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房间门打开,两中年男子一前一后进来。
刚开始众人都以为只有一人,但进来的第一人体型太大,将身后的另一男子彻底挡住,让人误以为只有一人。
“嗨呀嗨呀,终于见到小老板啦。哟哟,妹妹也在呢,在座的几位朋友晚上好啊,这康明的饭菜还合几位小友的胃口吧。”
进门的男子快速扫视了一圈,目光在我和于薇脸上停留了一两秒。
大家还在兴头上,想着是我这边的亲戚朋友,王哥起身立即将这人迎了过来,迅速掏出烟递了上去。
“好好好,谢谢这位小兄弟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骆冰,你们叫我骆叔就行。后面这位是刘全,刘全来来,给各位朋友打个招呼。你害什么羞啊,快来来。”
男子说话之间,身后的男子往后退了一小步。
魁梧大汉骆冰将身后戴口罩的瘦小男子一把拽到身前,在他肩膀上结结实实地拍了两下,随即将烟点上。
“他这里有点……嘿嘿嘿……”
骆冰指了指自己的头。
“来来,骆叔和您这位兄弟,我们给你们二位腾个位置,你们来坐这。”
王哥递给丁小飞一个眼神。
丁小飞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找不到北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你们那太挤了,来我们这。”
妹妹站了起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从这两人进门到现在,我大脑里一直在搜索这两人的名字,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好好好,我俩就不用了,两位小老板啊,这次回来多玩几天啊,别着急走,每次都只有过年才能见到你们。想当初我都还抱过你们呐,转眼之间你们都长那么大了!”
魁梧男子往前靠了靠,一把将我手抓住。
这人的手掌粗糙而有力,像是经常干重活。
“好……好,谢谢……骆……骆叔。”
我感到一丝尴尬。
“明天我们就准备出发,你们还有其他朋友吗,没有的话,那要去的就是这屋子的人了。小老板,明天你们睡醒给我打电话就行,我和刘全带东西过来。这是我的名片。”
骆冰递给我一张精致的名片,并再一次拍了一下面前男子肩膀。
身后叫刘全的男子下意识肩膀往下沉了沉,戴着口罩,‘咿咿呜呜’不知道说了什么。
此时我注意到,这位叫刘全的男子,穿一件蓝色t恤,袖子边缘很脏,身材消瘦,头上光秃秃的,依稀还留有几根倔强的发丝,右手颤动地厉害,似乎是患了某种病。
妹妹这会儿离开座位,朝骆冰走来。
“好的,骆叔,明天我们就给您打电话。”
“那我就不打扰几位了,明天见,各位朋友。刘全给各位打个招呼,我们要走啦。”
刘全蹲在地上,两只手在地上不停划拉,口罩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全然不顾周围的人和事。
“各位见笑啦,嘿嘿嘿,他这人就这样。走了走了,快快。”
骆冰一把将伏在地上的刘全扯起来,说完就准备往后走。
刘全被他这样一带,似乎有些恼怒,意欲挣脱,但骆冰力道太大,他敌不过只得任由被他拽住往前。
“嗷!”
走到门口时,刘全突然发出一声怪叫。
这一声似深山老林里的猿啸,吓得在场所有人后脖一凉,丁小飞整个人没坐稳,差点从宽大的椅子上摔下来。
“什么声音!哪来的?谁谁!”
丁小飞揉揉眼睛,四处看。
“别看了,喝你的吧。”
王哥兴致勃勃地又给他倒了一杯。
“嘿嘿嘿,走了走了。”
骆冰抓住刘全,朝众人尴尬一笑,快步出了门。
门快合上的一瞬间,刚发出恐怖喊叫的刘全,本浑浊不堪的眼睛,一下变得凌厉,死死盯住了我。
我不由喉结一动,身体停滞了一两秒。
‘咔拉’
金属门一下合拢。
我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来来,大家接着喝!”
丁小飞招呼众人,王哥也落座,几人又开始新一轮的‘较量’。
“哥啊,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没见过。”
妹妹凑过来,久久盯着关上的门。
“我也不认识,算了算了,估计是妈那边生意上的伙伴吧,不管了,你招呼好你那三个朋友就行。”
妹妹乖巧地点点头,随即回到众人之间……
第二天。
五月的康明市已经有些闷热。
收拾完毕,妹妹给骆叔打了电话,将近中午时分,我们一行人才坐上骆叔开来的一辆商务车。
半个多小时,车子就驶入了一段乡间公路。
整段路大家都有说有笑,尤其是妹妹几人像是从笼子里放出来一样,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坐在副驾驶的刘全,仍然是昨天的那一身穿搭,时不时发出莫名其妙的笑。
我也纳闷,这人也厉害啊,妹妹她们聊的也能听懂?
“哥啊,你说那里有没有蛇啊?”
妹妹今天穿一身粉色的冲锋衣,扎着高马尾,青春洋溢。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会有,小老板,放心啊,有骆叔在。这些年政府一直在开发,但里面还有很多地方没探明,咱们就在外围转转就行,安全得很呐!”
“好勒,骆叔!”
妹妹晃了晃头,拈起一块薯片,放进嘴里,心满意足地又加入到她几个朋友聊天之中。
昨晚喝得太尽兴,王哥和丁小飞坐在后排蒙头大睡。
远离了闹市的喧嚣,车子稳稳前行,裹挟着乡间公路两旁的树木清香,闻上一口好不惬意。
想着想着,副驾驶的刘全又开始发出一声声怪叫,众人见怪不怪,也没有去理会。
“好啦好啦,全儿啊,消停一会儿行不?再叫,老子把你丢下去!”
全神贯注开车的骆叔朝刘全瞪了一眼。
“骆叔啊,这刘全叔是个啥情况?”
我有点好奇,随口问道。
“哎,这小子说起来也是可怜,都十多年了还是这个样子。”
骆叔叹了一口气。
“刘全叔……他?”
“看样子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了,哎,也怪我。当时就不应该让他们去,至少能把他叫回来,那个地方我一直都觉得有问题。”
骆叔摇了摇头继续说。
“后面那地儿听说又死了好几个人,哎,都是命啊!”
“什么地方啊,这么悬乎?”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正感叹命运对刘全的不公。
“就那,青沙水库那,进去没多远。”
骆叔满怀同情地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刘全。
“青沙水库?!”
我猛地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