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园里还回荡着西格玛落败的回声。第七代快充桩生产线嗡鸣作响，徐汉卿和老吴擦着汗在总装车间角落里争论，空气里飘着机油的刺鼻味儿。雷宜雨站在窗边，俯瞰晨曦中的汉南智能装备产业园，远处起重机耸立在薄雾中，像是钢铁巨兽醒了。昨天西格玛亚洲区总裁在东京成田机场被国际刑警带走的消息刚传开，园区到处是欢快又紧张的气息，工人们匆匆走过，瘦猴咧嘴笑着报告“眼镜蛇”落网，苏采薇拿着专利文件安静等待。但雷宜雨的眼神没半点松懈——西格玛那条老狗骨头硬着呢，昨晚“熔炉”海报初稿送到，他才发觉这海报上的锤头比实际还沉。
办公室的门吱呀推开，瘦猴闪进来，身上还沾着连夜蹲点的机油斑。“宜雨哥，越南那边搞定啦！董局的人逮住‘眼镜蛇’，那货裤袋里的电路板塞满破绽，信号灌回去西格玛总部服务器，现在国际刑警正抄他们家底儿呢。”他抹了把脸，嘴角得意翘起，“还有啥吩咐？”
雷宜雨没转身，目光落在一份报告上，是关于那根“阿尔塔玛蒂斯-七型”精密主轴的。
“让老魏带人去越南分厂候着，‘眼镜蛇’不是孤狼，西格玛肯定有同伙在越南埋雷。”他指尖敲着桌子，“海关截获的货轮证据得用起来——铀燃料棒移交国际原子能机构，但咱们得加点戏。叫赵三强备好天眼系统，西格玛不是喜欢伪造报关单吗？咱们这次玩真的，弄个‘反向钓鱼’，让越南分厂出口一批改装零件，标签贴成‘中国智造’，看看西格玛那帮傻鱼咬不咬钩。”瘦猴乐了，“妙啊，宜雨哥！西格玛自以为聪明，结果咱们一招‘以假换真’就扒掉他们底裤。俺这就去办。”
苏采薇推门进来，一身素雅套装，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
“宜雨，专利的事儿有新动静。”她把平板递过来，“西格玛在法兰克福提交无效请求，嚷嚷着咱们的废料防火墙专利数据抄了他们2000年的模型。可咱们用的切尔诺贝利石服役钢构件数据，他们偏要歪曲事实。”她轻叹一声，“律师琼斯那伙人够无耻的，居然拿老黄历当宝。市场部连夜赶出的‘熔炉’海报初稿在这儿，突出军工品质民用化，准备冲击时代广场。”
雷宜雨接过平板，眼珠滑过专利文件，嘴角浮起冷笑。
“采薇，西格玛这破招跟小孩子撒泼一样幼稚。2000年的模型偏差多大？咱们用的是正儿八经的极端环境数据模型，比老掉牙的纸糊模型强百倍。告诉法务部，别客气——反诉他们恶意竞争，再加一条诽谤。至于海报…”他放大设计图，“‘熔炉’口号得硬气点，别光说军工，扯上奥运精神——咱们的全球应急保障技术，正赶上奥运年预热呢。叫市场部加点中国红元素，弄个锤子砸裂地球的意象，让全世界看看咱汉南的‘逆鳞’。”苏采薇眼睛一亮，“就喜欢你这直觉，每次出手都卡在点子上。”
话没说完，徐汉卿和老吴气喘吁吁闯进来，俩人大冬天的袖子卷到胳膊肘，满身机油味像在车间打架。“雷总！雷总！”老吴挥着油腻手套抢着说，“小雷老板，主轴修好喽！按您说的冷却速率调准，第七次热处理稳如泰山，动平衡测试达标啦！可俺就是气不过西格玛那群贼，偷工减料搞得主轴差点废掉。咱们该不该直接砸回去？”
雷宜雨没应声，只瞥了眼徐汉卿递来的检测报告，手指点在第七热处理段的图谱上。“冷却速率梯度超了2μ，这点滑移线团西格玛玩不了猫腻——可这是小毛病。”他抬眼看向徐汉卿，“汉卿，军工背景的你不该漏眼。主轴表面上光鲜，里头应力区有隐形裂纹，埋的是个定时炸弹。别让西格玛看笑话，三天内给我升级涂层，装甲车那个封闭法不够用，用上咱们刚购的德国机床技术加层氮化硅薄膜。”
徐汉卿脸一红，抓挠后脑勺，“雷总神了！我眼瞎了这隐患。德国进口的那批纳米压机刚到货，俺和老吴马上去试！不过西格玛这坑挖得深，您咋看出他们动了毛坯料的？”雷宜雨嘴角微扬，“经验罢了。记住，江城工匠不只讲蛮力，还得玩脑力。”他转向老吴，“老吴，你跟汉卿好好磨，主轴修复这出戏得唱成压轴。”
正说着，董天的加密电话杀到，声音压得低像打密报。“董局，什么新料？”雷宜雨一接起就警觉。那边董天咳了声，“雷总，坏消息！美国那边突调了关税政策，专掐咱们越南分厂的‘龙吟’电子零部件出口，关税提了30%，理由是‘国家安全风险’。西格玛在背后捅刀子，散播谣言说咱们用越南厂走私军品。我刚派人封锁了越南海关数据链，但这次贸易战来得猛，您得赶紧布局。”
