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设备。
齐教授戴上白手套,小心地展开画卷。他的表情从最初的随意变得越来越专注,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这幅画…”齐教授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着画面的每一个细节,“笔法确实很像石涛的风格。”
韩云逸紧张地站在一旁,手心都出汗了。
齐教授又拿出紫外线灯照射画面,观察纸张的年代和墨迹的渗透情况。十几分钟后,他放下工具,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睛。
“云逸,这幅画的情况比较复杂。”
韩云逸心里一沉:“您的意思是…”
“从技法上看,确实是清代的笔法,而且很接近石涛的风格。但是…”齐教授指着画面右下角的一处印章,“这个'清湘老人'的印章有问题。印泥的成分和真正清代的不太一样,应该是后来补盖的。”
“那这幅画到底是真是假?”
齐教授沉吟了一会:“我倾向于认为这是石涛弟子的作品,或者是同时代画家的仿作。虽然不是石涛亲笔,但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大概能值个几十万吧。”
韩云逸有些失望,但几十万也不算少了。
“不过,”齐教授话锋一转,“如果你不急着出手的话,我建议你再找几个专家看看。古画鉴定这个东西,有时候不同的专家会有不同的意见。”
韩云逸点点头,小心地把画收好。虽然没有达到预期,但至少确认了这幅画有价值。
从博物馆出来,韩云逸想起了和老李的约定。现在手头的现金确实不多,那些古董他又不想急着出手,得想个办法筹钱。
他想到了城南的那家老当铺。
城南的“德昌当铺”是这一带最老的当铺,据说开了上百年了。韩云逸推门进去,里面光线昏暗,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用放大镜看着什么东西。
“老板,我想当点东西。”韩云逸走到柜台前。
老板抬起头,打量了韩云逸一眼:“当什么?”
韩云逸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翡翠戒指:“这个。”
老板接过戒指,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翡翠的成色确实不错,水头很足,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
“成色不错,”老板放下放大镜,“能当八千。”
韩云逸知道这戒指的真实价值远不止这个数,但当铺的规矩就是这样,他也没有讨价还价。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老板,我这有块好表,您看看值多少钱。”
年轻人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表盘上赫然写着“RoLEx”的字样。
韩云逸瞥了一眼,心里暗笑。这表一看就是仿品,虽然外观做得很像,但细节上破绽太多了。表冠的工艺粗糙,表带的质感也不对,最关键的是表盘上的字体间距有问题。
当铺老板显然也看出了问题,但他没有立即拒绝,而是拿起放大镜装模作样地看了看。
韩云逸见状,轻咳了一声:“老板,您看这表的表冠。”
老板顺着韩云逸的提示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问题。真正的劳力士表冠上的皇冠标志应该是立体的,而这块表上的标志明显是平面印刷的。
“不好意思,这表我们不收。”老板把表推了回去。
年轻人脸色一变:“为什么不收?这可是正品劳力士!”
“正品?”老板冷笑一声,“你这表是在南方买的吧?那边现在仿表做得确实像,但想骗过我还差得远。”
年轻人见事情败露,灰溜溜地拿着表走了。
老板转过身对韩云逸说:“兄弟,多谢提醒。看得出来你也是行家。”
韩云逸笑了笑:“略懂一二。”
“我姓钱,钱德昌,这当铺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老板主动介绍自己,“不过说实话,这些年生意不好做。金银首饰我还能看个八九不离十,但古董字画这些东西,我就不太懂了。”
说着,钱德昌从柜台下面拿出几样东西:“你既然是行家,能不能帮我看看这几样?”
韩云逸看了看,有一个青花瓷瓶、一幅字画、还有一串珠子。
青花瓷瓶一看就是现代仿品,釉面太新,青花的发色也不对。那幅字画倒是有些年头,但字体功力一般,应该是民国时期某个小画家的作品,价值不高。
最有意思的是那串珠子。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韩云逸仔细一看,发现珠子的质地很特别,应该是老蜜蜡。
“这串珠子不错,”韩云逸指着珠子说,“是老蜜蜡,年份应该有个几十年了。其他两样都是仿品或者价值不高的东西。”
钱德昌眼睛一亮:“真的?这珠子值多少钱?”
“品相这么好的老蜜蜡,市场价至少两万起步。”
钱德昌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我当初只花了五百块收的!”
韩云逸笑道:“您运气不错。不过建议您以后收这些东西的时候多小心点,现在仿品太多了。”
“是啊,”钱德昌叹了口气,“我爷爷那一辈什么都懂,到了我这里就不行了。特殊年代断了传承,很多东西都不会了。”
韩云逸想了想:“钱老板,要不我们合作吧。您这里如果遇到古董字画之类的东西,可以找我帮忙鉴定。我也不要什么报酬,就是希望能优先看看您这里的好东西。”
“那敢情好!”钱德昌连连点头,“我正愁找不到靠谱的人呢。”
韩云逸把自己工厂的电话留给了钱德昌,然后办完了当戒指的手续。八千块钱虽然不多,但买台球桌的配件应该够了。
临走的时候,韩云逸注意到柜台玻璃里摆着一把小斧子,造型很特别,斧头是精钢打造的,斧柄是红木的,上面还雕着精美的花纹。
“钱老板,这斧子挺漂亮的,哪来的?”
钱德昌看了看:“哦,这个啊,是我没事的时候自己做着玩的。以前学过点木工手艺,闲着没事就做点小玩意。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那怎么好意思白要呢。”韩云逸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柜台上,“这斧子做工这么精细,一百块不多。”
钱德昌推辞了几下,最终还是收下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