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钱到位,干啥都不累!
当京城出现就举报建奴的热潮宣扬开了以后......
明面上,私底下,三教九流都行动了起来,全都是想挣这笔钱的。
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
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
在做这件事的锦衣卫已经给宫里通信了,京城周围的城门全部严查,进来很容易,出去就变得非常的难。
查的非常严。
谁家的,出去做什么,通行符,过关符是谁开的必须登记!
史大人这样的在京城真是小角色。
他们在尝到了甜头后,越发的疯狂,如拼命般疯狂!
可随着消息传开,京城里有人开始浑水摸鱼,建奴的反击也来了,开始有规模的释放假消息!
史大人这样的人被耍的团团转。
贼人没抓到几个,他倒是因为给虚假的消息挨了顿打。
因为他给的消息抓了几个好人,这一下味道就变了。
这么大的动静引来的“扫街”御史的不满。
也不知道他们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弹劾锦衣卫肆意弄权的折子立刻堆满了内阁!
躲在京城的建奴不是傻子。
他们的手段也很厉害,回过味来的他们瞬间就把水搅浑。
内阁开始施压,半日不到,锦衣卫的几个千户就成了纪纲那样的恶臣。
数个御史分开找人,要求结束这场闹剧!
也许是真的钱到位,这滩被搅浑的污水里竟然出现了一股清流!
一群妇人体验到了靠着自己的双手赚钱是什么味道。
京城有个长舌妇人何氏,她这个人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每日最大的爱好就是坐在茶馆前做针线活!
别看这个何氏是个长舌妇,可她的针线活没得说。
缝补衣裤、制作鞋袜是她平日做的最多的事情。
她靠着这个养活三个儿子,并让三个儿子成家立业。
按理说,这些活儿养活自己都难,更不要提帮孩子成家立业。
可她会的不仅仅是这些。
人家最拿手的是镇湖刺绣,也就是苏绣。
镇湖刺绣的特点是“精细雅洁”,是大门大户婚礼嫁衣上不可缺的好手艺,是妇人们的心头好!
她就是靠这个赚“大钱”。
除了嫁妆之类的,大户人家过寿的,逢年过节送礼之类的活儿她都接。
可这样的活儿不是每日都有。
她靠这个也只是赚个辛苦钱。
大户出来的人精明的很,他们眼光好,知道什么东西底价是多少,想从这些人赚大钱,非常难!
而且,京城会做刺绣的也不止她一个人。
货比五六家,谁给的低,谁才有资格拿下。
当然这并不算结束,还得给管家回扣,说好话,求一些府上缝缝补补的活!
至于管家在中间吃了多少的回扣没人知道。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拿了多少钱来办这个事情的。
他反正不断的压价,价格压得越低他拿的也就越多。
大家其实心知肚明。
在昨日的时候何氏找个好活儿,去大户里给一贵人教镇湖刺绣的基本手法,走线的布局和色彩的搭配。
她口中的大户就是余家。
不是闷闷不教朱徽媞刺绣,也不是闷闷的手艺不好误人子弟。
对于刺绣,闷闷是属于天才的类型。
不教的原因是朱徽媞在宫里学的就是镇湖刺绣,而闷闷学的是蜀绣。
别看都是刺绣,可走线是不一样的,各有各的特点。
闷闷不敢教,生怕误人子弟。
所以,才找了一个,让朱徽媞系统地学习一下。
朱徽媞性子比闷闷小时候还闷,余令就找了一个嘴皮子会说的来教。
这样教的有趣味,也能让朱徽媞开口说点话,这孩子在宫里都要关自闭了。
按照身份,她就是公主,可她的封号没有。
按照洪武定下来的规矩,新君登基后,原本同为皇帝姐妹的公主可晋升为长公主。
作为皇帝姑母的长公主应该进一步晋封为大长公主。
可不用等到行及笄礼或获封出嫁!
对于朱徽媞来说,她的命运算是好的,朱由校是真的开恩了。
惠帝的小女儿则在永乐爷攻陷南京时,如同囚犯一样被囚禁于专门关押皇室重犯的凤阳高墙。
三岁被关,八十六岁死去的时候还在里面,整整关了八十三年。
公主的册封程序通常由内阁拟定奏章,经皇帝批准后交由礼部执行。
朱徽媞封公主的这件事没人提。
按照礼制,公主住宿臣子家是不可能,可朱徽媞还是出来了,说白了,还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
再加上一个手握大权的客氏,她的生活可想而知。
就算哪天突然死了,那也是夭折。
宫里发生的奇怪事,也就除了太监生孩子这样的事情没发生过,剩下的那是什么都有!
何氏真的很善谈,京城之事那可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睛!
可能知道余家人多,妇人少,何氏想讨好这个大户,说的事情也愈发的惊奇,也愈发的有趣了起来!
“贵人,京城昨日抓人你们知道么?”
闷闷抬起了头:
“知道,抓建奴的探子,只要举报有功,一个人给一两银子,若是知道某位官员,给的钱能吃一辈子!”
“真给呢?”
“嗯,真给,建奴在辽东杀我们大明人,这一次锦衣卫是下了狠心要报复回去,真给钱,不给钱谁给他干活啊!”
何氏面色不变,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她知道抓人,但她是真的不知道抓人还给钱。
想着街坊邻居说的,还有自己平日瞎捉摸的,何氏的心也焦灼了起来。
“当真给?”
