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左冷禅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但他强自镇定,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你竟敢孤身前来?当真欺我正道无人吗?!”
林凡缓缓将目光转向他,那眼神平淡,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让左冷禅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后面的话语竟哽在喉头,难以继续。
“对付你们,”林凡终于开口,语气淡漠得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林凡一人,足矣。”
“狂妄至极!”
“不知死活!”
“杀了他!”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汹涌澎湃的怒斥浪潮。林凡的轻蔑,彻底激怒了这些自视甚高的正道人士。
方证大师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越过左冷禅,双手合十,高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声音浑厚,带着佛门禅唱的力量,稍稍安抚了些许骚动的人群。
“林施主,”他目光慈悲中带着凝重,“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年纪尚轻,能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修为,实乃百年难遇之奇才。然则,武功越高,责任越大,更应明辨是非,导人向善。何必执迷于力量,与天下正道为敌,徒造杀孽,自陷魔障呢?”
他语气恳切,带着最后的努力:“若施主肯就此解散魔教,放下屠刀,随老衲回返少林,静思己过,老衲愿以少林千年清誉担保,可为施主争取一个皈依我佛、忏悔前愆、得证菩提的机会。还望施主三思!”
这番话语,可谓仁至义尽,充分展现了少林高僧的胸襟与气度,引得台下不少人暗暗点头。
然而,林凡闻言,嘴角只是微不可查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带着淡淡嘲讽的弧度。
“大师好意,林某心领了。”他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的冷意却仿佛能将空气冻结,“只是……”
他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缓缓扫过方证、冲虚、左冷禅,以及台下那黑压压的人群,声音清晰而冰冷地传出:
“林某之道,何须尔等来界定正邪?林某之路,何须尔等来指手画脚?”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今日此来,非为听尔等这些陈词滥调的说教,只为告知尔等一事——”
他猛然抬手,指向脚下这象征天命的封禅台,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陈腐的武林,该换一个主人了。从今日起,秩序由我订立,规矩,由我执掌!”
“狂妄!”
“大逆不道!”
左冷禅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暴怒与那一丝越来越浓的恐惧,勃然变色,须发皆张!“诸位!此獠已然入魔,冥顽不灵,与他多言无异于对牛弹琴!并肩上,合力拿下此寮,为武林除害!”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发难!深知林凡有“不破”之传闻,他并未选择近身硬拼,而是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暴退的同时,双掌交错,猛然向前虚空推出!
“寒冰真气!”
霎时间,一股极度阴寒冰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内力,如同决堤的冰河般汹涌而出!封禅台上的气温骤然降至冰点以下,空气中水分瞬间凝结成无数细密的、闪烁着寒光的冰晶,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朝着林凡席卷而去!所过之处,连汉白玉的石面都覆盖上了一层白霜!这一招,意在极限制约林凡的行动与速度,为方证和冲虚的绝杀创造必中之机!
就在左冷禅出手的同一刹那,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也动了!
方证大师白眉一扬,原本慈和的面容瞬间宝相庄严。他并未移动脚步,只是右掌缓缓抬起,看似轻飘飘地向前平推而出。这一掌,毫无烟火之气,却仿佛引动了周遭天地之力,掌风过处,空气发出沉闷如雷的嗡鸣,一股至精至纯、磅礴浩大、蕴含着佛门无上慈悲与威严的掌力,如同佛祖推出五指山,笼罩向林凡!掌影层层叠叠,仿佛有千手幻化,封死了林凡所有可能闪避的方位,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最为刚猛正大之一的——千手如来掌!
而另一侧,冲虚道长手中那柄形式古雅的长剑已然出鞘,剑身清亮如一泓秋水。他手腕微颤,剑尖划出一个又一个完美无瑕、蕴含道韵的圆形,太极剑法瞬间展开!剑气并不凌厉逼人,反而绵密柔和,如同春蚕吐丝,织成一张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剑网,将林凡周身数丈空间紧紧锁住。这剑网柔中带刚,阴阳互济,蕴含着道家以柔克刚、以静制动的无上妙理,意在化解、消弭林凡那传说中强悍无比的防御,并寻找其气机运转的丝毫破绽。
正道三大巨头,代表着佛、道、俗三家武学巅峰的存在,一出手便是压箱底的绝学,毫无保留,配合默契到了极致!寒冰领域限制,刚猛掌力正面强攻,柔韧剑网侧面封锁牵制!三种性质迥异却同样威力惊人的力量,瞬间将祭坛上的林凡完全淹没!封禅台上风云变色,劲气狂飙,逸散的气劲将靠近石坛的人群逼得连连后退,脸上无不露出骇然欲绝与敬畏崇拜之色。在这等毁天灭地的联手一击之下,众人心想,普天之下,绝无任何人能够幸免!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日月无光、让任何高手绝望的恐怖攻势,身处风暴中心的林凡,却依旧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态,甚至连衣袂都未曾被那狂猛的气流带动分毫。
就在那寒冰真气即将及体,千手如来掌影即将临身,太极剑网即将缠绕而上的电光火石之间,他淡淡地吐出了九个字,声音平静,却如同法则的宣判:
“能让我退一步,便算你们赢。”
话音落下的瞬间,三大绝技的攻击,已然同时降临!
