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骨髓库的申请提交后,是漫长的等待。
每一天,林思婉都在化疗的痛苦和对未来的恐惧中度过。她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甚至偷偷写好了遗书。
李木子仿佛陷入了一场与时间赛跑的艰难战役。
每一天,她都心急如焚地在朋友圈里为林思婉发出征集骨髓的急切呼喊。那一条条朋友圈,就像她内心焦虑与希望的具象化表达,字里行间满是恳切与无助。
“朋友们,我的挚友林思婉此刻正躺在病床上,与病魔苦苦抗争,急需合适的骨髓配型。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想为她抓住。希望大家能伸出援手,去进行骨髓配型登记,也许你就是那个能拯救她生命的英雄!”
她一遍又一遍地发布着这样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仿佛这样就能让更多人看到,就能为林思婉多争取一份生的可能。
不仅如此,她还号召大家都去献血。
在她混沌又执着的认知里,血液或许也能在某种程度上为林思婉带来生机,哪怕这种关联在科学上并非那么直接,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就像一只迷失在黑暗中的飞蛾,只要看到一丝光亮,便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献血也是在传递生命的希望呀!说不定哪一滴血,就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为思婉增添一份力量。大家行动起来吧,多一分努力,思婉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她不厌其烦地在朋友圈里呼吁着,完全不顾这种方式是否科学、是否真的有效。
在她心中,此刻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能多做一分是一分,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她也不愿放弃。
两周后,一个电话打破了病房的沉寂。主治医生李医生难掩兴奋:“思婉!好消息!骨髓库那边有回音了!找到了一位全相合的供者!”
“真的吗?!”林思婉几乎从病床上弹起来,陆励成和林思婉的父母更是喜极而泣。
“是真的!”李医生点头,“hLA高分辨配型结果非常理想,初步体检结果也符合基本要求。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太好了!太好了!”陆励成紧紧握住林思婉的手,泪水直流。
林思婉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同时也有一丝好奇:“医生,那位供者……是谁啊?我们能知道他的名字吗?我想亲自谢谢他。”
李医生却摇了摇头:“按照规定,捐献者和受捐者之间是双盲的,我们不能透露彼此的身份信息。这是为了保护双方的隐私。你只要知道,有这样一位好心人,愿意伸出援手就够了。”
双盲原则。林思婉理解,但心中那丝好奇却挥之不去。她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位匿名的好心人一切安好,也发誓如果自己能挺过去,一定要做更多的善事,把这份爱心传递下去。
此后,陆励成为了林思婉手术能顺利,每天变着法子给她带吃的,知道她化疗后没胃口,就跑遍全城买她以前提过的老字号粥品;怕她无聊,就把笔记本电脑带来,放她喜欢的老电影,自己则在一旁安静处理工作邮件。
有次林思婉半夜疼醒,看见他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握着她早上随口说想喝的某个牌子的酸奶——那是他跑了三家超市才买到的。
“励成,你不用这么累。”林思婉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心里又暖又疼。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温和:“照顾你是我的福气。等你好了,要加倍还回来。”
他的眼神认真,像在描绘一个必然会实现的未来。
林思婉点点头,把脸埋进被子里,眼泪却悄悄滑落。这个男人的爱,像细密的雨,无声地滋养着她濒临枯萎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