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读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卷首语

大吴天德五年孟春,德胜门的硝烟刚散半载,北境捷报的墨迹还凝在兵部卷宗上,金陵城的权力漩涡已骤然收紧。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这位以一己之力稳住九边防务的忠良,在班师回朝三个月后猝然下狱,五日后便以“通敌谋逆”罪伏诛,朝野震动却无人敢言。

时人皆疑其冤,却不知这桩冤案的根由,是镇刑司提督魏进忠一手策划的“祸水东引”——北境军粮押运途中,三百万石粮饷离奇失踪,此事若败露,魏进忠勾结地方豪强、私吞军粮的罪证便会公之于众。为脱罪责,他将目光投向了掌兵部、主边饷的谢渊,一场以“忠良”为祭品的嫁祸阴谋,在玄夜卫的密探网下悄然浮出水面。本卷所记,便是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接到密报后,六个时辰内展开的查案与博弈,亦是忠良遗冤即将昭雪的序幕。

斥佞

佞臣罔顾忠魂怨,朱户宴终谀佞言。

金陵坊陌寒鸦聒,犹颂奸邪泰运篇。

玄夜卫北司的勘验室里,烛火被风掀起一角,映得张启手中的密信纸页泛着冷光。这位文勘房主事正用银簪挑起信上的墨痕,凑到烛火前细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秦大人,这墨不对。”他头也不抬地对站在一旁的秦飞说,“信上署着谢太保的名讳,用的却是江南进贡的松烟墨——谢太保生平只用宣府的油烟墨,这是他在北境守边时养成的习惯,连兵部文书都从未破例。”

秦飞身着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的从二品官服,腰间佩刀的刀穗垂在革带上,纹丝不动。他接过密信,目光扫过“通敌”二字,眉峰拧成疙瘩:“魏进忠刚让诏狱署提审了粮饷押运官,转头这封‘谢渊密信’就出现在镇刑司案头,未免太巧。周大人在玄夜卫南司截获的线报说,三百万石军粮在沧州渡口失踪,押运官是魏忠良的表亲,这里面必然有牵连。”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玄夜卫小旗捧着一份卷宗进来,躬身道:“秦大人,张主事,周大人令,即刻去内阁议事,刘首辅也在。”秦飞将密信塞进袖中,与张启一同往外走。勘验室的门刚打开,就撞见几名理刑院番子在北司门口徘徊,为首的番子见到秦飞,立刻低头转身,显然是在监视。

“魏进忠这是怕我们查到他的老底。”张启压低声音,“文勘房刚比对了密信的印鉴,谢太保的兵部印是伪造的——真印的‘兵’字末笔带钩,这封假信上是直笔,明显是仓促仿刻的。只要找到刻章的工匠,就能坐实伪造罪证。”秦飞点头,目光扫过街角的茶肆——那里坐着玄夜卫的密探,正用折扇敲着桌面,传递“魏忠良在沧州有私宅”的信号。

前往内阁的路上,秦飞瞥见吏部尚书李嵩的轿子从旁路过,轿帘缝隙里,李嵩的脸苍白如纸,正对着幕僚低声吩咐着什么。秦飞心中冷笑——李嵩掌文官铨选,却对魏进忠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前日还在朝堂上附和“谢渊罪证确凿”,如今见玄夜卫异动,怕是开始慌了。官官相护的戏码,在这金陵城里从不新鲜,只是这一次,他们护的是豺狼,害的是忠良。

内阁值房里,刘玄正对着户部呈上的粮饷账目出神。这位刚外调回朝的太傅兼内阁首辅,鬓角已染霜华,手中的象牙笏板被摩挲得光滑温润。见秦飞与张启进来,他立刻起身,将账目推到二人面前:“你们看,这是沧州渡口的粮饷接收记录,上面的签收人是‘谢渊亲随’,可谢太保从未派过亲随去沧州。签字的笔迹,与镇刑司那封密信上的一模一样。”

张启拿起账目,与密信比对片刻,肯定道:“是同一人所写。此人模仿谢太保亲随的笔迹已有段时日,户部侍郎陈忠说,前三个月的粮饷报表上,就有类似的可疑签字,只是当时没人敢深究——签字人是魏进忠安插在户部的笔帖式。”刘玄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魏进忠这步棋走得狠,既私吞了军粮,又能借‘通敌’之名除掉谢太保,一举两得。他算准了陛下对北境战事敏感,只要扯出‘通敌’二字,陛下必会震怒,无暇细查。”

秦飞道:“刘首辅,周大人已让人去沧州查访,只要找到失踪的军粮,或是抓到那名笔帖式,就能戳穿魏进忠的阴谋。只是魏进忠动作更快,刚才接到消息,他已奏请陛下,要将谢太保的旧部全部收押,说是‘肃清余党’。”刘玄猛地拍案而起,笏板险些滑落:“胡闹!谢太保的旧部多在北境守边,若将他们收押,九边防务必乱!魏进忠为脱罪,竟不顾国家安危!”