闷闷看了看手里的帕子,肯定道:
“真的给,这种事我家知道的比别人都清楚,何婶婶,你要是知道可以试一下,就算不是也不亏不是?”
想着余家的门楣,何氏信了闷闷的话,笑了笑:
“那确实,那确实!”
何氏其实还就真的知道某些人是外来户。
别的不说,光是口音就是一个大问题,平日早出晚归,没事还偷偷的聚会!
后面的教学何氏跑神的次数就多了。
好在朱徽媞学的比较粗浅,问的也都是一些小问题,大多是闷闷在讲给她听,倒也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一天的教学结束,何氏匆匆的离开。
出了余家的大门,她的心就变得火热起来,虽然锦衣卫很吓人,可何氏自认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咬咬牙,跺跺脚,她就朝着她知道的锦衣卫走去。
“大人,我知道有一伙人是外来户,那一群人凶的狠,还时常半夜聚会,惹得狗使劲的叫,要不要?”
“在哪里?”
“城西的拐子巷,进去了第三间的大瓦房就是了!”
苏怀瑾没想到有人竟然来自己家里举报,这让他十分意外。
他现在难受的要死,他觉得这个事太难了。
到处都有人瞎举报不说,御史还弹劾自己。
苏怀瑾头一次觉得还是战场利索,哪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军令一下,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如今这京城?
他娘的,自己怎么就成了胡作非为了。
他娘的,老子杀的是建奴是贼人是隐患,这群狗御史。
他娘的,治下看着无事就代表他的功绩是吧!
如今这么一个消息传来,不免让他多了期待,记好妇人的地址,苏怀瑾点好了人手立刻就冲了出去。
何氏也跟着离开,她失落又期待。
天慢慢的黑了,她也只剩下失落没有了期待,她懊恼的笑了笑,她都不懂先前自己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勇气。
准备覆灭炉火,摸黑上塌时,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
“城东长安街苏家的大彭,今天你去府上,我给你开的后门你忘了!”
“彭大人啊,真是的,吓我一跳,好在我现在年纪大了,若是我芳龄二八那会儿,我一盆洗脚水都泼了出去!”
门开了一条只有半个脑袋的一道缝隙,何氏手里还拿着用来顶门的棒子!
“彭大人咋了这是?”
快手大彭没说话,只从门缝里塞进来一个鼓囔囔的包裹。
东西塞进来,他人就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包裹压手,何氏心里咯噔一下!
掩上房门,冲进屋,再落下门栓,点起了她做工要赶工时候才舍得点的油灯,期待的打开.....
“呀~~~”
何氏猛的吹灭油灯,捧着数个疙瘩细细的摸索。
震惊过后,何氏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怀瑾在家哈哈大笑,桌子捶的砰砰响。
一个妇人随口的一句话让自己抓了一条大鱼,还他娘的是个御史。
当那御史看到自己突然出现的那刻……
那御史竟然腿软了,站不起来了,也走不了路了,最后走的时候还是人给架着离开的,一边走,一边尿!
剩下的小鱼小虾不说,十多个!
苏怀瑾心里畅快,出手就是一百两“金花银”,学问不咋样,千金买马骨的故事的还是知道的。
何氏说的这个消息值这个钱。
天亮了,何氏瞪着一双大眼打开了大门。
虽然一夜没睡,可何氏的精神头却是健旺的吓人。
望着自己那低矮的院墙,她越看越不舒服!
一百两到手何氏还想要二百两,三百两,四百两甚至更多。
这个心思一升起,就压不下去了,她趁着还没去余家的这段时间开始发挥她的特长。
“她婶啊,京城闹哄哄的这是抓谁啊!”
“抓贼哩,我听说是抓鞑子,是抓建奴……”
何氏笑道:“人都长得一样,这哪个能分清楚谁是谁?”
“凳子他娘啊,我给你说啊,这人长得还就真不一样,北头的那个什么劳你知道么,他就是外地的……”
“这你都看的出来?”
“我给你说啊......”
嘴巴很长的两个人脑袋几乎挨在了一起,挤眉弄眼的同时兼指手画脚,两个人上演眉飞色舞。
“那个什么劳,长得也不赖,也不缺钱,可到现在都没媳妇呢……”
“那个啥不行?”
“咦~~”
属于何氏的幸福时光到来了。
在聊完了她的圈子,汇总了她要知道的消息后,他先去了苏家,最后前往了余家。
京城这么大,胆子大的妇人也多,像何氏这样的人越来越多。
史大人这样的混子也在改变做事的方法。
既然假消息多,那就去找房东,这群人路子广,做这样的事情还对口。
只要真金白银到位,那难事就会变得简单。
别看锦衣卫的钱如水般花了出去,可它也如水般流了回来,查实一个抄一个,怕亏本,尿壶都给卖了!
这种回本方式,比想象中的还赚钱。
若是能查出一个官员,那就等于抢了一个部族,别看官员的房子破,家里是真的有钱啊。
没有人知道,在暗处,都要被人忘记了的东厂也动了!
余令当初行事的手段被东厂完美的继承,咬人的狗不叫,如今的东厂“善”字当头。
一处偏院响起了敲门声,门开了。
“你谁啊!”
“老夫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魏,名忠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