首先是左冷禅那足以冻裂金石、冻结血液的寒冰真气,在触及林凡周身三尺之地时,竟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天堑!那凛冽的寒气非但无法侵入分毫,反而像是投入了熊熊燃烧的洪炉,发出“嗤嗤”的异响,瞬间冰雪消融,化为袅袅白气,消散于无形!竟连让林凡感到一丝寒意都未能做到!
【受到极寒属性内力领域攻击,体内至阳至刚之内力受激自发极限运转,纯阳罡气自行护体,热能转化与辐射效率呈指数级激增,绝对零度抗性形成!周身三尺,‘纯阳领域’自成,万邪不侵,诸寒辟易!】
紧接着,方证大师那蕴含着无上佛力、足以开山裂石的千手如来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林凡的胸膛之上!
“轰——!!!”
一声沉闷如太古巨钟撞响、又似晴空霹雳般的巨响,悍然爆开!狂暴的气浪以两人接触点为中心,呈环形向外猛烈扩散,卷起漫天尘埃!
然而,让所有人眼球都几乎瞪出眼眶的是——林凡的身形,如同亘古存在的磐石,纹丝不动!甚至连晃都未曾晃动一下!他青衫之下的肌肤,隐隐泛起一层温润如玉、却又坚不可摧的琉璃宝光。那足以将一座小山头夷为平地的磅礴掌力,轰击在他身上,竟如同百川归海,被尽数吸纳、化解于无形!反而,一股更为精纯、更为浩大、仿佛蕴含着天地正气的反震之力,沿着方证大师的手臂经脉,如同长江大河般倒涌而回!
方证大师脸色剧变,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金,一口鲜血险些当场喷出!他脚下“噔噔噔”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汉白玉石面上留下一个深达寸许的清晰脚印,石粉飞扬!好不容易才勉强化解掉那股沛莫能御的反震之力,他抬起头,看向林凡的眼神,已不再是震惊,而是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骇然与一种近乎信仰崩塌的茫然!这已非人力所能及!
几乎在同一微秒之内,冲虚道长那绵密无比、刚柔并济的太极剑圈,也如同附骨之疽般,层层叠叠地缠绕而上,黏在了林凡的手臂、腰腹、腿弯等处。那足以绞碎百炼精钢、消磨高手内力的绵韧剑气,试图如水流般无孔不入地侵入林凡体内,却发现对方体内仿佛自成一方天地,空空渺渺,又仿佛浩瀚如星海,深不可测!他的剑气投入其中,连一丝最细微的涟漪都未能激起!反而,林凡被剑圈缠绕的手臂只是随意地、看似轻描淡写地微微一震!
“嗡——!”
一声如同龙吟般清越的剑鸣响起,随即转变为刺耳欲裂的金属哀鸣!
冲虚道长手中那柄传承自武当祖师、千锤百炼、陪伴他大半生的宝剑,剑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弯曲成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随即在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中,从中砰然断裂!半截剑尖“咻”地一声激射而出,深深插入远处的石栏之中,兀自颤抖不休!
冲虚道长如遭雷殛,浑身剧震,握着那半截断剑,踉跄着向后跌退,脸上血色尽褪,写满了难以置信与一种道心几乎被摧毁的挫败与灰败。他的太极之道,讲究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然而在林凡这绝对的、无法理解的“刚”与“力”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从左冷禅出手,到方证、冲虚攻势被破,不过短短一两个呼吸的时间!
正道三大巨头的联手雷霆一击,蕴含着佛、道、俗三家武学精髓的必杀之局,竟以如此匪夷所思、如此摧枯拉朽的方式,被林凡站在原地,寸步未移地……轻易化解!甚至反伤一人,碎兵一人!