门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刘首辅,周大人到了。”玄夜卫指挥使周显身着从一品官服,带着一身寒气进来,刚进门就道:“陛下已准了魏进忠的奏请,明日起,镇刑司缇骑将接管北境军籍核查。我们必须在明日之前,将证据呈到陛下面前,否则谢太保的旧部就要遭殃。”他从袖中掏出一枚印章:“这是从那名笔帖式家中搜出的,刻的是谢太保的私章,上面还有魏忠良的印泥痕迹。”

张启接过印章,用放大镜仔细查看,忽然道:“这印章的石料是寿山石,谢太保的私章是青田石,而且这刻工粗糙,边角有崩裂——明显是赶工伪造的。只要将印章与谢太保的真迹比对,再让印坊的工匠指证刻章人,就能证明魏党伪造罪证。”刘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好!张主事立刻去翰林院调取谢太保的真迹,秦飞带人保护那名笔帖式,周大人随我入宫面圣,哪怕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保住谢太保的清白!”

镇刑司府中,魏进忠正对着铜镜整理官帽上的孔雀翎。他刚接到德佑帝的旨意,心中得意却又暗藏不安——粮饷失踪的消息已在沧州传开,若玄夜卫查到渡口的豪强与他的关联,后果不堪设想。“魏忠良呢?”他对着门外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诏狱署提督魏忠良连忙进来,躬身道:“大人,那名笔帖式已被属下关在诏狱的天字牢里,用了‘钉指’的刑罚,他还是不肯招供。玄夜卫的人在诏狱外徘徊,怕是想劫人。”魏进忠冷哼一声,走到案前拿起那封伪造的密信:“招供不招供无所谓,只要他死在诏狱里,就能嫁祸给玄夜卫‘杀人灭口’。谢渊的旧部明日就要收押,只要他们一认罪,谢渊的‘通敌’罪就再也翻不了。”

“可刘首辅与周显刚才入宫了。”魏忠良的声音有些发颤,“属下担心他们会在陛下面前翻案。”魏进忠猛地将密信拍在案上:“怕什么?陛下最忌‘通敌’二字,谢渊掌兵部多年,手握重兵,陛下本就对他有所忌惮。我已让张文在吏部拟好了‘谢党名录’,上面有三十多名官员,都是与谢渊交好的,陛下见了必会震怒,绝不会听刘玄的辩解。”

正说着,吏部侍郎张文匆匆进来,脸上满是慌张:“大人,不好了!翰林院的人说,张启去调取谢太保的真迹了,而且玄夜卫的人找到了刻章的工匠,那工匠已经招供,说是您让他伪造印章的!”魏进忠脸色骤变,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椅子上:“怎么会这么快?那工匠不是被你灭口了吗?”

张文结结巴巴地说:“工……工匠有个徒弟,玄夜卫的人先找到了他徒弟,拿到了刻章的草图。那草图上有您的笔迹,是您当初给工匠的样本。”魏进忠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椅子:“废物!都是废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立刻去诏狱,让那名笔帖式‘畏罪自杀’,再让人去沧州,把那些私吞军粮的豪强都杀了,毁尸灭迹!只要没有活口,玄夜卫就算有证据,也定不了我的罪!”

紫宸殿内,德佑帝萧桓正对着玄夜卫呈上的证据沉默不语。案上摆着伪造的密信、印章、刻章草图,还有张启出具的文勘报告,每一份都指向魏进忠伪造罪证、嫁祸谢渊。刘玄站在殿中,声音沉稳:“陛下,谢渊自永熙年间守边,历经三朝,北境多少次危急都是他力挽狂澜。此次军粮失踪,实是魏进忠勾结地方豪强所为,他怕罪行败露,才伪造证据嫁祸谢渊,意图脱罪。”

周显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玄夜卫已抓获刻章工匠与魏进忠的亲信笔帖式,二人皆已招供。沧州渡口的密探传回消息,失踪的军粮被魏进忠的私兵藏在当地豪强的粮仓里,如今正准备转运到他的私宅。只要陛下下令彻查,必能将军粮追回,还谢渊一个清白。”

德佑帝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复杂。他既知谢渊是忠良,又忌惮其兵权过重,魏进忠正是抓住了他的这份心思,才敢肆意构陷。“魏进忠随朕多年,不至于做出这等事吧?”他迟疑着开口,“或许是手下人自作主张,与他无关。”

刘玄连忙道:“陛下,刻章草图上有魏进忠的亲笔笔迹,笔帖式也供认是他亲自下令伪造密信。此等涉及军粮与构陷大臣的重罪,绝非手下人敢擅自为之。谢渊已死,若不能为他昭雪,恐寒了天下将士的心,日后北境再有事,谁还肯为陛下卖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魏进忠的哭喊声:“陛下,臣冤枉啊!玄夜卫与刘玄勾结,伪造证据陷害老臣,他们是想为谢渊翻案,谋夺兵权啊!”魏进忠跌跌撞撞地进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渗出血迹,“陛下,臣随您潜邸多年,您登基数次宫变,皆是臣率镇刑司死士护您周全!玄夜卫拿的‘证据’,焉知不是他们为架空特务机构设下的圈套?谢渊掌兵十余年,北境将士只知有太保不知有陛下,玄夜卫此刻为他喊冤,其心可诛!”

德佑帝的手指猛地停在龙椅扶手上,魏进忠的话恰好戳中他心底最深的忌惮——谢渊功高震主,玄夜卫与内阁联手,确实有制衡皇权之嫌。他抬眼看向周显,语气带着审视:“周爱卿,魏进忠所言,可有对质?”周显脸色一沉:“陛下,证据皆有真凭实据,笔帖式与工匠皆在诏狱候旨,可当堂对质!”魏进忠却抢声道:“陛下明鉴!此二人已被玄夜卫关押三日,焉知不是屈打成招?若要对质,需由理刑院与镇刑司共同审讯,方能保公允!”

