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将林默身上的火苗瞬间扑灭。
回过神来的林墨被人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此时那人的下半身焦黑,散发着皮肉烧焦的恶臭味,他痛苦地在地上蜷缩,发出难听的呻吟声。
霍云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谁让他把他的手伸向了林晓月!
得亏林晓月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不然他非要宰了他不可。
只是。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猛地上前,军靴狠狠地踩在了林默那完好的手臂上,力道之大,仿佛能够听到骨裂的声音。
“说!‘雪狼’是谁?!你们的联络方式?!”
林默痛的浑身直抽搐,却也只是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球,怨毒地等着霍云起,而后又用眼神扫向他身后站着的,那个还惊魂未定的女人。
“呵呵……”
或许是知道自己也藏不住了,他也不想藏了。
“霍云起,你以为你抓到我就很厉害了?可惜,雪狼……雪狼早就……”
他还没把话说完,忽然间瞳孔放大,嘴巴包括身体剧烈抽搐,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而他的嘴角,还带着那股诡异的狞笑,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功亏一篑。
战士上前,捏住了他的双颊。
才发现他张开的嘴巴里面一片血淋淋的。
战士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霍云起,无奈摇头。
霍云起愤怒的一脚踩在了他的身体上,怒喝着。
“该死的!看来这家伙就是故意吊足我的胃口,为的就是在最后一刻自杀来恶心我。”
林晓月连忙冲了上去,伸出手压住了霍云起的手臂。
“别生气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线索也断了,那我们,先冷静一下,看看接下来要怎么走。”
霍云起气的呼哧呼哧的,听着林晓月的安抚声,他才艰难的抬起脑袋,看向了身后的林晓月,最终还是扯开了嘴角的一抹笑。
“你说得对,我应该冷静一下的。”
这些特务实在厉害,不过三两句话,就直接让他内心的那股火全部涌了出来。
他们收拾着心情转身离开,而剩下的就由战士去收尾。
几天后。
边防团作战室内。
气氛凝重得好似能拧出水来。
大幅的军用地图覆盖了一整面墙,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箭头,长桌中央,一份标有‘绝密·破冰行动’的作战计划书摊在上面。
“情报已确认,代号‘雪枭’的苏方高功率监听站,就设在界河对岸这处废弃的‘熊瞎子’水文观测站内。”
军区特派员布满老茧的手指落在了地图上界河对岸一个不起眼的红点上。
“它像一颗毒瘤,日夜监听我方所有通讯,为对方提供精确引导。‘雪狼’传递出去的情报,最终都汇聚于此!不拔掉它,我们永无宁日!‘破冰行动’此行目标目标——彻底摧毁‘雪枭’!保护我方!”
军区特派员的目光扫过在座每一张坚定不移的脸。
“只是,此次任务极其危险,需秘密潜入,进行无声战斗,在摧毁核心设备后立即撤离!但界河冰面虽厚,但对方警戒森严,水下可能有感应装置。”
短暂的沉默,空气好似凝结成霜。
“报告!”
霍云起猛地站起身来,身子挺拔如松,声音坚定,打破了这份沉寂:“边防团团长霍云起,请求执行‘破冰行动’!我熟悉对面地形,我的兵,是最好的兵!”
军区特派员深深地看着他,皱眉。
军区特派员不是不知道霍云起的情况,所以他很担心……
一旁跟霍云起向来并肩作战的弟兄们,却立马上前,用手压住了她的肩膀。
“不要啊霍团长!我知道您视死如归,可您的妻子还在部队上,虽然她是医疗团队的,但是你们两人分别这么久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怎么能……”
“是啊团长,您现在要以家庭为重!这个任务您接下来,弟兄们替您解决了,您看如何?”
“不用!公归公私归私。就算今日我是刚结婚,国家需要我,我也一定会参加和执行行动!”
他的目光坚定的看向前方,没有丝毫动摇。
军区特派员被他的态度给感染了,他看了一眼那个代表死亡的红点,最终咬着牙点头,“我明白了,霍云起通知,你的请求,批准!就由你带队执行‘破冰行动’!任务代号:断刃!即刻准备!”
“是!”
散会后。
霍云起没有立刻离开。
他独自站在巨大的地图前,目光久久地凝视着那条蜿蜒的界河,凝视着对岸那个代表死亡与荣耀的红点。
窗外,是布满暴风雪的黑夜,寒风呼啸,如同战鼓在擂响。
…
医院的灯光,成了寒夜里唯一的暖色。
林晓月坐在桌前,在她面前摊开的,不是病历,是那个,她无比熟悉,厚实的军绿色帆布药包。
她手中针线翻飞,动作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缓慢、都要细致。
强效解毒针剂、升级配方的抗冻伤膏、浓缩营养剂、特制的止血绷带……
她将每一种救命的药物分门别类,用油纸仔细包好,再用防水胶带密封,最后放入药包内层特制的小隔袋里。
最后,她停下手。
从抽屉深处,拿出一张小小的照片。
那是她离开北大荒时穿的一身军装,在霍云起给她筑造的那个小木屋前拍的。
当时,她的笑容干净而明亮,充满了对要去黑瞎子岛的期许。
她看着自己这副模样许久,最终将照片翻到背面,用钢笔仔细的写下一行娟秀的小字。
她将照片小心地放进药包最内层、紧贴心口位置的暗袋里。
想了想,又抽出一张裁剪整齐的小纸条,在上面飞快地写下一句话,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塞在了照片旁边。
做完这一切,她将药包仔细地抚平每一道褶皱,用力地按了按,然后拿起它,走向团部。
霍云起还在作战室里对着沙盘推演最后的细节,眉头紧锁。
林晓月轻轻推门进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那个沉甸甸的药包放在他手边的桌上。
“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