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眼睛一亮,压低声音:“巧了,前儿刚有户人家要搬去天津,在东四十二条有处院子想出手。
二进院,带个跨院,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两间,门楼是‘如意门’,成色不错。”
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五,一分不能少。”
赵国强跟着老者去看院时,胡同里的墙根下还坐着晒太阳的老太太。
推开斑驳的朱漆大门,迎面是面影壁,上面“鸿禧”二字虽有些褪色,却透着老派的讲究。
院子里铺着青石板,角落里有棵半死的石榴树,正房的窗棂是精致的“步步锦”样式。
他踱进正屋,抬头看见梁上的雕花虽蒙了灰,却依稀能辨出是“四季平安”的纹样。
“就这处,”他当即拍板,“找个日子办手续。”
这处给了赵晓琳,位置离东单不远,往南走一刻钟就是长安街,方便她日后外出办事。
签完字据的那天,赵晓琳摸着正房的紫檀木八仙桌,指尖划过桌面上细密的木纹,忽然红了眼眶:“哥,这桌子……跟老家堂屋里的那套一模一样。”
赵国强心里一动,老家堂屋里的桌子 ,可是他用空间里的紫檀木做的。
他低头仔细观看,桌面光可鉴人,桌腿雕着卷草纹,果然是晚清的老物件,竟被原主家随意弃在屋里。
紧接着,老者又带来了西四北大街的一处院子。这也是处二进院,比东四的那处大些,占地约莫四分(约267平方米),跨院里还有口老井。
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门楼带“雀替”装饰,一看便知原是大户人家的产业。
“这处贵点,五千二。”老者搓着手,“前清举人的老宅,屋里还有套太师椅,您捡着漏了。”
赵国强走进西厢房时,果然在墙角发现了蒙着布的太师椅,掀开一看,椅背上雕着“麒麟送子”,扶手处的包浆温润如玉。
他心里有数,这几件家具搁在后世便是天价,当下古董家具根本无人问津,却只能当是添头。
这处给了赵晓萱,离京城训练基地近,胡同口就有公交站,她练完短跑回来,抬腿就能进院。
给赵晓阳找的院子在南锣鼓巷深处,同样是处精巧的二进院,占地四分左右(约270平方米),虽不太大,后院却带个花园,园子里有棵百年海棠。“四千八,”老者说,“原主是位画师,屋里留了些瓷器,您不嫌弃就都带着。”
赵国强走进北屋,果然见条案上摆着几件青花罐,趁人不注意 ,他偷偷看了下底款,有几件竟是“康熙年制”的官窑精品。
赵晓阳围着海棠树转了三圈,笑得合不拢嘴:“哥,这院子能种葫芦不?”
赵国强笑说:“种什么都行,以后这里就是你自己的地盘了。”
最后,赵国强给自己在什刹海边上挑了处二进院。
院门对着后海,推开西窗就能看见湖边的垂柳。
这处院子最是阔气,占地五分(约333平方米),正房七间,厢房带抄手游廊,光是门楼的“门簪”就刻着“福禄寿喜”四字。
原主家是位退休的老教授,急于迁居南方,开价六千五。
赵国强看房时,无意间发现正房西墙比别处厚了几分,若是其他人 可能看不出来 ,可赵国强的眼里绝非等闲可比。
莫非此处竟有名堂不成?
他迅速闪入空间, 再从空间里往外看去,竟发现了个半人高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积着薄尘,却整齐码着几口木箱。
将空间入口开到地下室,他打开一看,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第一箱是金银玉器,翡翠手镯、羊脂玉坠子堆了半箱;
第二箱是瓷器,青花、粉彩、斗彩样样俱全,其中一件珐琅彩瓷碗,胎薄如纸,画的是“杏林春燕”;
第三箱更惊人,竟是十几幅字画,其中一幅郑板桥的竹石图,钤印清晰;最底下的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个金元宝、五十个银锭,还有十条大黄鱼(十两重金条)、三十条小黄鱼(一两重金条),金条上“足赤”二字赫然在目。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箱子,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这些物件,与他空间里收着的那些古董气息相通,显然都是历经岁月的珍品。
原主教授大概也不知道,这地下密室里的东西 ,应该是上一任房主的东西。
赵国强迅速将这些东西全部收进空间,然后迅速来到上面。
“这处房子不错, 我挺喜欢的,” 赵国强对中介说道。
赵国强爽快的付了钱,让老者尽快办妥手续。
买完四处院子,赵国强看着手里的房契,忽然觉得机不可失。
1970年的北京,四合院价格正低,寻常百姓家多住大杂院,有能力买独门独院的少之又少。
他又找到老者,干脆利落道:“再帮我找些院子,只要位置好、成色新,价钱不是问题,你找找多少 ,我要多少 ,每一处房子,还是给你两百介绍费。”
接下来的半个月,老者带着他转遍了东城、西城的胡同。
他又在东单、西四、鼓楼附近拿下了十二处院子,有一进的小宅,也有三进的深院,最贵的一处在景山附近,占地八分(约533平方米),花了七千二,最便宜的在安定门内,仅用三千二就买下了带门楼的一进院。
这些院子里,或多或少都留着些老物件:有的厢房里堆着红木书架,有的耳房里藏着铜炉,还有的影壁后嵌着整块的汉白玉石雕。
刚开始每次成交,都是在房管局过户。
后面买的房多了,干脆就在茶馆里秘密进行。
赵国强用布包着现金,与卖家在角落签了字据,再请茶馆老板做个见证,每次也给了茶馆老板五十块钱的公证费。
老者得了不少佣金,笑得见牙不见眼:“赵先生,您这是要把北京城的好院子都包圆啊?”
赵国强只是笑:“给弟妹们备着,将来总有用处。”
三兄妹第一次集体住进四合院,不过他们三人都不喜欢分开,依然住在一起。
赵晓琳在东四的院子里包粽子,赵晓萱拎来自己腌的糖蒜,赵晓阳则在小花园里支起了桌子。
赵国强从什刹海的院里取来几样从地下室找的瓷器当餐具,青花碗盛着白米粽,粉彩碟装着糖蒜,倒有了几分古意。
“哥,这院子真好。”晓琳望着院里抽新芽的石榴树,“以后回来,终于有个能踏踏实实吃饭的地方了。”
赵晓萱摸着太师椅的扶手,忽然想起什么:“哥,你一下子买这么多院子,钱够吗?”
赵国强夹起一个粽子,笑得爽朗:“放心,大哥的钱,够买半个北京城。”
赵国强的话让弟弟妹妹都笑了,他们都当赵国强是在吹牛 ,却不知道赵国强说的是真话。
胡同里传来卖冰棍的吆喝声,槐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赵国强看着弟妹们的笑脸,心里清楚,这些四合院不只是房产,更是他能给他们的最踏实的依靠。
日后无论他们跑向世界哪个赛场,北京的胡同里,总有一盏灯为他们亮着,总有一处院子,等着他们带着荣耀归来。
而那些藏在角落里的古董珍宝,就像岁月埋下的伏笔,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绽放出应有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