刘玄上前一步正要争辩,德佑帝却抬手制止:“此事牵涉甚广,谢渊旧部仍在北境握兵,贸然定论恐生哗变。传朕旨意,魏进忠暂留镇刑司提督之职,戴罪立功;笔帖式与工匠移交三法司会审,玄夜卫需将所有证据封存备案,不得擅自处置。谢渊一案,暂缓定论。”话音落下,刘玄与周显面面相觑,魏进忠却偷偷松了口气,伏在地上高声谢恩:“臣谢陛下明察,必以死报君恩!”

秦飞在诏狱外接到周显的密令时,正与玄夜卫士兵对峙着理刑院的番子。“周大人令,立刻带人闯入天字牢,保护笔帖式,魏忠良要杀人灭口。”秦飞将密令塞进怀中,拔出腰间的绣春刀,“玄夜卫办案,闲杂人等退避!”理刑院番子为首的小旗拦在门口:“秦大人,诏狱署有魏大人的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魏大人的令,比陛下的旨还大吗?”秦飞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玄夜卫士兵立刻上前,与番子扭打在一起。秦飞趁机闯入诏狱,天字牢的方向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他心中一紧,加快脚步。只见两名狱卒正用白绫勒住笔帖式的脖子,魏忠良站在一旁,手持短刀,面目狰狞。

“住手!”秦飞大喝一声,掷出手中的刀鞘,正中一名狱卒的后背。魏忠良见秦飞到来,转身就想跑,却被玄夜卫士兵拦住。“魏忠良,你敢在诏狱内杀人灭口,可知罪?”秦飞走到笔帖式面前,解开他身上的枷锁,“周大人已在陛下面前禀明一切,你与魏进忠的罪行,陛下都已知晓。”

魏忠良脸色惨白,却仍嘴硬:“秦大人不要血口喷人,我是奉魏大人之令看管要犯,何来杀人灭口?”笔帖式喘着粗气,指着魏忠良道:“是他……是他让狱卒勒死我,还说只要我死了,就能嫁祸给玄夜卫。魏进忠私吞军粮的账本,就在我家的地窖里,我都记下来了!”

秦飞让人将魏忠良押起来,带着笔帖式往皇宫赶。诏狱外,阳光正好,可秦飞却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魏进忠的势力盘根错节,理刑院与镇刑司还有他的亲信,想要彻底扳倒他,仅凭目前的证据还不够。但他看着笔帖式眼中的坚定,又燃起了信心——谢渊的冤屈,终有昭雪的那一天。

秦飞在诏狱外接到周显的密令时,正与理刑院番子僵持。“周大人令,即刻带人闯入天字牢,保护笔帖式——魏进忠已请旨由理刑院接管人证,去了必是灭口。”秦飞拔出绣春刀,玄夜卫士兵立刻列阵,“玄夜卫奉陛下密令看管要犯,谁敢阻拦便是抗旨!”理刑院番子为首的总旗脸色发白,却仍硬着头皮道:“秦大人,魏大人刚从宫中领旨,说您等私扣人证意图逼供,若再阻拦,便是与陛下作对!”

“陛下密令在此!”秦飞掷出玄夜卫鎏金牌令,金光映得番子们睁不开眼。他趁机带人闯入诏狱,刚到天字牢就听见重物倒地声——两名狱卒已被打晕在地,魏忠良正用短刀抵住笔帖式的咽喉。“秦飞,你敢抗旨?”魏忠良面目扭曲,“陛下已让理刑院接管此案,你再插手就是谋逆!”

“魏大人的‘旨’,怕是你自己编的吧?”秦飞挥刀格开短刀,玄夜卫士兵立刻将魏忠良按倒,“笔帖式若死,你与魏进忠的罪证便少了一环,这才是你们急着灭口的原因。”笔帖式瘫坐在地上,从怀中掏出沾血的账本:“秦大人,这是魏进忠私吞军粮的铁证,上面有他的亲笔签押,还有……还有他让我伪造谢大人密信的手谕!”

秦飞刚接过账本,外面就传来马蹄声——魏进忠亲自带着镇刑司缇骑赶到,在诏狱外高声喊话:“秦飞接旨!陛下有令,即刻将笔帖式与账本交予理刑院,违令者,以通逆论处!”秦飞看着手中的血字账本,又看向瑟瑟发抖的笔帖式,心中满是愤懑:“魏进忠未倒,此案难翻。张启,你立刻将账本抄录三份,一份送内阁刘首辅,一份存玄夜卫密档,一份交刑部周大人——就算陛下暂缓定论,我们也要守住证据!”

他让人将魏忠良押入玄夜卫诏狱,自己则带着笔帖式走出诏狱。魏进忠站在缇骑阵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秦大人,还是识时务的好。陛下的心思,不是你我能揣测的。”秦飞冷冷回视:“魏大人,证据如山,你能靠君宠暂脱罪责,却躲不过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说罢拂袖而去,留下魏进忠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紫宸殿内,魏进忠的哭喊声还在回荡,秦飞带着笔帖式闯入,高声道:“陛下,魏进忠私吞军粮、伪造证据嫁祸谢渊的罪证在此!”笔帖式跪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陛下,这是魏进忠私吞军粮的账目,每一笔都有他的签字,还有沧州豪强的画押。他让我伪造谢渊的密信和粮饷签收记录,若我不从,就杀我全家。”

德佑帝接过小册子,翻开一看,脸色越来越沉。上面详细记录了三百万石军粮的去向:一部分被魏进忠运到了他的私宅,一部分分给了沧州的豪强,还有一部分被他用来贿赂朝中官员,吏部侍郎张文、礼部尚书王瑾的名字都在其中。“张文?王瑾?”德佑帝的声音带着怒火,“他们竟敢勾结魏进忠,私吞军粮?”