整个封禅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风似乎停止了流动,云似乎凝固在空中。数千人仿佛同时被抽走了魂魄,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如同泥塑木雕般僵立在原地,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这超越了他们毕生武学认知、恍如神话的一幕,彻底击溃了他们的心理防线。这已经不是武功了,这是……仙法?是神迹?还是……魔临?
左冷禅脸色煞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不甘心!他不能接受!几十年的野心,宏图霸业,难道就要毁于此地,毁于此人手中?!
“不!不可能!”他状若疯魔,嘶声力竭地狂吼,声音尖锐得刺破耳膜,“所有人!听我号令!一起上!他只有一个人!内力总有耗尽之时!耗也耗死他!杀了他!为武林除害!!”
被他这绝望的咆哮惊醒,台下那数千原本已被吓破胆的武林人士,在从众心理、正邪对立的本能以及一丝侥幸的驱使下,终于鼓起了残存的勇气,发出了混乱的呐喊!
“杀!”
“除魔卫道!”
“跟他拼了!”
霎时间,刀光剑影再起!无数身影如同潮水般,向着祭坛石阶涌去!各式各样的兵刃、暗器、拳脚罡风,如同狂风暴雨,又似飞蝗过境,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向着石坛上那依旧淡然独立的青衫身影,倾泻而去!场面瞬间变得极度混乱而惨烈!
然而,这一切疯狂的攻击,在触及林凡周身那无形的“纯阳领域”之时,皆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泥牛入海,纷纷瓦解消散!锋利的刀剑砍上去,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随即崩出口子甚至断裂;淬毒的暗器射上去,如同撞上铜墙铁壁,无力地坠落;刚猛的拳罡掌风轰上去,连让他衣角拂动一下都做不到!他站在那里,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维度,万法不侵,亘古不动,冷漠地注视着脚下这徒劳而可笑的挣扎。
【受到超大规模、多属性、混合性饱和攻击,综合防御体系进入超负荷自适应调整优化状态,能量吸收、转化、反射效率极限提升!金刚不坏体趋于圆满境界!内力与精神力量在高压下开始深度交融,感知范围呈球形扩散,笼罩整个封禅台区域!】
林凡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不再用视觉去观察,而是纯粹以那进化到匪夷所思境界的精神感知,去“看”这纷扰的世界。他“看”到了那无数攻击中蕴含的恐惧、愤怒、绝望、疯狂等负面情绪,如同污浊的浪潮;“看”到了左冷禅那扭曲的野心与不甘;“看”到了方证、冲虚道心受损后的黯然;“看”到了台下那些盲从者灵魂深处的战栗。
他的精神意念,伴随着那浩瀚如海、仿佛与整个嵩山龙脉相连的磅礴内力,如同水银泻地,又似无形的波动,无声无息地向着整个封禅台,乃至更远的范围扩散开去。一种明悟涌上心头,他触及到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力量——那是源于生命本源,源于意志,源于“存在”本身的力量。
陡然间,他睁开了双眼!
眸中已不再是人类的瞳孔,而是化为了两潭深不见底的漩涡,其中仿佛有星辰生灭,宇宙轮转,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冷漠,如同高踞九天的神只,俯瞰着渺小的众生。
他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架势,没有挥拳,没有出掌,甚至没有动用一丝一毫寻常意义上的内力。
他只是微微仰起头,对着那因杀气与混乱而显得阴沉压抑的天空,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
这个字,并非任何已知的语言,它古朴、苍凉、神秘,仿佛源自天地初开之时,蕴含着最本源的法则力量——“吒!”
这不是音波功,却超越了世间一切音攻法门!
它仿佛是开天辟地的第一缕道音,是震慑邪魔的佛陀狮子吼,是定鼎乾坤的至尊律令!是林凡那融合了自身无敌武道意志、进化法则以及此刻引动的浩瀚天地之力的无上精神威压的具现化!
声音响起的瞬间,并没有震耳欲聋的爆鸣,也没有肉眼可见的冲击波。
然而,整个封禅台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凝固了!
首当其冲的左冷禅、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三位正道魁首,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无法理解、无法抵御的宏大意志,如同九天银河倾泻,直接轰击在他们的灵魂最深处!脑海中仿佛有开天辟地般的巨响炸开,一身苦修数十年的精纯内力瞬间如同沸汤泼雪,消散崩溃,气血逆冲,喉头一甜,三口鲜血几乎同时狂喷而出!他们眼神瞬间失去焦距,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陷入了最深沉的昏迷之中!
