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考校了扶苏几句功课,临走之时,似是想起了什么。
于是便拿起桌上的笔纸,开始写字。
没多大功夫,《圣王心法和剑法》便跃然纸上。
看着上面的内容,扶苏心生好奇,不由的问道,“老师,这是什么?看样子,似乎也是儒家的一些思想?”
“呵呵,这是儒家的至高功法,看上去自然有儒家的风范。
方才我来的时候发现,你府邸周围只有普通的侍卫,连我什么时候出现的都察觉不到。
你身为王上的长子,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这部功法你就拿去修炼吧。”
扶苏撇了撇嘴,“这天下又有几人的实力能向老师这般高深莫测,若是寻常的刺客,恐怕早就被父王安排的护卫发现了。”
陈雍一脸严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切记,人一定要靠自己,千万别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他人身上。”
看着陈雍如此模样,扶苏也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话音落下,他便恭敬的接过帛娟。
“这门功法我也修炼了,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尽可出宫来寻我。”
“嗯?那老师不在宫中教我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虽身份超然,但也得学会藏拙,而且,这门功法乃是儒家小圣贤庄不传之秘。
这宫中亦有师出小圣贤庄的儒家学子,他们虽然几乎不会这功法,但或许也看到过,若是被他们发现,你修炼他们的至高功法,难免会引起一些猜疑。”
“扶苏明白了。”
“明白就好,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今晚先将这些口诀记下,待明日便可出宫来找我。”
“好的……不过,老师能告诉我,您是如何得到这门功法的吗?毕竟,我可是从未听说过,你与儒家有什么交集。”
“自然是抢来的。”
“抢来的?老师去过小圣贤庄吗?”
陈雍摇了摇头,“抢东西,并不需要亲自出手,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和权力,那你想要什么东西,自然会有人送到你手里的。”
扶苏目光微凝,沉思片刻,随即眼中升起了一丝明悟以及野心。
“学生受教了!”
陈雍一笑,摸了摸他的头,随后不再多言,告辞一声之后,便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扶苏便已起身。
他将那记载着《圣王心法》口诀的帛书再次记了一遍,确认已烂熟于心后,便将其置于烛火之上。
帛书遇火即燃,化作一小撮灰烬,随风散落。
用过早膳,扶苏便向嬴政禀明,欲出宫前往老师府上请教功课。
嬴政对此并无异议,只叮嘱他早去早回,并加派了侍卫随行保护。
陈雍府邸内,似乎早已料到扶苏会来,玄翦已在门前等候。
见到扶苏身后的侍卫中,那个名为“念轩”的、面容清秀少年时,玄翦那向来冷峻的脸上,瞬间柔和了下来。
“公子,老爷已在书房等候。”
玄翦对扶苏行礼后,目光转向念轩,声音温和,“念轩,你随我来。”
念轩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恭敬应道:“是,师父!。”
他向扶苏行了一礼,便跟着玄翦向府中的演武场走去。
父子二人虽同在咸阳,但因身份职责,相见机会并不多。
扶苏则在内侍的引领下,来到了陈雍的书房。
书房内,陈雍正站在窗边,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了?口诀可都记下了?”
“回老师,学生已牢记于心,只是其中诸多关窍,尚不明了,特来请教老师。”
“嗯,坐下说。”
陈雍引他到书案旁坐下,自己也坐在他对面。
“《圣王心法》,顾名思义,乃是昔年儒家先贤为理想中的‘圣王’所创,非单纯追求内力雄浑或杀伐之术,其核心在于‘养气’与‘明心’。”
他开始为扶苏细细讲解:“所谓‘养气’,并非寻常的打坐练气。此法讲究‘胸藏浩然,气贯长虹’。
你需在修炼时,存想天地正气,将其引入体内,与自身气息相合。
这股气,要正大光明,要中正平和,切忌焦躁与戾气。它养的是你的格局,是你的胸襟。
心术不正、胸怀狭隘者,强练此功,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扶苏凝神静听,努力理解着这不同于以往所学的理念。
“至于‘明心’。”
陈雍继续道,“则是要你时刻明辨是非,坚守本心。功法运转时,需意念纯粹,杂念不生。
它要求修炼者不仅要有力量,更要有驾驭这份力量的智慧与德行。
口诀中‘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便是提醒你,力量越大,越需谨慎,越要明白为何而用,用于何处。”
他结合具体的心法口诀,将行气路线、意念引导、呼吸配合等关窍,一一为扶苏剖析演示。
扶苏天资聪颖,虽初次接触如此精妙的功法,但在陈雍深入浅出的讲解下,也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时而蹙眉思索,时而恍然点头。
……
与此同时,府邸的演武场上,则是另一番景象。
玄翦手持一柄未开刃的训练用剑,身形挺拔如松,念轩则站在他对面,神情专注。
“看好了。”
玄翦手腕一抖,剑光乍起,并非多么绚烂的招式,只是简单至极的刺、劈、撩、挂……
但在他手中使出,却带着一股惨烈决绝的意境,速度快如闪电,角度刁钻狠辣,每一剑都直奔要害,充满了实战的杀伐之气。
“我的剑,不求华丽,只求有效。对敌之时,生死一线,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让你丧命。
记住出剑的角度、力道、以及时机的把握。”
他让念轩重复练习这几个基础动作,不厌其烦的纠正他的每一个细微错误。
念轩悟性极高,且自幼受玄翦熏陶,于剑术一道颇有天赋,很快便掌握了其中的精髓,动作越发凌厉精准。
“你的身法还不够快,反应还不够敏锐。”
玄翦看着满头大汗的念轩,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语气却依旧严厉,“继续练!直到身体形成本能为止!”
演武场上,剑风呼啸;书房之内,气息悠长。
……
一个上午的时间悄然流逝。
当扶苏终于对《圣王心法》的入门篇有了较为清晰的理解,能够自行引导那一丝微弱的浩然之气在经脉中运行时,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陈雍看着扶苏闭目调息时,那逐渐变得沉稳平和的气息,以及眉宇间隐隐透出的一丝正气,微微颔首。
根基已初步打下,未来的成就,就看他自己了。
而演武场那边,念轩也已累得几乎虚脱,但眼神却愈发明亮,握剑的手也愈发稳定。
午膳时分,陈雍留扶苏和念轩在府中用饭。
席间,扶苏依旧沉浸在功法的奥妙之中,不时向陈雍请教。
念轩则安静的用餐,偶尔看向陈雍与玄翦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
用完午膳,陈雍交待了几句之后,将扶苏和念轩送出府门,看着他们登上马车返回宫中。
“根基不错,是个好苗子。”陈雍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难得的评价了一句。
“扶苏公子的确聪慧无比。”
陈雍笑了笑:“我说是你的儿子”
“嘿嘿,我的儿子,岂会是庸才。”玄翦自豪的说道。
“话又说回来,你就不准备在纳个妾什么的?”
玄翦闻言,摇了摇头,眼中升起一丝怀念,“我心中只有纤纤一个人,现在我只想好好看着念轩长大,大人的心意,我领了。”
“哎……随你吧”
话音落下,陈雍收回目光,转身朝着府内而去,而玄翦一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之后,这才跟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