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好与大多数黔省女子一样,身形娇小玲珑,约莫一米六四的个子,比唐哲矮了半个头,体重刚过百斤。在那个大多数人仅能勉强果腹的年代,她这样的体型已算是颇为丰腴了。
顺着铁索向下滑行,虽然比向上攀爬要省力许多,但此刻唐哲背上多了一个完全使不上力气的郝好,下滑的难度明显增加了数倍。郝好的身体软绵绵地伏在他背上,双臂无力地环着他的脖颈,每一次移动都让他格外小心翼翼。
幸而有李应堂在上方牢牢掌控着绳索,为唐哲分担了不少重量。即便如此,这段不足二十米的下滑路程,也耗费了将近三分钟。
这三分钟对李应堂而言,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他必须同时应对两方面的压力:既要确保绳索平稳下放,保证唐哲和郝好的安全;又要时刻警惕那群虎视眈眈的山魈,防止它们趁机突袭。精神的高度紧张让他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握住绳索的手掌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
突然间,手中原本紧绷的绳索变得异常轻盈,仿佛失去了所有重量一般。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李应堂心头猛地一震,但瞬间他就明白了过来——唐哲和郝好应该已经成功抵达下方的山路了。
果不其然,几乎与此同时,一阵清晰而响亮的呼喊声从下方传了上来:“李大哥,我们已经安全到达啦!”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应堂毫不犹豫地松开了紧握绳索的手,并迅速挥动起手中那根粗壮结实的木棒。随着他用力一挥,一股强大的气势骤然爆发出来,那些刚刚还跃跃欲试、企图再次扑向他们的山魈们被硬生生地震退了好几步远。
紧接着,只见李应堂如同一道闪电般飞速冲向那条悬挂在半空之中的铁索。眨眼间,他已来到铁索跟前并紧紧抓住了上面那两根冰凉刺骨的铁链子,然后以一种极为敏捷灵活且动作连贯流畅的方式顺着铁索急速往下滑落下去。
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顺畅没有丝毫拖沓之感,仅仅用了短短的几十秒钟时间,他就稳稳当当地下落到地面之上。
可是眼下的危机并没有就此消除掉啊!事实上,正当李应堂沿着铁索快速下滑的时候,另外两只狡猾凶狠的山魈早已悄然爬上了铁索并且正紧追不舍地跟在他身后一同朝下滑动而来呢。
它们那锐利无比的爪子不停地刮擦着坚硬的铁索表面,从而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的刺耳声音;这种恐怖诡异的声响在此时此刻显得愈发突兀惊悚起来,因为周围环境实在太过静谧安宁了……
唐哲还未来得及将郝好放下,一抬头就看到了这骇人的一幕,立即发出警告的吼声。李应堂双脚刚一沾地,便迅速抽出腰间的短刀,用刀背在铁索上猛烈敲击。金属相击的声在山谷中回荡,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那两只山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停顿了一下。它们低头看到严阵以待的众人,又见郝博渊的手电筒光束在它们身上来回扫射,顿时发出愤怒而怪异的嘶吼,停在铁索中间,进退维谷。
唐哲迅速解开身上的绳结,小心翼翼地将郝好放下。郝博渊急忙上前搀扶住孙女,声音因担忧而颤抖:好好,你感觉怎么样?
郝好强撑着露出一丝微笑,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安抚:爷爷,我没事,就是头上不小心撞了一下。
郝博渊焦急地用手电筒照向她的头部,当看到女儿耳上方那道寸许长的伤口时,他的呼吸不由得一滞。鲜血已经凝固,与头发黏连在一起,形成一团暗红色的血痂,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唐哲注意到铁索上又多了两只山魈的身影。现在整条铁索上已经爬着四只山魈,它们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凶光,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
郝老板,您先带郝好往后退,我和李大哥在这里挡着。唐哲当机立断地说道。
郝博渊连连点头:好,你们千万小心。说着,他搀扶起郝好,缓缓向后退去。
此时李应堂和唐哲都面临着武器不足的困境。李应堂的木棒被遗弃在上方的走道上,现在他手中只有一柄短刀;而唐哲依然握着那把砍柴用的沙刀。虽然他们终于脚踏实地,但那些山魈居高临下,随时可能从四五米高的铁索上一跃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唐哲当机立断,跑到那堆火堆旁边,他记得之前找木柴的时候,找了几根干掉的六股筋,柴并不多,只是一眼,他便看到了一根三米多长的。
只见唐哲手起刀落,眼间便成功地将其一端削尖,弄成了一支简易长矛;紧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转身杀回到事发地点。
而此时此刻呢?那四只面目狰狞丑陋的山魈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与贪婪,纷纷从悬挂于半空之中摇摇欲坠的铁链之上纵身一跃而下,稳稳当当降落到距离他们仅有咫尺之遥的地上。
这些家伙们张牙舞爪、面目可憎,嘴里还不时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吼声,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眸在无尽的暗夜中熠熠生辉,透露出丝丝缕缕摄人心魄的凶残寒光。
与此同时,位于悬崖峭壁上方那条狭窄逼仄的通道之内,另外几只山魈也都不甘示弱,扯开嗓子尽情嘶嚎怒吼起来,那震耳欲聋的声响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在幽深静谧的峡谷之间来回激荡回响,使得周遭原本就阴森可怖的氛围愈发显得诡异惊悚、阴森骇人至极!
此时此刻的郝博渊正竭尽全力地搀扶着他的宝贝孙女,一步步艰难地朝着温暖明亮的火堆靠拢过去。
看到他们安全撤离,唐哲心中稍定。他紧握手中的长矛,对着李应堂喊道:李大哥,你再往后退两步,我来把它们逼回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