魏进忠见账目被呈上去,知道大势已去,瘫软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刘玄道:“陛下,张文与王瑾早已投靠魏进忠,吏部的‘谢党名录’就是张文拟的,礼部在谢渊的祭礼上故意简化流程,皆是二人所为。如今证据确凿,恳请陛下下令,将魏进忠及其党羽全部收押,彻查此案,为谢渊昭雪。”

周显补充道:“陛下,玄夜卫已控制了沧州的豪强,追回了部分军粮。魏忠良在诏狱内杀人灭口,已被当场抓获,他招认了所有罪行。只要将魏进忠及其党羽绳之以法,就能震慑朝中奸佞,安抚北境将士的心。”

德佑帝沉默良久,终于一拍龙椅:“传朕旨意!魏进忠、魏忠良、张文、王瑾等人,即刻革职收押,交刑部与玄夜卫联合审讯!沧州私吞军粮的豪强,全部抄家问斩!追回国库军粮,归还北境边军!为谢渊平反昭雪,追赠太师,谥‘忠肃’,其旧部一律赦免,官复原职!”

紫宸殿的旨意传到内阁时,刘玄正对着秦飞送来的账本副本发呆。账册上“魏进忠”三个字的签押,与他当年在潜邸时的笔迹丝毫不差,可陛下却偏偏选择“暂缓定论”。“陛下这是顾念旧情,还是忌惮玄夜卫与内阁联手?”刘玄喃喃自语,周显推门进来,一身寒气:“是忌惮谢渊的兵权余威。魏进忠刚才在朝堂上哭诉,说谢渊旧部在北境蠢蠢欲动,若为谢渊昭雪,恐引发兵变。”

“一派胡言!”刘玄猛地拍案,“谢渊旧部皆是忠良,怎会因冤案未雪而哗变?魏进忠这是故意制造恐慌,拿捏陛下的软肋。”周显坐在椅子上,沉声道:“刘首辅,我们现在不能硬拼。魏进忠虽未下狱,却也被‘戴罪立功’捆住了手脚,他不敢再肆意抓捕谢党旧部。张文与王瑾这些党羽,此刻正观望风向,我们正好可借机收集他们贪腐的证据。”

正说着,户部尚书刘焕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刘首辅,周大人,魏进忠刚让人去户部调取北境军粮账目,说是要‘核查谢渊通敌痕迹’,实则是想销毁他私吞粮饷的记录。还有,吏部李嵩大人刚才让人送来消息,说张文已在吏部散布谣言,说玄夜卫与谢党勾结,意图颠覆朝政。”

“他这是反咬一口。”周显冷笑,“秦飞已让人盯着户部的账目,绝不会让他得手。至于张文的谣言,我们无需辩解——百姓的眼睛是亮的,谢渊在北境的功绩摆着,魏进忠刚私吞粮饷就嫁祸忠良,谁是谁非,自有公论。”刘玄点头道:“没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稳住阵脚,让三法司的会审拖延时间,同时让秦飞深入沧州,找到魏进忠私藏军粮的粮仓——只要实物证据到手,就算陛下顾念旧情,也无法再保他。”

消息传到镇刑司府时,魏进忠正接受张文与王瑾的奉承。“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一句话就点醒陛下,让玄夜卫的阴谋落空。”张文捧着刚沏好的龙井,谄媚地笑道,“属下已按大人的意思,在吏部散布玄夜卫通敌的谣言,不出三日,金陵城百姓都会知道周显与谢渊勾结。”

吏部衙署内,张文正收拾东西准备逃跑,却被玄夜卫士兵堵在了门口。“张侍郎,陛下有旨,请你随我们走一趟。”秦飞站在门口,目光冰冷。张文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秦大人,我是被魏进忠胁迫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求你在陛下面前为我说句好话,我愿意戴罪立功!”

“被胁迫?”秦飞冷笑一声,“你拟‘谢党名录’时,怎么没想过是被胁迫?你收魏进忠的贿赂时,怎么没想过是被胁迫?谢太保被诬陷时,你在朝堂上附和‘罪证确凿’,怎么没想过是被胁迫?”张文的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玄夜卫士兵上前,将他戴上铁链,拖了出去。

礼部尚书王瑾的府邸也被包围,他正试图将受贿的金银珠宝藏进地窖,却被搜了出来。“王大人,你掌祭祀礼仪,却贪赃枉法,勾结奸佞,对得起先帝的陵寝吗?”周显站在庭院中,看着被搜出的金银,眼中满是鄙夷。王瑾瘫坐在地上,泪水直流:“我错了,我不该贪财,不该投靠魏进忠……”

李嵩在吏部得知消息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又感到一阵羞愧。他的幕僚道:“大人,您当初没有附和魏进忠,也没有参与私吞军粮,陛下不会追究您的责任。”李嵩摇了摇头:“我身为吏部尚书,明知魏进忠构陷忠良,却因怕得罪他而选择沉默,这便是失职。明日我要入宫请罪,请求陛下降职处分。”

消息很快传遍了金陵城,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欢呼雀跃。有人自发地来到谢渊的府邸前,摆放祭品,悼念这位冤死的忠良。玄夜卫的密探看着街头的景象,心中满是感慨——公道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魏进忠的奸计终被戳穿,谢渊的清白终被洗刷。

