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坐在首位的总书记黎笋,终于无法再忍受这种失败主义的论调。
他枯瘦的手指重重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我们是打败了法国人、赶走了美国人的越南人民军!
怎么面对北边那些养尊处优了十年的少爷兵,就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我看不是武器的问题,是你们的胆子,都被吓破了!”
会议室里,无人敢接话。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直没有开口的武元甲大将,缓缓地抬起了头。
这位被誉为“红色拿破仑”的传奇将领,此刻显得异常苍老,但他眼中的光芒,却依旧锐利。
“同志们,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我们确实在战术和装备上,犯了严重的误判。但我们……还没有输掉全部的筹码。”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拿起一根红色的铅笔,在河内以北的区域,重重地画了两个圈。
“在这里,我们还部署着两个最精锐的独立坦克团。第201、第202团。”
听到这两个番号,在座的将领们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两个团,装备的是联盟老大哥刚刚援助给我们的‘礼物’——t-72主战坦克!”
武元甲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联盟的顾问同志在交接时,曾明确地告诉过我们,这种坦克,比他们的厉害“
它的复合装甲,可以免疫一切105毫米口径的攻击!
它的125毫米滑膛炮,可以在两公里外,像撕开罐头一样撕开他们的坦克!”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龙国人展示了他们的新武器,让我们的战士产生了恐惧。
那么,我们就用更先进的武器,用一场酣畅淋漓的正面胜利,
把他们的嚣张气焰,彻底打下去!把我们失去的士气,全部赢回来!”
黎笋的眼睛亮了。这正是他想听到的。
他需要一场胜利,一场标志性的胜利,来向莫斯科,向全世界证明,越猴,依然是那个不可战胜的“第三军事强国”。
“好!”他猛地站起,“就这么办!命令第201、202团,立刻向谅山方向发动反击!
把所有能调动的炮火和飞机,都集中起来支援他们!”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狂热的笑容,用一种近乎吟诵的语调,说出了一句他自认为极具煽动性的口号:
“传告全军:打过友义关,去宁南吃早餐!”
与此同时,龙国,第一合成旅“剑锋”旅前线指挥所。
气氛与河内的紧张狂热截然不同,这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各种电子设备发出的轻微蜂鸣声。
林念北站在巨大的战术显示屏前,神情专注。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敌我双方的态势。
己方的蓝色箭头,已经像钉子一样,牢牢地楔入了敌境纵深,将越军的防线搅得支离破碎。
他很冷静,甚至冷静得有些过分。
父亲的战法理论,他倒背如流,可当亲手实践,
看到那些原本只存在于纸面上的数据链、电子战、信火一体,化作摧枯拉朽的现实时,他内心的震撼,远超任何人。
“报告旅长!”一名情报参谋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天眼’系统和前出高空侦察机刚刚发现,敌军有大规模装甲部队集结的迹象,正沿着四号公路,向我旅防御正面高速机动。
初步识别,是他们的王牌,第201和202坦克团。装备……是t-72。”
“t-72?”指挥所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名年轻的作战参谋,是这一届军校的高材生,他扶了扶眼镜,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来得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他们了。咱们的‘秃鹫’大队正好手痒,正好拿他们练练靶子。”
“不。”林念北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目光,落在了屏幕上那两个醒目的红色箭头上。
他想起了父亲在战前会议上,反复强调的一句话:“永远不要用自己的傲慢,去丈量敌人的决心。尤其是当他准备押上最后筹码的时候。”
父亲的情报部门,早已将t-72的详细性能参数,发到了每一个合成旅指挥官的手中。
林念北知道,这东西,绝不是t-55那种老古董能比的。
它的火炮和装甲,对85式确实能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命令‘秃鹫’大队,立刻前出。
但他们的目标,不是敌人的坦克,而是他们的伴随防空单位、指挥车辆和后勤补给车队!我要先把这头猛兽的爪牙和眼睛,都给我敲掉!”
“命令炮兵营,对敌军行进路线上的桥梁、隘口,进行火力覆盖,迟滞他们的行动!”
“命令全旅,放弃部分次要防御点,向后收缩,依托172高地,组织梯次防御。
把正面让出来,给他们一个看似可以突破的口子。”
他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冷静而清晰。那个年轻的参谋有些不解:“旅长,我们为什么要后退?以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和他们正面碰一碰。”
林念北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锐利:“战争不是角斗士的单挑。
我们的优势,在于体系。用体系去打,是碾压。
用坦克去跟坦克硬碰硬,那是赌博。我父亲教我打仗,不是为了让我来赌命的。”
他走到通讯台前,亲自拿起了送话器,接通了下属坦克营的通讯频道。
“我是林念北。命令各营,立刻进入一级战备。
敌人派来了他们最好的家伙。你们的任务,不是跟他们拼刺刀。
记住,保持距离,让他们进入伏击圈,然后,一口一口,慢慢地吃掉他们。”
他的声音,传到了正在某个山坳里进行休整的,代号“302”的坦克车组里。
炮长老张头,刚刚用电热杯烧开水,准备泡他那壶宝贝的龙井。听到命令,他手一抖,滚烫的水差点洒出来。
“他娘的……来大鱼了。”他嘀咕了一声,默默地拧紧了茶缸的盖子,眼神,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