崩溃的边缘。

虚无之主的低笑声,在黑暗中回荡,充满了得意。他太了解这些所谓的“天才”了,只要找到他们心中最执着的那一点,然后将其扭曲、污染,再坚固的道心,也会土崩瓦解。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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