王瑾也连忙附和:“大人,属下已让人在礼部祭典上暗示,说谢渊当年守边时曾私通鞑靼,否则怎会次次都能‘恰好’击退敌军。那些老臣们最信这些说辞,用不了多久,就没人再敢为谢渊喊冤。”魏进忠呷了口茶,目光却透着警惕:“别高兴得太早。刘玄与周显没那么容易对付,三法司的会审虽然由我们的人主导,但笔帖式还活着,账本也在玄夜卫手上——只要这些东西在,我们就不算安全。”

“大人放心,”张文连忙道,“三法司的主审官是镇刑司的旧部,他已答应属下,会在会审时逼笔帖式翻供,就说账本是玄夜卫伪造的。至于沧州的粮仓,魏忠良大人已让人去处理,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魏进忠点点头,却仍不放心:“秦飞那小子盯着沧州的动静,你们让去沧州的人小心些,别被他抓住把柄。还有,李嵩那个老狐狸,他虽没公开反对我们,但也没附和谣言,你们去查查他的底细,看看他是不是和刘玄有勾结。”

张文与王瑾连忙领命,正要退下,魏进忠却又叫住他们:“等等。玄夜卫的密探在镇刑司外徘徊,你们出去时故意透露‘谢渊旧部在宣府囤积兵器’的假消息,引秦飞去宣府——只要他离开金陵,我们就能趁机控制三法司的会审,让笔帖式‘畏罪自杀’。”

二人领命而去,魏进忠独自坐在书房,看着墙上的《金陵城防图》,脸色阴晴不定。他知道,自己虽暂脱罪责,但玄夜卫与内阁的眼睛都盯着他,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谢渊啊谢渊,你死了还要连累我。”他喃喃自语,“若不是你功高震主,陛下怎会容我构陷你?若不是玄夜卫多事,我怎会落得‘戴罪立功’的下场?”

与此同时,金陵城的街头巷尾,关于谢渊案的议论已炸开了锅。茶馆里,说书先生不敢明说,却在讲“忠良蒙冤”的古事时频频叹气;酒肆中,老兵们拍着桌子怒骂:“谢太保在北境冻得啃干粮时,魏进忠在京城搂着美人喝酒,现在还敢说谢太保通敌?”更有百姓自发来到谢渊府邸前,默默摆放祭品,用沉默表达对忠良的支持与对魏党 的质疑。

刑部大牢内,周铁正在审讯魏进忠。这位刑部尚书面色严肃,将账目和证据摆在魏进忠面前:“魏进忠,你私吞军粮三百万石,伪造证据嫁祸谢渊,勾结官员,杀人灭口,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魏进忠坐在地上,头发凌乱,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我认栽,但我不服。”他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谢渊功高震主,陛下本就对他有所忌惮,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若不是玄夜卫多管闲事,若不是刘玄非要为他翻案,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周铁冷笑一声:“你错就错在,把陛下的忌惮当成了你的护身符,把忠良的鲜血当成了你的踏脚石。谢渊守边多年,舍生忘死,为的是大吴的江山社稷;你身居高位,不思报国,反而贪赃枉法,构陷忠良,你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对得起天下的百姓吗?”

“天下百姓?”魏进忠嗤笑一声,“百姓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只要权力,只要富贵!”这时,秦飞走了进来,带来了魏忠良的供词:“魏进忠,你的亲信魏忠良已经招供,你不仅私吞军粮,还与北境的鞑靼有勾结,意图里应外合,夺取兵权。这也是你要嫁祸谢渊的原因之一吧?因为谢渊是北境的屏障,只有除掉他,鞑靼才能顺利入关。”

魏进忠脸色骤变,如遭雷击:“你……你怎么知道?”秦飞道:“玄夜卫的密探在你与鞑靼的使者接头时,就已经盯上你了。你的所有阴谋,我们都了如指掌。”魏进忠彻底绝望,瘫软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与鞑靼勾结的罪名一旦坐实,等待他的不仅是死罪,更是遗臭万年。

玄夜卫北司的勘验室里,秦飞看着密探送来的街头议论记录,眉头紧锁。“百姓都知道谢太保是冤的,陛下不可能不知道。”他对张启道,“可陛下偏偏选择偏袒魏进忠,这背后除了忌惮谢太保的兵权,怕是还有更深的考量——他想借魏进忠制衡玄夜卫与内阁,让朝堂势力相互牵制。”

张启放下手中的墨痕鉴定报告,沉声道:“不管陛下有什么考量,我们都不能放弃。这是刚从翰林院调来的谢太保真迹,与魏进忠伪造的密信对比,笔迹差异一目了然。还有这枚伪造的私章,刻章工匠的徒弟已愿意当堂指证,说魏进忠的亲信曾拿着魏进忠的手谕逼他师父刻章。”

“可这些证据,陛下根本不愿细看。”秦飞叹气,“魏进忠刚送来消息,说谢渊旧部在宣府囤积兵器,周大人已让我立刻去宣府核查——这明摆着是调虎离山之计。”张启眼珠一转:“秦大人,我们可以将计就计。你表面上带兵去宣府,暗中却让人绕去沧州,魏进忠以为你离开金陵,定会放松对沧州粮仓的警惕,我们正好可以趁机找到军粮。”

