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
大臣们纷纷投来诧异目光,交头接耳之声隐隐传来:“一个深居闺阁的郡主,竟妄图带兵打仗,这成何体统?”
阮倾禾心中暗自思量,这些年新妖王暗中养精蓄锐,而她也未曾懈怠,一直在悉心筹备。
如今,也该是时候直面那位处心积虑想要取她性命的妖王了。
皇帝亦是面露犹豫之色,开口劝道:“郡主,行军打仗绝非儿戏,你……”
阮倾禾目光坚定,毫无退缩之意,朗声道:“陛下,臣女虽为女儿身,但自幼便研习兵法,深谙韬略。况且……”
她略微停顿,脑海中浮现出九幽留下的残卷以及妖丹所赋予的力量,继续说道,“臣女自小就能通晓兽语,且此去还有兄长陪同照应,定可为我军增添助力,保边境无虞。”
皇帝听闻,沉思良久,最终咬咬牙,下定决心道:“好,朕便信郡主一次。朕拨给你五千精兵,你务必守住边境,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阮倾禾心中冷笑,区区五千人马。
但她面上依旧恭敬,跪地领命:“臣女定当不辱使命!”
此刻,阮如安趁着众人的注意力皆聚焦在阮倾禾身上,悄然传音道:“倾倾,边境之事我已略知一二,你此去千万要小心谨慎。待你平安归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阮倾禾微微点头,以眼神示意自己明白。
而后,她迅速起身,匆匆离开了金銮殿,着手准备奔赴边境事宜。
一出皇宫,阮倾禾立刻招来夜黑,有条不紊地进行安排部署。
如今,九幽的部下尽数归顺于她,九幽的妖丹幻化成镯子佩戴在她腕间,凭借此物,她在妖界可谓是一呼百应。
那新妖王生性残暴,又患有严重的受害妄想症,整日忧心自己的王位被人篡夺,时刻处于警醒状态。
在他的统治下,小妖们苦不堪言,受尽百般折磨。
正因如此,私下里仍有大量小妖心系九幽,曾经九幽的亲属部下,也依旧追随着与他相关的一切。
如今,这些都成为了阮倾禾手中的重要筹码。
尽管阮倾禾依旧未能忆起与九幽的过往,但这些年,她与九幽相处得格外融洽。
九幽传授给她诸多精妙招式,足以让她在面对危险时保护自己。
她垂眸温柔的看着手中的镯子,镯子上的红色光芒正在日益渐弱,喃喃道:“九幽,我去替你把位子抢回来。”
率领着五千精兵,阮倾禾踏上了奔赴边境的路途。
一路上,马蹄声急,扬起滚滚尘土。起初,道路两旁的景色还算宁静,可随着逐渐靠近边境,所见之景愈发让人心酸。
阮倾禾看到,原本肥沃的农田如今一片荒芜,杂草丛生,毫无生机。
农舍大多破败不堪,有些甚至只剩下残垣断壁。
百姓们拖家带口,背着简陋的行囊,满脸悲戚地朝着远离边境的方向艰难前行。
孩子们饿得面黄肌瘦,紧紧拽着父母的衣角,眼中满是恐惧与迷茫。
老人们步履蹒跚,被家人搀扶着,时不时回头望向那已不成样子的家园,默默流泪。
阮倾禾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再看了,放下窗帘,双手紧攥着,整个人难受的不行。
庄稼被妖力损坏,百姓们根本吃不上粮食,一年的劳苦运作全部化为云烟。
实在可恶!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随后上来一人。
阮倾禾抬头看去,正是她二哥阮云壑,十年过去,他依旧是那个沉稳冷静的性子,只是跟以前相比,他成熟了许多。
阮云壑进来后冲她微微点头,他身形修长,一袭黑色劲装勾勒出挺拔身姿,剑眉星目,眼神深邃而沉稳,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坚毅。
十年的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成熟与沧桑,却也让他更添几分沉稳大气。那一头墨发束于脑后,几缕碎发随风飘动,彰显出他常年习武的不羁。
而那双手从未用过兵器,白皙有致的手依旧保持干净。
阮云壑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满脸的心疼与愤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倾倾,别太难过。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到边境,击退敌军,让百姓们早日回归安宁。”
只是这敌军难办的很,非寻常敌军,不知西楚国与新妖王达成怎样的协议。
这些年来,屡次暗杀她,目光全部放在阮倾禾身上。
若不是阮如安前些日子给她来信,她可能还会待在东昭国,继续等着。
如今倒是到时间了。
阮倾禾失神的望着窗外的样子,瞧着整个人有些颓废无力。
她真的很讨厌打打杀杀,却感觉她好似是漩涡的中心点,所有人都盯着她。
这些年,连阎王都意图将她偷走,若不是九幽时刻陪在她身边,估计他便得逞了。
可惜,前些日子,九幽的妖力越来越弱。
阮倾禾想将手腕上的九尾渐变镯还给他,他却死活不要,说什么,送出去的物件,岂有收回的道理。
近几日,九幽来找她的次数愈来愈少。
阮倾禾不免有些担心。
阮云壑将她垂头丧气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扬起密密绵绵的心疼,叹息一口,宠溺又无奈的望着她,帮她将额间的碎发掖到耳后:“若可以,哥哥真希望,倾倾能像普通孩童一般天真长大。”
“无需被任何外力影响,只需留在家人的臂弯下。”
阮云壑语气中夹杂几分无力与颓废:“是哥哥无能,无法护住倾倾。”
这些年阮倾禾夜夜都在跟那白发男子修炼,有时浑身都是伤,阮云壑与阮江澜心疼坏了,但从未插手。
只因那白发男子,瞧起来比他们还着急,心疼的劝倾倾放弃。
但倾情不愿。
阮倾禾听着二哥的话,心中一阵暖意涌过,眼眶微微泛红。
她抬起头,看着阮云壑,轻声说道:“二哥,你别这么说。”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尽力保护我,是我自己想要变得更强,我不想再被人随意拿捏,我也想尽我所能,保护家人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