雷宜雨没慌，反倒笑起来。“来得正好，董局。西格玛不是逼咱们撕牌吗？越南这出牌就该当王牌打——分厂不是有‘代工转运’协议吗？让咱们的零件先从越南出口到印尼，贴上‘长江实业’标签转一圈，加个伪装箱扫描码，避开关税雷区。顺便放出风声，越南分厂其实在帮印尼当地做慈善项目，西格玛举报纯属诽谤。咱们的‘长江货栈’b2b平台上线全球溯源系统，查个清清楚楚。”他眼神转向窗外，“别忘了马云那会儿打赌输的事——咱们的长江货栈数据早甩阿狸一条街，这次用线上平台晒证据，比西格玛的假报告强百倍。”
董天在那头松口气，“行，雷总您这步棋堵得妙！我立刻部署海关天眼监控。不过，奥运项目咋办？您上次说的应急通信系统得快点落实，不然竞争激烈喽。”雷宜雨应声，“放心，汉南工匠体系正火，一批技校实习生今儿就进园子上岗了。奥运那票子东西，准给咱拉满订单。”
挂了电话，瘦猴窜回来，“宜雨哥，越南分厂出口的事儿搞定一半！按您指点的，赵三强把那批‘特种电容’标签改成普通货，外加伪造装箱单二维码。西格玛的狗腿子真上钩了，正在印尼港口埋伏呢。俺让董局布了网，等他们偷换标签就抓现行。”雷宜雨挑眉，“干得好。留点破绽给西格玛钻——让他们以为发现军品，实际是咱们淘汰的手机零件。”
这时，车间外头闹哄哄起来，一群穿蓝工装的年轻人涌进来，领头的是武汉光谷技校的校长，后面排着二十来个学徒工。雷宜雨大步迎上去，“校长同志，来得正好！江城工匠体系可就靠这批种子。”他指了指徐汉卿和老吴，“去，跟着‘大工头’们学手艺——主轴修复、快充桩组装、机床改造全走一遍。毕业直通工厂，工资比普通工翻番！”
学生们眼睛放光，七嘴八舌地围上来。一个毛头小子拍胸脯，“雷总，听说咱园子干翻过西格玛，俺们也想露一手！”徐汉卿一把揽住，“废话少说，来试试德国新机床，三天后这主轴要上奥运项目样品呢。”空气热浪滚滚，车间顿时活络起来。苏采薇在旁轻笑，“宜雨，你这培养模式赶上国家队了。”
中午休息时，产业园食堂人声鼎沸。雷宜雨端餐盘在瘦猴那桌坐下，汤还没喝一口，手机又响。是美国特斯拉合作方斯宾塞，声音带着丝急迫。
“雷总，琼斯律师闹事呢！他借专利诉讼要逼您让步，超充桩授权费再加码。咱们那‘凤凰三代’散热专利交接咋办？”
雷宜雨喝口汤，漫不经心。
“斯宾塞，急啥？琼斯不就仗着点假数据瞎咬？咱们的废料防火墙专利铁得很——数据模型可是切尔诺贝利石头打底的。告诉琼斯，特斯拉敢跟风加价，龙吟就曝‘技术降维’内幕。上次咱们共享单车零件改造专利墙的事忘了？你们车里的快充桩部件八成是‘长江单’改装的。要真翻脸，我让汉卿直接拆个样机挂网，让全球粉丝看看谁山寨谁。”那边斯宾塞瞬间软了，“雷总您悠着点…我这就压住琼斯。合作还是稳当。”
挂了电话，雷宜雨扭头看徐汉卿——那家伙在角落抱着饭碗跟技校小子比吃辣炒，两人满脸通红，主轴的事早忘了。“汉卿，专利墙的事儿交你管，”他高声喊，“三天！主轴升级后，你带学生组搞个公开拆解直播，用事实堵琼斯的嘴。”徐汉卿一口饭噎喉咙，连声答应，“嗐…雷总，保证稳当！”
一天转下来，产业园从忙乱转成有序。专利反击、主轴升级、越南贸易战破局、工匠培养全推进了。傍晚，雷宜雨站在总装车间门前，看着灯火通明的生产线和实习生们的影儿，苏采薇悄然靠过来。“宜雨，今天这出大戏算暂时闭幕了？”雷宜雨轻笑，“幕还没拉上呢。西格玛的暗线还在窜，主轴和奥运项目才是压轴。明天让他们见识下‘中国智造’的锋芒。”
夜深了，汉南在月色下静下来。瘦猴又溜进门，“宜雨哥，‘眼镜蛇’的同伙在印尼落网了，董局截获货轮数据链完整证据。俺已联系媒体，打算明天头条曝光西格玛栽赃丑闻，再给那‘熔炉’海报添把火。”雷宜雨点点头，手指划过苏采薇递来的奥运应急通信系统草图。“嗯，海报明晚登时代广场，配上印尼新闻。这场贸易战，西格玛以为封了越南出口，却不知咱们早卡死他们退路。”
他掏出笔，在草图一角写个“逆鳞”字样，扔给瘦猴。
“先垫着，明天见真章。西格玛这回撞上逆鳞了。”
窗外，江城灯火点亮工业野心，一场新烽火已悄然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