秦飞眼前一亮:“好主意!我让副将带着部分人手去宣府造势,自己乔装成商人,悄悄去沧州。张主事,你留在金陵,盯紧三法司的会审,绝不能让笔帖式出事。”张启点头:“放心,我已让人乔装成狱卒,守在笔帖式身边,魏进忠的人休想靠近。”

秦飞刚安排好部署,周显就派人送来密信:“魏进忠已说服陛下,让镇刑司接管玄夜卫南司的部分职权,意图插手密探事务。刘首辅已在朝堂上提出质疑,说此举违背《大吴官制》,特务机构权力重叠易生祸乱,陛下却以‘加强监管’为由搪塞过去。”秦飞看完密信,怒不可遏:“魏进忠这是得寸进尺!他想借着‘戴罪立功’的由头,一步步蚕食玄夜卫的权力,最终独掌特务机构。”

刘玄在谢渊的府邸前,亲自为谢渊的灵位上香。谢渊的家人跪在一旁,泪水直流:“刘首辅,多谢您和周大人、秦大人,为我家老爷昭雪冤屈,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刘玄扶起谢渊的儿子,眼中满是愧疚:“是我回来得太晚,让谢太保蒙冤而死,我有愧啊。”

周显和秦飞也来到灵前上香,周显道:“谢太保,您的冤屈已经昭雪,魏进忠及其党羽都已被收押,北境的军粮也已追回,您可以安息了。”秦飞看着谢渊的灵位,心中满是敬佩——这位忠良用一生守护大吴的江山,哪怕被诬陷,也从未有过怨言,他的精神,值得每一个人学习。

宣府卫副总兵李默也赶了回来,他曾在谢渊麾下效力,得知谢渊昭雪的消息后,立刻快马加鞭赶回金陵。“谢太保,末将来看您了。”李默跪在灵前,磕了三个响头,“您当年教导末将‘忠君报国’,末将一直记在心里。北境的将士们都等着为您报仇,如今奸佞已除,您可以瞑目了。”

谢渊的儿子拿出一封谢渊生前写的信,递给刘玄:“刘首辅,这是我父亲生前写的,他说如果有一天他遭遇不测,就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刘玄接过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臣此生无悔,唯愿大吴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刘玄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将信紧紧攥在手中,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守护好谢渊用生命换来的江山,绝不辜负他的期望。

阳光透过府门,照在谢渊的灵位上,仿佛为这位忠良镀上了一层金光。前来悼念的官员和百姓络绎不绝,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谢渊的敬佩与缅怀。金陵城的空气,终于摆脱了魏党带来的阴霾,变得清新而明朗。

朝堂上的质疑与谄媚仍在继续。刘玄在朝会上再次弹劾魏进忠,列举其私吞军粮、伪造证据的罪证,却被魏进忠反咬一口:“刘首辅一再为谢渊喊冤,莫非与谢渊有私交?还是说,内阁想借谢渊案架空陛下,独掌朝政?”张文与王瑾立刻附和,朝堂上顿时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刘玄,要求严惩魏进忠;一派依附魏进忠,指责玄夜卫与内阁谋逆。

德佑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争吵的朝臣,脸色越来越沉:“够了!此事尚未定论,尔等频频争吵,成何体统?魏进忠,你既然戴罪立功,就立刻去核查宣府的兵情;刘玄,你负责整顿吏治,别再纠结谢渊案。三法司会审,限一个月内出结果,若再拖延,朕唯尔等是问!”

退朝后,刘玄在朝房拦住周显,忧心忡忡地说:“陛下这是在和稀泥啊。一个月的时间,魏进忠足够销毁所有证据了。”周显却道:“刘首辅别急。秦飞已乔装去了沧州,只要他能找到军粮,就算魏进忠销毁了账目,也无法抵赖。还有,李嵩大人刚才私下找我,说他愿意提供张文在吏部贪腐的证据——他虽趋炎附势,但也不愿看到魏进忠独大,危及自身。”

“李嵩终于肯出手了。”刘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张文是魏进忠的左膀右臂,若能扳倒他,就能斩断魏进忠在吏部的势力。周大人,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稳住李嵩,让他尽快交出证据,同时等秦飞从沧州传回消息。”

而此时的镇刑司府,魏进忠正对着张文大发雷霆:“你怎么搞的?李嵩怎么会反水?你在吏部贪腐的证据怎么会落到他手上?”张文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大人,属下也不知道。李嵩一直对我们唯唯诺诺,怎么会突然收集属下的罪证?”魏进忠来回踱步,心中满是不安——李嵩的反水,让他意识到朝堂上的风向正在变化,若再不能掌控局面,自己迟早会被扳倒。

三日后,德佑帝在紫宸殿举行朝会,正式为谢渊平反昭雪。他亲自宣读了追赠谢渊为太师、谥“忠肃”的诏书,声音沉痛:“谢渊乃大吴之柱石,北境之长城,朕轻信谗言,致其蒙冤而死,朕有过也。从今往后,凡为官者,皆以谢渊为楷模,忠君报国,清正廉洁。”

朝臣们纷纷跪下,齐声道:“陛下圣明!”刘玄出列道:“陛下,谢渊的冤屈得以昭雪,全赖陛下明察秋毫,也赖玄夜卫与刑部的通力合作。如今魏进忠及其党羽已被收押,朝中奸佞清除大半,正是整顿吏治、安抚民心的好时机。臣恳请陛下,下令修订《大吴律》,加强对特务机构的监管,防止类似的冤案再次发生。”

