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许久没有嘴巴说话、许久没有身体自由活动的缘故。
刚刚复活的伏地魔显得像个多动症患者。
他在这片墓地踱来踱去。
他走到每一名食死徒面前,发表自己的长篇大论。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吧——每个人都健健康康,魔力一如既往。”
“这样的你们,根本体会不到我在这十二年里所遭受的痛苦——你们是不是还有人想着,黑魔王的时代已经是过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打扰你们平静的日子了?!”
他走到一名戴着兜帽的食死徒面前。
那名食死徒立马跪了下去:“原谅我,原谅我们吧……”
“钻心剜骨!”
伏地魔不听任何一句解释,起手就是一道钻心咒打在那人身上。
那名食死徒立刻倒地,浑身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哀嚎。
伏地魔从他身上跨了过去,走向另外两名戴着兜帽的食死徒。
那两人也接连跪倒,嘴里小声哼哼着求饶的话。
然而伏地魔哪一个都没饶过,他分别赏给他们一道“钻心剜骨”,看着他们倒在地上,像是蛆虫一样扭来扭去。
“这只是开胃菜,”伏地魔居高临下,俯视在地上痛苦打滚的食死徒们,“十二年的债,你们每个人都要慢慢偿还。”
说着,他踱步来到巨大的坩埚旁边,看向守在这里的克拉布与小巴蒂。
“克拉布,你回到我身边,也不是出于忠诚。因为你的身份曝光了,你无处可去了,才想着回到我身边……”
克拉布笨拙的点点头。
“但无论如何,你帮助我重新获得了肉身——黑魔王不会亏待帮助过他的人,你以后一定会表现的更好一些,是不是?”
“是的,主人……”克拉布捧着那只银色的手臂,鞠躬道。
伏地魔的视线离开了克拉布,转到小巴蒂身上。
他的目光透出赞赏。
“愿意相信他的主人的,把黑魔王当作父亲一样相信的,只有一个人——我最忠诚的巴蒂·克劳奇。”
伏地魔像个介绍登场嘉宾的主持人一样,伸手指向坩埚旁的年轻巫师。
被夸赞的小巴蒂,骄傲的挺着胸。
“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囚禁了十二年,十二年来,他和我一样,饱受折磨……”
“在重新清醒过来的那一刻,他只想到了我,在重新获得自由的那一刻,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我……”
小巴蒂更加骄傲,并向其他食死徒投去不屑的目光。
“所以,巴蒂会获得无与伦比的奖赏——我会把他的魔法部长父亲赏给他,由他亲手杀死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家伙……”
“赞美你!我的主人!”小巴蒂听到这个奖赏内容,激动的跪倒在地,亲吻伏地魔的长袍。
他的眼角流下激动的泪水,就好像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主人复活当天杀死亲生父亲”更幸福的事儿了。
正在默默施咒的马林,听到这儿不由得抬起眼皮看了看。
但很快,他就垂下眼,面无表情的继续施咒。
伏地魔把所有信徒奖赏或者惩罚一番之后,又回到了卢修斯身边。
他的脚出现在倒地的卢修斯面前。
卢修斯顺着往上一看,看到一双没有感情的、血红血红的双眼。
“他们还有赎罪的机会,但你,我狡猾的朋友——出卖同伴,愚弄黑魔王,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
“卢修斯,你到底给予邓布利多多少帮助?我交给你的那件重要的东西,也被你弄丢了,是不是?”
“你们父子一脉相承,你把黑魔王当成了可以戏耍的对象,你的儿子也让我的食死徒们无处容身……”
卢修斯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想解释。
张开嘴,他却发现自己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过……我说不定还要感谢你的儿子呢,要不是他,克拉布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我也不会这么快重新拥有肉身……”
伏地魔张开嘴,像是在笑。
他露出又尖又小的牙齿,看上去非常恐怖。
“为了感谢你们父子所做的一切,我不会杀你……”
卢修斯心底一松,想开口表达感谢,却发觉自己依然无法说话。
“我会把你交给克拉布与诺特,我想他们更愿意通过折磨你,向我表达忠心,至于你的儿子,等我攻克了阿兹卡班,他会是高尔的奖赏……”
卢修斯浑身一僵,忍不住的开始发抖。
他无声的呐喊着。
平时被保养的一丝不乱的铂金长发,此时就像他本人一样,满是泥污,被践踏的一文不值。
“克拉布。”
伏地魔冷酷的声音,在卢修斯头顶响起。
“我在呢……主人……”
“他是你的了——至少一整个下午的钻心咒,可以做到吧?”
“主人……”
“如果他提前死了,我会很不高兴,如果他最终没死,我会更不高兴……”
“好的,主人,我会好好珍惜马尔福的……”
说着,克拉布用魔杖指向卢修斯:“钻心……”
“不用着急,”伏地魔打断道,“你有的是时间来做这件事儿,别扰乱了我的重生晚会……”
“哦,”克拉布换了个咒语,“昏昏倒地!”
红色的魔咒飞向卢修斯。
让他们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卢修斯身上居然冒出一道透明的屏障。
这道屏障把克拉布的魔咒反弹了回去。
克拉布还保持着施法的动作,根本没反应过来。
这时,他那只魔法手臂化成了一面银盾,把反弹回来的魔咒抵挡下来。
他们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弄的一惊,一起看向克拉布。
就连伏地魔也不例外。
小巴蒂不满的开口:“克拉布,你又在搞什么,之前让你寻找药材也是这样,每次都把事儿办的乱七八糟……”
“不是我,是马尔福身上……”
小巴蒂离开坩埚旁边,向着卢修斯这边走来。
“我倒要看看……”
就在这时,天空仿佛变得更加黑暗了一些。
在无声无息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吞噬。
在场的几乎没有人察觉到这一切。
只有伏地魔抽了抽细长的鼻孔,抬起头。
毫无征兆的,这位黑魔王举起魔杖,一簇绿油油的火光凭空出现。
在火光的映照下,一种他从没有见过的、数量庞大到数不清的黑色虫子,已经将这里悄悄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