紧接着,如同被无形的镰刀以超越光速的速度收割,台下那数千正在疯狂冲锋、呐喊、攻击的武林人士,成片成片地,如同被风吹倒的麦浪,毫无征兆地倒下!兵刃脱手坠地的“叮当”声、身体砸在地面的“扑通”声,此起彼伏,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
无论是成名多年的江湖名宿,还是初出茅庐的热血青年,在这一声蕴含着无上威严与法则力量的“吒”字之下,尽数失去了反抗之力!修为稍高者,如各派长老、精英弟子,还能勉强保持一丝神智,但也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扎刺脑海,耳中唯有那一声道音在无尽回荡,浑身筋骨酸软,提不起半分力气,只能瘫在地上,用惊恐万状的眼神望着石坛上那道如神如魔的身影;而修为稍弱者,则是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直接两眼一翻,意识彻底沉入黑暗,昏死过去。
不过瞬息之间,仅仅是一个字!
原本人声鼎沸、杀气冲天、聚集了正道几乎所有精英力量的封禅台,变得一片死寂!除了林凡依旧傲立在祭天石坛之上,宛如唯一的神只,台下已再无一人能够站立!放眼望去,满地狼藉,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昏迷或瘫软的人群,旌旗倒伏,兵刃散落,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末日浩劫。
言出法随,一字之威,竟至于斯!
阳光终于彻底挣脱了云层的束缚,金色的光辉毫无保留地洒落下来,照亮了这寂静得可怕的封禅台,照亮了那满地失去意识的人群,也清晰地照亮了林凡那孤高绝顶、仿佛与天平齐的青衫身影。
他缓缓收回目光,眼中的星辰幻象逐渐隐去,恢复成平常的深邃与平静。无需再多言一句,眼前这宛若神迹的结果,已然说明了一切。任何的质疑、反抗、阴谋,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与苍白。
经此嵩山封禅台一役,“不破公子”林凡之名,已彻底超越凡俗,登临神坛!武林至尊,君临天下,实至名归!江湖,迎来了它唯一的主人。
……
数月之后,恒山见性峰。
如今的恒山派,早已非昔日那个偏安一隅的佛门女派。山门经过扩建,气势恢宏,每日前来朝拜至尊、聆听教诲、或是寻求庇护依附的江湖人士、大小势力代表络绎不绝,车马如龙,喧嚣远胜任何一座繁华都市。定逸师太,这位林凡名义上的师长,也因其与至尊的渊源,成为了武林中地位最为超然、备受尊崇的宿老,一言一行,皆能引动江湖风向。
林凡并未选择长居这喧嚣之地。他更多时候,或居于幽静险峻的黑木崖,处理整合后的庞大教务;或携美畅游天下,览尽名山大川,体悟自然之道,进一步探索自身进化之路。
此时,在恒山派后山一处特意为他开辟的幽静精舍内。窗外古松苍翠,云海缥缈,偶有鹤唳清越,环境清雅绝俗。
精舍内,熏香袅袅,沁人心脾。
仪琳已褪去了那身象征佛门的缁衣,换上了一袭质地轻柔、颜色淡雅的藕荷色广袖长裙。如云青丝仅以一根简单的羊脂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秀发调皮地垂落鬓边,更衬得她脖颈修长白皙,肌肤莹润如玉。她少了几分佛门弟子的清冷疏离,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属于人间女子的温婉娇羞与满足的幸福光泽。此刻,她正跪坐于林凡身侧的一张矮榻旁,纤纤玉指提起一只紫砂小壶,动作轻柔而专注地为林凡面前的白玉茶杯中注入碧绿的茶汤,眼波流转间,满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与全心的依赖。自林凡登临至尊之位,扫平天下一切阻碍后,她心中那最后一丝因身份、世俗而产生的顾虑也烟消云散,如今只是安心地、幸福地以林凡侍妾的身份,陪伴在他左右,享受这静谧的时光。
任盈盈与蓝凤凰则一左一右,静立于林凡身后。
任盈盈依旧是一身清雅的湖绿色长裙,身姿窈窕,气质如空谷幽兰,清丽绝俗。只是昔日那属于日月神教圣姑的几分傲然与清冷,如今已尽数化为对林凡的恭顺与眼底深处难以掩饰的倾慕。她手中捧着一卷刚刚由黑木崖快马送来的教务汇总卷宗,正以清晰而柔和的嗓音,向林凡低声汇报着各方势力的归附情况、资源整合进度以及一些需要他亲自定夺的重大事项。
而另一侧的蓝凤凰,则是一如既往的大胆火辣。她穿着一身精心裁剪、色彩斑斓的苗疆短裙,露出一截不堪一握的雪白腰肢和笔直修长的玉腿,赤着的双足踝上戴着精致的银铃,行动间叮当作响,平添几分异域风情。她容貌艳丽绝伦,眉眼如画,眼波流转间媚意天成,此刻正将一颗剥去了外皮、晶莹剔透的冰镇葡萄,用两根春葱般的玉指拈着,笑盈盈地、带着一丝撒娇意味地送到林凡唇边,声音酥媚入骨:“主人~尝尝这个,可是岭南八百里加急刚送来的呢,最是清甜解渴~”