周显也出列道:“陛下,玄夜卫愿接受朝廷的监管,严格依照律法行事,绝不滥用职权。同时,臣建议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吏治清查,打击贪腐,确保国库充盈,边军粮饷足额供应。”德佑帝点了点头:“准奏!刘首辅负责修订《大吴律》,周指挥使负责吏治清查,务必在半年内完成。”

朝会结束后,刘玄、周显、秦飞等人来到德胜门。站在城楼上,望着北境的方向,刘玄道:“谢太保当年就是在这里,率领将士们击退了鞑靼的入侵,保卫了金陵城。如今他的冤屈已雪,北境的边防也已稳固,他可以安息了。”

秦飞看着城楼下往来的百姓,眼中满是希望:“魏进忠的倒台,让百姓们重新相信了公道。只要我们这些为官者坚守本心,忠君报国,大吴的江山就会越来越稳固,百姓的生活就会越来越安宁。”周显点头道:“是啊,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三日后,秦飞从沧州传回密信:“已找到魏进忠私藏军粮的粮仓,约有一百万石军粮,上面有镇刑司的封条与魏进忠的签押。已让人看守粮仓,同时快马将封条与签押样本送回金陵。”刘玄与周显接到密信,立刻入宫面圣,将样本呈给德佑帝。

德佑帝看着样本,脸色终于变了——封条上的镇刑司印鉴与魏进忠的签押都千真万确,这是无法抵赖的实物证据。“魏进忠……他真的私吞了军粮?”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失望。刘玄连忙道:“陛下,证据确凿,魏进忠不仅私吞军粮,还嫁祸忠良,若不严惩,恐寒了天下将士与百姓的心。”

周显也道:“陛下,沧州的军粮已被玄夜卫控制,张文贪腐的证据也已由李嵩大人交出,魏进忠的党羽已树倒猢狲散。此刻严惩魏进忠,既能安抚民心,又能彰显陛下的公正,还能整顿特务机构,一举三得。”

德佑帝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传朕旨意,魏进忠革去镇刑司提督之职,降为理刑院副提督,戴罪立功;张文革职下狱,交刑部审讯;王瑾降为礼部侍郎,负责先帝陵寝的修缮;沧州私藏的军粮,即刻运回北境,补给边军。谢渊案……暂缓昭雪,待北境安定后再议。”

旨意传出,朝堂上下一片哗然。忠良之臣虽不满谢渊案未昭雪,但也知道这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魏党成员则人心惶惶,纷纷与魏进忠划清界限;百姓们在街头议论:“魏进忠虽没下狱,但也失了权势,谢太保的冤屈,总有昭雪的一天。”

天德五年孟春的这场风波,终以魏党覆灭、谢渊昭雪画上句点。刑部的判决文书送达镇刑司旧署时,魏进忠正对着铁窗发呆,他曾妄图用忠良的鲜血铺就自己的权力之路,最终却落得身首异处、遗臭万年的下场。张文、王瑾等党羽也被一一定罪,或斩或贬,朝中吏治为之一清。

谢渊的追赠大典上,德佑帝亲自为其灵位祭酒,文武百官皆着素服,百姓们在街道两旁跪拜送行,哭声与欢呼声交织在一起。谢渊的儿子捧着“忠肃”的谥册,泪水涟涟却目光坚定——他知道,父亲的精神将永远流传下去。

玄夜卫北司的勘验室里,张启将所有证据整理成册,存入“谢案”卷宗。秦飞看着卷宗上的“昭雪”二字,心中感慨万千。周显走了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新的任务来了,沧州的豪强虽已伏法,但还有不少余党潜藏在地方,我们要去把他们全部揪出来,绝不能让魏进忠的残余势力死灰复燃。”

片尾

天德五年孟春的风波,终以魏进忠降职、张文下狱暂告段落。理刑院的衙署里,魏进忠穿着从二品的副提督官服,却再没了往日的嚣张。他看着窗外玄夜卫的密探身影,知道自己已被彻底监视,所谓的“戴罪立功”,不过是陛下留给他的最后体面。

谢渊的府邸前,百姓们依旧每日前来摆放祭品,虽无昭雪的圣旨,但街头巷尾的议论与沉默的悼念,早已为这位忠良正名。谢渊的儿子捧着父亲生前的铠甲,对前来探望的刘玄道:“刘首辅,父亲常说,公道不在一时,而在人心。如今魏进忠失势,我们相信,总有一天,父亲的冤屈会彻底昭雪。”

玄夜卫北司的勘验室里,张启将沧州的军粮封条样本与魏进忠的签押整理成册,与之前的证据一同存入“谢案”密档。秦飞从沧州回来,看着密档上的“待昭雪”三字,沉声道:“魏进忠虽未倒台,但他的势力已被重创,只要我们守住这些证据,待陛下彻底消除对谢太保的忌惮,就是为谢太保翻案之时。”

周显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错。朝堂如棋局,魏进忠是陛下用来制衡的棋子,如今这枚棋子已失了锋芒,陛下迟早会弃子保车。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静待时机,同时整顿玄夜卫,清除魏进忠的残余势力。”

卷尾

一场因军粮失踪而起的嫁祸,终在议论、质疑与谄媚的交织中,留下了未完的结局。魏进忠凭潜邸旧恩暂保性命,却失了提督之权,成了朝堂上人人提防的“戴罪之臣”;刘玄与周显虽未彻底扳倒奸佞,却守住了忠良的证据,赢回了朝堂的制衡空间。

