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更长远的出路,张建军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只等时机成熟。
这些人,用好了,未必不能成为一些特殊情况下的“耳目”或者“助力”。
倒是另一条线,出乎意料地发展了起来。
就是之前在九江偶遇的孙连城父女。自打那次回来,张建军找了个机会,向刘老爷子打听了孙连城的底细。这一打听,还真让他吓了一跳。
当时刘老爷子眯着眼,抽着烟袋锅子,慢条斯理地说:
“孙连城?你小子倒是会碰!他啊,论起来,我得叫一声大哥!当年在一个战壕里滚过,他救过我的命!你小子穿开裆裤的时候,他还抱过你呢,你哪记得!”
原来孙连城背景如此深厚,只是因为工作性质特殊,刘老爷子没明说,但张建军猜得到。
他常年在外,那次在九江碰面,确实是机缘巧合,他应该是回去祭祖的。
知道了这层关系,张建军心里的那点顾虑也就打消了。
之前怕站队问题,现在看,孙连城和刘老爷子根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是自己人。
于是,两家的走动就频繁了起来。
孙慧芳在商务部是实权副部长,位高权重。
沈婉莹借着这层关系,在工作上自然顺遂了不少。
孙慧芳也很欣赏沈婉莹的能力和为人。沈婉莹争气,凭借自己的努力,顺利提了副科长。
虽然职位升了,该干的工作一点没少,但好在科室里人手比过去充足了,分工更明确,她也不像刚工作时那么拼命三娘了,懂得劳逸结合,毕竟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
现在张建军和沈婉莹都上班,铁蛋就成了问题。长期放在姥姥家,铁蛋自己也不乐意,他想念院里的小伙伴,特别是许晓媛那个跟屁虫。
最后,这带孩子的重任,阴差阳错地落在了娄晓娥身上。
如今的娄晓娥,早已褪去了资本家小姐的娇气。
许晓媛刚出生时,她手忙脚乱,还是沈婉莹这个过来人手把手地教,她才慢慢学会了怎么照顾孩子。
现在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看,加上铁蛋懂事,不惹麻烦,她也就欣然答应了。
这天一大早,夜里刚下过一场小雪,院子里铺了薄薄一层。
铁蛋和许晓媛吃过早饭,就在跨院的院子里撒了欢,踩着积雪疯跑,小脸冻得通红,笑声清脆。
娄晓娥裹着棉袄,站在廊檐下看着他们,不停地叮嘱:“慢点儿跑!别摔着!铁蛋,看着点妹妹!”
沈婉莹和张建军也收拾利索了,准备去上班。
走到门口,沈婉莹笑着对娄晓娥说:“小娥,没事,让他们玩吧,这院里平坦,摔一下也不碍事,出不了大院就行。”
这时,许大茂也推着自行车从自家屋里出来,车把上挂着帆布包,里面装着放映设备。
他也接话道:“就是,娥子,别那么紧张。饭菜我都给你温在灶台上了,赶紧回去吃一口,别凉了。”
娄晓娥现在好像是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笑着应道:
“知道啦,你们赶紧上班去吧,我还能饿着自己咋的。”
接着朝院子里喊:“铁蛋!小媛!回来洗手,阿姨给你们拿糖三角吃!”
一听说有糖三角,两个孩子立刻放弃了雪地战场,嗷嗷叫着跑了回来。
张建军伸手,宠溺地揉了揉铁蛋戴着棉帽子的脑袋:
“听话,去娄阿姨家好好待着,别捣乱。”
铁蛋用力点头:“知道啦爸爸!我会看好小媛的!”
