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雨裹着柳絮,在扬州城的飞檐上织成帘幕。江林悦如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在官盐坊后巷,指尖捏着半片凝盐草,思绪飘远——
白日里教百姓制盐时,留意到陆家护院的眼神总在灶间的储多盐缸上游移,袖口隐约露出青蛇刺青,正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蝮蛇杀手团”标记。比暗影阁还可恶的存在……
“娘娘,按您说的,今晚亥时三刻换班,盐坊守卫减了三成。”
贴身侍女春华压低声音,指尖往巷口暗处指了指:
“陈镖头带弟兄们扮成巡夜更夫,在左近埋伏了。”
江林悦点头,袖中已准备好空间兑换的迷药喷雾,能让七尺壮汉在一息左右昏迷不醒。腰间用绣帕包装的牛皮枪套里,手枪已装满弹夹。空间还备好手雷,以防万一。
亥时初,更声敲过两记。后巷的风忽然卷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是醉心草被碾碎的气息。
江林悦瞳孔微缩,脚尖悄悄碾过脚边的三块碎瓦,摆成三角方位,这是她与振武镖局约定的“遇袭信号”。
墙头上的青瓦忽然发出细碎的轻响,三道黑影如狸猫般落地,蒙脸黑巾下,手臂的青蛇纹身泛着诡异的青芒。
最左侧的杀手甩了甩袖中软剑,剑刃上淬着幽蓝的光:
“皇后娘娘好雅兴,深夜赏雨?”
话音未落,最中间的杀手忽然踏碎了脚边的碎瓦——三角方位应声而破,江林悦却不慌不忙,屏住呼吸,指尖按下喷嘴,往空中“噗噗”连喷几下,带着迷幻效果的水雾纷纷扩散开来…。
“不好!有毒!” 右侧杀手刚要屏息,却闻见一缕极淡的香味钻入鼻腔——正是至幻迷药。他的手腕忽然一软,袖中暗器“暴雨梨花”啪嗒落地,膝盖随即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江林悦趁机后退半步,背靠盐坊的朱漆木门,喷雾瓶收入袖中:
“蝮蛇门何时成了陆家的狗?是不是想造反啊?”
“废话少说!”
左侧杀手挥剑劈来,剑风带起的雨珠在剑尖凝成水线。江林悦侧身避开,“砰”的一声,正对着的杀手瞪着一双见了鬼的眼睛——猛地转头,胸口血窟窿汩汩直流,握剑的手顿时抖如筛糠。“哐啷”剑已掉地,缓缓跪地倒下……
“你……你用的是什么暗器?!迷药?!”
中间的杀手见同伴中招,从腰间掏出枚掌心雷,引线“滋滋”冒着火光。
江林悦瞳孔骤缩——这些人竟也发明了这东西,炸开能震碎半面墙,后巷里埋伏的弟兄虽穿了软甲,却挡不住铁片飞溅。
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想起空间药园里的“水蔓藤”,心念一动,手中忽然甩出数根异能青藤——藤蔓上挂着水珠,在夜色里泛着微光。
藤蔓如活物般缠住掌心雷,引线瞬间被水珠浇灭,杀手惊得松手,雷火坠落在地,溅起火星。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中间杀手连连后退,却踩中了江林悦先前摆好的碎瓦,脚底一滑跪倒在地。
江林悦趁机拿出手枪,枪口对准杀手的咽喉:
“记住了,本宫的兵器,叫‘民心’。”
“砰”一声响,杀手去陪同伴去了。
剩下的杀手忽然暴起,软剑贴着地面扫向她的脚踝。江林悦脚尖点地跃起,手枪子弹在雨中发出清响——擦着杀手的耳际飞过,钉入身后的砖墙,溅起细碎的石灰。这并非她失手,而是故意留的警告。
“再动,下一颗打穿你的眉心。”
江林悦的声音混着雨声,却透着刺骨的冷意。剩下的三名杀手这才惊觉,眼前的皇后娘娘握枪的姿势竟比江湖高手还稳,袖口露出的银护腕上,刻着振武军的玄甲纹——那是当年晋王(如今的陛下)亲赐的“玄甲令”,见令如见君。
“说,陆家许了你们什么?”