百姓们用沉默的悼念,书写着对公道的期盼。谢渊的冤屈尚未昭雪,但玄夜卫的密档里,证据已层层堆叠;金陵城的街巷中,议论已汇成洪流。魏进忠的谄媚与狡辩,虽能蒙蔽君心于一时,却躲不过时间的检验与人心的审判。下一卷,且看北境烽烟再起,魏进忠妄图借战事复起,秦飞与刘玄如何借战事之机,呈上最后的铁证,让忠良昭雪,奸佞伏法。

爱读书屋推荐阅读:穿越三国,落魄汉室的江东之路穿越大唐我家财万贯才不要当赘婿铁血丹心,明末的逆袭之旅迷川志我吕布要在三国插满红旗三国:最强谋士穿成假太监:后宫太乱,皇帝跪求我平乱前方高能重生废太子,修仙大能杀穿皇朝寒门书生,开局捡个便宜小娇妻骑马与砍杀从岛国开始拒嫁天王老公大秦:开局祖龙先祖寒门小娇妻中州风云之霁月星辰秦昊全集小说阅读免费红楼:开局加载嫪毐模板大秦帝婿:我穿越成了墨家巨子极品大地主大唐:谁让楚王上朝的世公子,以华夏人杰掌控异世战国:让你弱国苟活你却逆天改命金兵入侵,我成了大宋救世主重生司马懿,亲身隆中为汉出仕!富可敌国,你叫我姐扶弟魔?大唐小相公我在明末有支无敌军团医妃火辣辣铁十字继承三位皇嫂后,我无敌于天下超神大军阀超级修真弃少大人,得加钱家乡纪事之我所知道的铁道游击队落榜当天,娶了个郡主娇妻回家穿越大秦,以武止戈,横扫六合!三国之我是皇太子大明百官:暴君朱厚照战皇林天龙抗战:黄埔签到百天统领北洋军阀大唐小兕子:小囊君,我又给你带好东西啦精兵强将系统,百万虎贲镇大宋国破山河在颜值太高!人在古代成魅魔了!皇帝假死?不管了,我直接登基!大唐:寒门成侯爷,揭秘卷轴疑案亮剑:我有一间小卖部陛下,饶了貂蝉吧,你阳气太重了我执天下超次元战争游戏
爱读书屋搜藏榜:丹麦崛起1890日出海东大唐锦鲤小郎君谋士骗术大齐好男人田园空间:倾城嫡女玲珑五胡之血时代寒门出了个状元郎昌明民国响马乱皇兄,这个皇位我真不要大秦:治粟内史的狂想宏图大梁:我家殿下太低调别刺激孤,孤不傻了君临天下大秦:陛下快退位,不然公子反了开局土木堡,大明战神有点慌天启新篇粉丝建言重塑大明宫廷幽处孤芳难自赏从特种兵开始的军旅生涯江山争雄大明天仙谱大明:我洪武爷亲弟!忆昔大唐贞观世天幕通万代,这是未来华夏?我,朱允熥带大明走向日不落,老朱直呼赢麻宋朝玩主三国争霸,最强六边形战士三国:武将拉满谁能拦我一统全球穿回元末闹革命一起当兵的日子三国:我曹操,小乔请自重重生于红楼末年天骄狂尊我在大秦当榜一大哥大唐:开局迎娶李秀宁天幕视频,给古人亿点点现代震撼北宋:武大郎变成高富帅!重生之废材皇子缔造理想国度瑟瑟惊蝉永远的兵魂大秦神捕重生之这个崇祯有点萌秀才无双大唐太子爷我,怎么可能有很多娘子!幻之盛唐开局造反:女帝请自重庆熙风云录枭风寒门枭士
爱读书屋最新小说:白话文讲资治通鉴天幕:对!我爹洪武三十五年传位红楼:开局听劝系统,贾颜逆袭综武:我的弟子不知低调为何物元末:红旗漫卷,替天行道十世轮回之炼体时空霸主:从宋末开始打造全球帝大明余晖中的守夜人陛下,您的奏折上热门了!娘娘,请卸甲!重生明末?结党!必须结党!幽州铁骑:开局替刘备结拜了大明:朕即天意,手搓神话大军开局:系统,你管这叫九子夺嫡?古人的智慧开局穿越,我在晚唐搞基建我是纨绔世子,怎么就要造反了?我的庄园成了皇帝收留所荒年:从填饱贪吃嫂嫂后开疆扩土回到明末做皇帝大明医途:从洪武开始长生大明铁骨:系统在手,逆势铸神州大明第一会所:海天宴!爆兵后,我每天都在谋划造反康熙正史天幕直播:大明皇家奇案录!!!太后别点灯,奴才真是皇上开局王府世子,最终摆烂失败三国:智引玄德秦牧遇月英定荆襄三国:开局系统送赵云三国:甄姬伴我统汉末天幕:盘点古人那些事儿朕,现代社畜穿成昏君后躺赢了大明:开局捡个永乐大帝孤乡1大唐,开局向李二退婚水浒:我王进不打酱油黄粱一梦:从春秋开始穿越穿越大胤:我用数据颠覆皇权边军:从女囚营开始宿主的梦三国我的底牌是信息差穿越三国,我怎么成了华雄?朕避他锋芒?龙纛前压,天子亲征在汉武帝手下当官,我只想摆烂晚明从关中田亩开始青史照山河穿越乱世成流民,从带枪逃荒开始华夏英雄谱踏平五代,我建最强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