沈婉莹也笑着对娄晓娥说:“小娥,那就辛苦你了,我们先走了。”
“走吧走吧,路上滑,婉莹你尤其当心点,建军你扶着她点!”娄晓娥不放心地嘱咐。
张建军小心翼翼地搀着沈婉莹,沈婉莹的肚子已经七个多月,微微隆起,在厚厚的棉衣下也能看出轮廓。
两人慢悠悠地,踩着院子里扫出的小径,朝院外的吉普车走去。
将沈婉莹稳妥地送到单位后,张建军便开着车,不紧不慢地往轧钢厂而去。
将车开到轧钢厂,刚下车就感受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他缩了缩脖子,把棉大衣的领子立起来,心里却想着:今天处里应该没啥大事,看看报纸,喝喝茶,一晃就到点下班。晚上回去给婉莹做点好的,得有点营养,又不能太油腻......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的时间,冬天黑得早,才四点多钟天色就暗了下来。
轧钢厂里响起了下班的铃声,工人们像开了闸的洪水似的从各个车间涌出来,说说笑笑地往厂门外走。
张建军收拾好办公桌,把茶杯里的剩茶根儿倒了,这才不紧不慢地穿上棉大衣。
因为马上就要过年的缘故,每次回家之前他都得从空间里拿出些东西,当做自己准备的年货。
这次也不例外,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意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兜,里面装着二斤猪肉、几盒肉罐头,还有一点水果,这可都是稀罕物。
在布兜外面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拎着就出了办公室。
正巧遇着刚出办公室的李国庆。
而李国庆见到张建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小子真是多一分钟都不待啊,刚打完铃多一会儿啊,这就出门儿了!”
张建军嘿嘿笑了一声,把布兜往身后藏了藏:
“反正在哪都是待着,还不如早点回家给媳妇儿做饭呢。婉莹又怀孕了您又不是不知道!”
李国庆其实也没有斥责张建军的意思,这么多年了,他也了解张建军的性格,虽然平时懒散了点,但真遇到事儿了也绝对不含糊。
他甩了甩手,不耐烦地说道:“赶紧走赶紧走,别烦我!”
张建军笑着说了声“好嘞”,扭头就走。
但还没走几步呢,就又被李国庆给叫住了:
“哎,建军,上回你给我拿的那个卤肉是在哪儿买的?我小孙子这两天还问我呢,有空我也去买点!”
张建军笑着道:“这可不是买的,这是跟二食堂那个何雨柱要的料包,我自己在家卤的。”
“小俊要吃是吧?这两天我就给他送过去。”
小俊就是李国庆的孙子,有几次李国庆还带着小俊来轧钢厂玩,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李国庆摆摆手道:“你这一天忙活婉莹就行了,不用你卤。你有时间去找何雨柱再要几个料包,回家我自己卤,到时候小俊想吃啥咱就卤啥!”
张建军也没跟他客气,自己空间里的卤肉了不少,一时半会儿的也用不着再卤。便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办公楼。
寒风嗖嗖地刮着,张建军把棉帽子的耳朵放下来,刚想上车,但转念一想,转身朝二食堂走去。
一会儿接完沈婉莹就打算在老丈人家吃饭了,就先去告诉傻柱一声。
刚走到二食堂门口,就被从里面出来的李怀德给拦住了:
“建军,你小子可真是稀客啊!我请你你不来,怎么着,我这面子不够大?是谁给你请来的?”这句话给张建军整得一愣,没反应过来:
“没人请我来啊...”
李怀德也反应过来,张建军应该不是过来跟他们吃饭的,便说道:
“那建军你来都来了,要不进来喝两杯?今儿全是自己人,你们院的许大茂也让我叫来了。”
张建军摆摆手道:“不了不了,李哥,婉莹现在月份越来越大了,不能总让她做饭,我这老爷们儿怎么不也得给媳妇儿分担分担啊!你们几个好好喝,等孩子生了之后,弟弟我做东,好好请哥儿几个喝一顿,怎么样?”
李怀德见张建军这么说了,也不再劝了。
虽然他理解不了张建军的想法,这年头哪有老爷们天天赶着回家给媳妇做饭的?
但他尊重张建军的选择。两人又闲聊了两句之后就分开了。
而此时的厨房里,傻柱正忙活的热火朝天。
灶台上的火苗蹿得老高,大铁锅在他手里颠来颠去,香味四溢。
许大茂这时从厨房后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傻柱也看见了,但没理他。
许大茂见没达到预期的效果,走到傻柱跟前道:“何雨柱,好好弄着啊,今儿是李副厂长请客,客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可别给弄砸了!”