江林悦用枪口指着杀手的眉心,冷冰冰质问出声。
“黄金千两……还有……还有前朝的盐引密档……”
一个杀手咬了咬牙,忽然瞥见巷口闪过一道黑影——是陆家的护院赶来支援。他眼中闪过狠色,忽然从靴中摸出枚毒针,朝江林悦面门射来!
“小心!”
春华惊呼出声。江林悦却不躲不闪,食指扣动——“砰”的一声,毒针在半空中被打断,子弹却余势不减,钉入杀手的右肩,血花混着雨水溅在青石板上。
“娘娘!”
陈三带着镖头们举着灯笼冲来,刀刃在雨中泛着寒光。却见江林悦持枪站在中央,几名杀手或跪或躺,满地都是凝盐草的碎屑和迷药的雾气。
“把人绑了,搜身。”
江林悦擦了擦短铳上的雨水,忽然听见隔壁盐仓传来“吱呀”的推门声——竟是陆家老爷亲自带人来了,二十余名护院举着刀盾,将后巷围了个水泄不通。
“江林悦!你竟敢伤我陆家的人!”
陆老爷穿着玄色绸袍,腰间挂着前朝的羊脂玉牌:
“今日你若不交出制盐之法,就别想活着走出这巷子!”
“嗬!”
江林悦冷笑一声,将手枪往掌心一抛,忽然从袖中抖出卷明黄圣旨——那是今日午后萧齐逸刚赐的“盐政专断令”,绸缎上的盘龙纹在灯笼光下泛着金光。
“陆明远,你可知私通杀手、围杀皇后,该当何罪?”
陆老爷瞳孔骤缩,却仍强撑气势:
“圣旨又如何?这扬州城的盐道,还是我陆家说了算!弟兄们,给我——”
话未说完,忽闻“嘶啦”一声,江林悦指尖扯断了圣旨外的明黄丝绦——并非真的!圣旨,而是露出里头藏着的“玄甲军调令”。
陈三见状大喝一声,巷口忽然响起马蹄声,二十名玄甲军举着铁盾冲来,甲胄上的“晋”字军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陆老爷,你以为靠几个杀手、几面刀盾,就能挡住民心?”
江林悦走到陆老爷面前,指尖沾了沾他袖中的盐渍——果然带着速生草的腥气。
“知道我为何留这个活口吗?因为他们要亲口告诉扬州百姓,陆家如何用毒草掺盐,如何买凶杀人。”
陆老爷忽然看见江林悦袖中露出的手枪,是他从未见过的材质,忽然想起江湖传言:新朝皇后身边有“铁火神器”,能取人性命于200米之内。
他的腿肚子开始打颤,先前的狠厉化作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青砖上。
“带走。”
江林悦朝陈三颔首,玄甲军立刻上前,将陆老爷及其护院团团围住。
她蹲下身,从另一个杀手怀中摸出那卷“前朝盐引密档”,指尖在封皮上碾过——纸页间夹着速生草的干叶,正是陆家勾结前朝余孽的证据。
“把密档和活人一并送进皇宫,交给陛下。”
她站起身,任由春雨打湿鬓角的碎发,手枪在手中晃出细碎的光。
“另外,明日在官盐坊前设公审台,让百姓看看,这些害他们吃脏盐的人,该受什么罚。”
陈三望着江林悦手中的手枪,忽然想起半月前在镖局,娘娘曾说“兵器不只是杀人,更是护民”。
此刻见她站在雨幕中,枪尖的水珠混着盐粒滴落,竟比任何江湖高手都更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