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终于恍然大悟老姨三番五次催我回来的真正意图。指尖轻轻按下免提键,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仓房里围坐的一众长辈,缓缓开口问道:“二姨,老姨,你们这是想让我把舅舅带到山东去?可真会给我妈添麻烦啊!我那边的活儿可不轻松,你们当真觉得我舅舅能扛下来?”
二姨父闻言,鼻孔里重重哼出一声冷气:“哼,他不想坚持?也得看有没有那个资格!”老姨父立刻随声附和,脸上满是不容置疑的神色:“就是!这么多外债压着,他要是不咬牙撑下去,以后他儿子想找对象都难!” 我满心不情愿让这个舅舅去我那儿,可爸妈都点头答应了,我也只能无奈妥协。
自从十五年的隔阂终于化解,姥姥家热闹了许多,处处回荡着久违的欢声笑语。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表弟妹们,也都住了进来。只是,因为没有一起闯祸、一起挨罚的童年回忆,即便表面上亲亲热热,相处时却总少了几分自在,完全比不上和故博他们在一起时,那种无拘无束的畅快。
启程前一天,我提前赶到市里,回到了那间曾经和关瑶同居的出租屋。显然,关瑶来过了,属于她的衣物、饰品早已不见踪影,唯有那盆洁白的百合花还孤零零地留在原地。九月的东北,寒意渐浓,无人照料的百合花瓣开始泛黄枯萎,就像我和关瑶那段纯洁却短暂的感情,凋零得无声无息。
我呆呆地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和关瑶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都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如今我才算真正尝尽了其中滋味。不知何时,泪水早已打湿了脸颊。
“叮咚——”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突兀地响起,硬生生将我从回忆的深渊中拽了回来。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备注名让我微微一怔。短信内容写着:“降温啦!外套围巾都……” 我盯着屏幕发愣,心里暗自嘀咕:她怎么突然给我发这种消息?该不会是发错了吧?带着满腹疑惑,我随手把手机扔到一旁,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可还没整理几件衣物,短信提示音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这次,我忍不住点开信息:“降温啦!外套和围巾都准备好了吗?听说你明天就回山东了,那边冷不冷啊?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倘若年底君归来,妹有惊喜伴你行。”
看着这两条带着莫名暧昧的短信,我彻底懵了。尤其后面两句文绉绉的话,以我有限的文化水平,根本摸不着头脑。但凭直觉也知道,这样的话,分明是女孩子对心仪之人说的。思来想去,我笃定她发错了对象,忍不住拿起手机,半开玩笑地回复:“刘欢颂,你要关心情郎,好歹看清楚号码啊!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知不知道?”
谁料手机刚放下,提示音立刻又响了起来。果然还是她!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我迅速解锁屏幕。只见她回复道:“你知道后面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就说我发错了?” 我不假思索地秒回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你想不想知道啊?”她的回复同样迅速。就这样,我们你一言我一语,隔着手机屏幕,开始了一场充满趣味的文字交锋。
“想说就直说,别磨磨唧唧的,我就是个大老粗,最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没好气地打下这句话。很快,她发来消息:“切,你还真是不解风情,不理你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这句带着撒娇意味的话,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