傻柱暼了许大茂一眼,手里的锅铲没停:“人家领导吃饭,你跟着起什么哄。”
许大茂眉毛一挑,贱兮兮的道:“嘿!是李副厂长请我来的,我就算是陪酒的,那我也跟领导坐一桌儿,怎么,你不服?”
都这么多年了,傻柱当然知道许大茂在厂里的德行。
尤其这小食堂还是在傻柱负责的,许大茂在桌上的表现那是尽收眼底。
傻柱有些不屑的撇撇嘴道:“许大茂,别拿你这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你当人真是请你呢?大不了问你一声,晚上能不能给人放场小电影儿!”
许大茂不服气道:“哎!那咋了,哥们儿怎么说也能讨一杯酒喝,不像你,就一臭厨子!”
说完扭头就走。
傻柱也懒得废话,拿起案板上的黄瓜屁股就朝许大茂扔了过去:“别吃那鸡啊,我下泻药了!”
许大茂倒不在意,哼了一声:“带着纸呢!”直接从厨房正门走了出去。
而傻柱这边也忙活完了,菜也上的差不多了,让马华把卫生收拾一下,自己也走出了厨房。正好见到张建军从外面走了进来。
傻柱笑着道:“呦,军哥,您怎么跑这儿来了?你跟许大茂脚前脚后,没见着他?”
张建军朝后面走廊看了一眼:“应该是进屋了,没事,我不找他,找你。”
傻柱疑惑道:“找我?什么事?还特意让您下班过来跑一趟?”
傻柱自打许大茂有孩子之后也反省了,痛定思痛,和李丽经过深入交流,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个男孩,傻柱取名叫何理。
这个名字还是傻柱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取了李丽的李字的谐音。
何理只比许晓媛小了几个月,现在院子里的孩子就这三个玩得最好,只是傻柱和许大茂见他们俩玩得这么好总是拆散他们......
张建军笑着道:“找你确实有事儿,你这两天有空再给我弄点卤料,多少钱到时候告诉我一声。”
傻柱疑惑道:“不对啊,军哥,我不是把配方都给你了嘛,怎么还找我要啊?”
张建军道:“我没时间,你嫂子怀着孕呢,哪有功夫弄这个。你先整,到时候好了送我办公室去,不是我要,别人要!”
傻柱点点头说道:“嗐,就这点儿事儿啊,回院里喊一声就得了,怎么还特意跑一趟。得!这事儿我应下了,明儿给您送过去。正好今儿雨水回来,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
张建军道:“那行,你去吧,我回了!”
说着张建军便摆摆手走出厨房,傻柱也拎着自己的空饭盒走了出去。
傻柱刚走出轧钢厂大门口不远,就感觉不对,左右闻了闻,确认了下方向,朝路边的水泥管子后面走去。
果不其然,正巧碰见了棒梗带着两个妹妹坐在那吃着烤鸡。
傻柱虽说跟秦淮如保持着距离,但对棒梗几个孩子还是不错的。
走到跟前说道:“呦!棒梗,吃的够香的啊!还知道照顾俩妹妹,挺好!”
棒梗暼了他一眼,没吱声。
现在的傻柱有了媳妇儿孩子,自然不会像剧里那样对棒梗几个孩子太上心,但平时的花生瓜子也没少给。
傻柱也不觉得尴尬,接着问道:“你这鸡哪儿来的?”
棒梗把手里的鸡往身后收了收,露出身上的油点子:“用不着你管,这是我捡的,怎么着?”傻柱只是拍了拍槐花的脑袋,点点头说:“行,那你们慢点吃。”说完便转身走了。
张建军则直接开车先去接了沈婉莹。
沈婉莹的肚子已经七个多月了,走路都得扶着腰。
张建军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了车,生怕她摔着。
“今儿个怎么样?累不累?”
张建军一边开车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