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头公牛看向了浓雾这边,却没有什么别的举动,他们好像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却又无法理解到底哪里不对。
戟角牛只是野生的灵兽,没有与人类共生,从而学习人性,便不能真正的走上修炼之路。这种天生天养的灵兽,最终达到的境界通常都不高,吞浊期是它们的极限,就相当于人类的结晶修士。
这群戟角牛实力最强的也只有吐纳中期,同为筑基中期的卫山完全可以应付,如果远程先手狙击的话,卫山觉得自己绝对可以杀死一头成年的戟角牛。前提是在一对一,不,是在五对一的情况下。
这烟雾没有惊动戟角牛,是因为这并不是法术形成的,并没有灵力反应,只普通药物间的正常反应。
卫山,赵家兄弟在雾中飞快的忙活起来,他们将蒙面人背上的箱子放下了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个的零件组装了起来。他们似乎早就习惯了做这种事情,在烟雾中做事,一点儿也不耽误。
架子很快被架好,那像是一个圆台,中间有一个凹槽,周围有许多孔洞。
赵家兄弟又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许多一尺来长的短棒,短棒上有金色纹路闪动,看样子并不是普通物品。他们将短棒插入孔洞之中,每一根都要细细转动来调试一番。
当一切都准备完毕,赵龙对卫山说道:“师叔,射龙台布置好了!”
射龙台是飞翎门的特有法器,可增强弓系法术的射程与威力,卫山等人组装的只是简易牌的射龙台,威力也可增幅三成左右,完整的大型射龙台足可以增幅到五成至一倍。
卫山将自己的大弓插入射龙台的凹槽上之后,那几根插入的短棒在孔洞中慢慢的深入,仿佛是被什么给吸进去。而卫山的那把大弓也发出了微光,像是有某种力量被注入其中。
当浓雾散去,卫山等人已经完全做好的准备。而戟角牛也发现了他们,并发出了报警的叫声,牛群便开始有序的退去,只有一头最强壮的公牛留下来断后。
弓弦声响起,一支利箭带着光华射向那头公牛,这正是飞翎宗的招牌法术,流星箭。
公牛见对方出手了,便低头向几人冲撞过来。因为它已经被锁定了,无法规避,只能硬拼。
当得一声巨响,公牛的巨角与那箭矢撞到了一起,它那巨大的身躯直接被掀翻在地,半截巨角在天空转了数圈后,插在了地上。
公牛很快站了起来,鼻子喷出两道白气,眼睛发红,显然是怒了。
卫山一见,顿时高兴的大笑了起来。“大好了,角断了,把那小子推出去,分散注意力,我去趁机捡走断角!张家兄弟马上拆卸射龙台!”
蒙面的男子轻轻推了一个蒙着头的红衣人。“快跑吧,兄弟,你要是慢了,他们是真会射死你的。至于你能不能从愤怒的戟角牛角下活下来,就看你的运气了,希望它看在你们都是妖修的份上,放你一马!”
红衣人发出一声闷哼,他被堵着嘴,但还能从那声闷哼中听出愤怒之意来。接着,他便全力奔跑起来,因为他看不见路,有好几次差一点儿摔倒。
齐颜又往坛子里丢了一颗药丸,烟雾再次出现。
愤怒的公牛失去了目标,又看到了它在眼中最显眼的红色,便朝着正在远走的红衣人奔去。
断掉的牛角就在眼前,当卫山刚刚伸出手去,头顶的飞鹰发出了叫声,他不由得一呆,因为飞鹰告诉他的信息是“死人活了”。
卫山猛得抬起头来,他看到了面前三尺之外有一个秀气的年轻人正在看着他。他不由得心中大惊,他们飞翎宗本就以侦察见长,此人明明是炼气修为,他一个筑基修士竟然一点儿察觉都没有。
年轻人和善的笑了起来。“你背着弓,难道是飞翎宗的人?”
卫山突然对这年轻人生出了忌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纠结了半天,还是鼓足了气势说道:“没错,我们就是飞翎宗的人!”
“哎呀,那真是太巧了,我跟飞翎宗有仇!”
话音刚落,年轻人突然抽出一把黑色的匕首,直接划开了卫山的喉咙,而卫山的灵力外衣就如同纸糊一般的脆弱。
其他的飞翎宗的人还在烟雾中,根本没有发现刚才发生的一幕。
而将尸王匕首插回鞘中的梁一身形一闪,原地消失了。
红衣人在跑动中甩掉了头上的头套,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公牛,脸上无比的惊恐。他现在双手被特殊的绳子所缚,根本无法使用灵力,只有逃跑的份。
可修士的身体强度完全无法与灵兽相比,在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哪里跑得过灵兽,更何况还是一头愤怒的灵兽。
红衣人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摔了一个滚地葫芦,他回头一看那公牛离只有不足一丈,转眼即到。
红衣人无奈的闭上了眼,他认命了。可停了半天,他并没有等到公牛的利角或是铁蹄,他慢慢的睁开眼,只看到一个头发又硬又长的人正在安抚那头愤怒的公牛,而且他觉得这个背景十分的熟悉。
“喂喂大家伙,冷静冷静!”梁一将手按在公牛的头上,任它如何的用力都无法再前进半步。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公牛知道自己在力量上比不过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家伙,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它有些想不通,这小子明明不久之前还被自己一蹄子踢飞,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怎么现在就跟没事人一样,而且竟然还在力量上压过了自己。
梁一回过身来,拔出塞在红衣人嘴里的布团,仔细感知,还是一个熟人。
“哟,这不是老猫费迪吗?你这小子不仗义啊,说是帮我查佘家的事情,结果跑没影儿了,事情全是我一个人查的。你现在穿的这么喜庆,又把自己给绑上了,这是在闹哪般啊!”
灰头土脸的费迪眼睛都湿润了,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秀气的年轻人简直比他的亲爹还亲,他一肚子的委屈瞬间就想对其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