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枫脚步未停,只是眉峰微挑。三柄淬毒的短匕带着破空声从斜刺里袭来,他甚至没回头,左手信手一扬,青芒乍现的灵力便如实质化的墙,将暗器震得粉碎。
\"聒噪。\"他语气平淡,右手却已扣住腰间长剑。那天元剑遇灵力瞬间化作三丈长剑,剑鸣清越如龙吟。
领头的黑袍人见同伴失手,嘶哑着甩出铁链:\"点子扎手!结阵!\"五人黑袍下翻出暗金色纹路,竟组成简易杀阵,阴风裹挟着尸臭味扑面而来。
云枫终于停下脚步,剑眉微蹙。他本不想沾染血腥,可这些人身上的死气让他想起洞底那具被啃噬的修士遗骸。\"你们是'蚀骨宗'的人?\"
话音未落,剑光已起。不是刺向某个人,而是贴着地面横扫出半丈剑弧。青碧色的剑气如潮水漫过,五人脚下的岩石瞬间崩裂,杀阵的阵型应声而碎。
\"不可能!\"黑袍人首领目眦欲裂,他分明探过对方灵力波动不过金丹期。可眼前这一剑的威势,分明已达元婴境!
云枫懒得解释。洞穴中疗伤不仅修复了他的旧伤,更让他瓶颈松动,此刻正是灵力充盈之际。他身形一晃,在原地留下残影,再出现时已在五人身后。
长剑归鞘的轻响与几声闷哼同时响起。黑袍人们僵在原地,心口处都出现一个细小血洞,黑色血液汩汩流出,转眼便化作黑烟消散,领头之人惊恐万状,转身想逃,被他用手按住头顶,竟然是不能动摇分毫。“搜魂。”然而此人也是心知必死,竟然是把神魂炸裂紊乱,“裂魂术,蚀骨宗,青岚城。”云枫得到了的信息并不多,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反应如此迅速,开始应该是多留几个活口才好。但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目前所待的位置在青岚城附近的“千里狩猎场”。
\"你们下次打劫前,记得先看清猎物。\"云枫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言语中却是有点调侃的味道,他转身望向东方渐亮的天色。朝阳正刺破云层,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剑穗上的玉坠在晨光里折射出温润光泽。他摸了摸怀中温热的玉简,唇角重新扬起笑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得早点赶去青岚城才行,毕竟那里才是人族待的地方。
不过去青岚城之前,应该是炼化这颗蛛魂灵珠,让自己的神魂更加强大一些才好。而金翅雕刚刚也吞噬了大量的岩窟幽蛛,也需要时间来炼化,云枫带着金翅雕,三具傀儡又回到了石髓岩乳的石洞中,开始炼化蛛魂灵珠,储物袋中又有了7枚七彩疗伤丹,云枫相信自己恢复到化神境应该是没有多大悬念了。
药瓶里的七彩疗伤丹正泛着柔和的光晕,丹体流转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道霞光,凑近细嗅,便能闻到一股清冽中带着暖意的药香——这次从傀儡储物袋中拿到了许多珍贵的药草,云枫费尽心思才炼出来的这些丹药。正是他此刻丹田里元婴那几道狰狞伤口唯一的希望。
当他的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玉瓶,云枫的眉头却拧成了死结。体内的经脉还在隐隐作痛,内视可见丹田元婴裂开的缝隙正缓慢渗着灵气,若不及时修补,不出多久便会修为倒退。可他清楚记得,药瓶底刻着的那行小字:\"此丹霸道,一月一服,过则经脉寸断,灵气逆行。\"
他记得上次服用还是二十天前,为了压制旧伤强行催动灵力,如今伤口复发,偏偏离下次服用还差整整十日。他曾听过鼠丹火说过,他的同门不信邪,间隔二十日便服下第二颗,结果当晚便浑身青筋暴起,七窍流血,最后在灵气逆行的剧痛中化为一滩血水——那景象太过惨烈。云枫此时也并不着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是自己的伤势严重,后果将不堪设想。
霞光在掌心跳动,仿佛在诱惑着他:服下吧,不过十日,或许不会有事。可丹田处的刺痛却在提醒他现实的残酷。云枫深吸一口气,将药瓶紧紧攥在手心,直到指节泛白才缓缓松开。他小心地将药瓶塞回怀中,用灵力勉强护住丹田,转身看向洞外沉沉的暮色。
十日,他必须撑过这十日。哪怕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经脉的剧痛,哪怕夜里常常痛得蜷缩起身子,他也只能等。毕竟这七彩疗伤丹能救人,也能杀人,而他赌不起那\"或许\"的侥幸。