林凡并未拒绝,张口含住了那颗葡萄,目光依旧落在任盈盈呈上的卷宗上,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任盈盈汇报完毕,合上卷宗,轻声补充道:“主人,华山派的岳灵珊姑娘,已在精舍外廊下等候多时了,您看……”
林凡端起仪琳奉上的香茗,轻轻呷了一口,感受着茶香在舌尖绽放,淡然道:“让她进来吧。”
精舍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着淡黄衣衫,容貌秀丽,却面色苍白、眉宇间笼罩着浓重憔悴与复杂之色的少女,低着头,步履有些蹒跚地缓缓走入。正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的独女,岳灵珊。
曾经的她,是华山派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然而命运无常,父亲岳不群在嵩山一役中为林凡一声道音所伤,虽保得住性命,但经脉受损,武功大半被废,华山派也因此声势一落千丈,昔日五岳剑派之一的荣光不再。而她曾经倾心爱慕、甚至不惜与大师兄令狐冲产生隔阂的林平之,却因修炼那邪异非常的《辟邪剑谱》,变得性情大变,人不人鬼不鬼,最终在疯狂与痛苦中自戕而亡。她寄托了最后情感依靠的大师兄令狐冲,亦因师门巨变、情感纠葛以及对林凡那非人力量的敬畏等多种原因,心灰意冷,最终选择远走海外,不知所踪。
接连的打击,让她从云端跌落泥沼,举目无亲,门派零落,往日的欢颜与骄傲被现实碾得粉碎。在经历了漫长的痛苦、挣扎、彷徨与绝望之后,她终于放下了所有残存的骄傲、尊严与坚持,来到了这恒山之上,这当今武林至尊的居所,做出了她人生中最艰难,也可能是最后的决定。
她走到林凡座前约一丈远处,双膝一软,盈盈拜倒,额头轻轻触在冰凉光滑的木地板上,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与哽咽,断断续续地响起:
“罪……罪女岳灵珊,恳请……恳请至尊收留。灵珊……愿洗净铅华,为婢为仆,此生侍奉至尊左右,端茶递水,扫洒庭院,绝无怨言,此生……此生绝不背离……”
她的肩膀微微耸动,显是心中情绪激荡,难以自持。这番话语,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与力气。
林凡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背上,并未立刻回答。精舍内一时间只剩下熏香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以及岳灵珊极力压抑的抽泣声。
仪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轻轻扯了扯林凡的衣袖。任盈盈目光复杂地看着跪伏在地的岳灵珊,同为女子,她能体会到对方此刻的绝望与无奈。蓝凤凰则眨了眨媚眼,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昔日的华山明珠。
片刻的沉默后,林凡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决定他人命运的力量:
“既然来了,便留下吧。”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怜悯,也没有苛责,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应允,却让跪伏在地的岳灵珊浑身一颤,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陷入了另一种无法言说的命运之中。她再次深深叩首,声音带着哭腔与一丝解脱:“谢……谢至尊恩典……”
林凡不再看她,目光转向窗外那苍茫云海,山风拂过,松涛阵阵。
精舍内,茶香袅袅,沁人心脾。仪琳温柔相伴在侧,任盈盈、蓝凤凰这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绝色的女仆侍立身后,如今又多了位身份特殊、我见犹怜的岳灵珊跪伏于前。窗外,云卷云舒,恒山奇景如画卷般展开,静谧而壮丽。
天下权柄,尽在掌握;绝色红颜,环绕左右。恩威并施,众生俯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