最后看了眼怀中微微发烫的药瓶,云枫闭上眼,开始运转残存的灵力疗伤。洞外风声呜咽,洞内唯有他压抑的呼吸声,和那枚被小心珍藏的丹药,在寂静中无声地诉说着修士世界里,救命丹药背后的无奈与禁忌。
幽暗的山窟深处,金翅雕收敛着气息,羽毛在昏暗中重新泛起金属般的光泽。它的翅膀收拢在身侧,原本黯淡的金羽此刻根根分明,如同精心打磨过的利刃。爪下的岩石上还残留着几枚破碎的蛛壳,那是岩窟幽蛛的残骸,墨绿色的汁液早已干涸,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金翅雕微微偏过头,用喙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动作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它的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萎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光芒,偶尔扫视四周,带着几分警惕。体内,七彩疗伤丹的药力仍在缓缓流淌,温和而霸道地修复着它受损的经脉和血肉。那些岩窟幽蛛的能量则如同洪流般冲击着它的丹田,虽然驳杂,却也带来了充沛的生机。
几枚妖丹的力量最为精纯,此刻正化作一道道暖流,在它体内游走。金翅雕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声音中带着几分舒畅。它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恢复,甚至比受伤前还要强盛几分。
山窟中一片寂静,只有金翅雕偶尔扇动翅膀的声音。每一次扇动,都带着一股强大的气流,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动。它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再次翱翔于九天之上,那些曾经的伤痛,都将成为它成长的垫脚石。
青岚城,蚀骨宗。往日阴森肃杀的宗门此刻却乱作一团,演武场上血迹未干,十几具弟子尸体被白布覆盖,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与蚀骨宗特有的腐臭。
\"废物!一群废物!\"宗主墨天行身着玄色长袍,面色铁青地将手中的传讯玉符捏得粉碎。执法长老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连声道:\"宗主息怒,弟子们是在青莽山脉遭遇伏击,对方实力诡异,不仅有金翅雕助阵,还能操控火焰...\"
\"金翅雕?\"墨天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金翅雕能杀我宗门的隆飞长老?除非是那个叫雕飞镰的小子?不过那个雕飞镰已经是消失了几十年,金雕一族还没有能够杀死我宗隆飞长老的弟子出现。给我仔细去查,我不管是谁?竟敢杀我蚀骨宗弟子,我一定让他血债血偿!\"他猛地一拍石桌,桌角瞬间化为齑粉,\"传令下去,倾尽宗门之力搜捕凶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能取他首级,本宗主晋升他为执法堂副堂主!\"
消息如野火般在宗门内蔓延,弟子们人心惶惶。三日前奉命追杀凶手的十五名内门弟子,如今只剩残缺不全的尸体被抬回,其中甚至包括三名金丹后期的好手。演武场旁的公告栏前,一名年轻弟子望着悬赏令,低声道:\"听说这金翅雕,竟能硬撼我宗长老?\"旁边的师兄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宗主有令,发现可疑人物立刻上报,敢私传谣言者,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洞穴深处,云枫和金翅雕对此一无所知。他盘膝坐在寒玉床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光晕,金翅雕则蜷缩在角落,金色的羽毛在微光下泛着金属光泽,断裂的左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洞外的风雪愈发猛烈,却掩盖不住青岚山脉即将掀起的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