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着就是了!”
蔺掌柜只一眼,就看穿了荷花心中的疑虑。
一摆手中的丝绢儿,侃侃又道:“改经营不难,说白了,就是换个让客人新鲜又舒服的玩法而已。”
说得倒是好听!
何等玩法让客人舒适又新鲜?
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那些事吗?
至于唱曲,陪酒,说白了就是个情趣,无非就是个掏空客人腰包的前奏而已。
只于新鲜,换个新面孔的姐儿,对常来的男客们来说,就是一分新鲜劲。
要说舒坦嘛!
好这一口的,事前都迫不及待,而后都擂胸捶背,没一个不后悔的。
望着一头雾水,但又不知所措的荷花,蔺掌柜又坐了下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然后又拿起小勺,翘着兰花指搅动着碗里的粥,缓缓又道:“一楼,撤掉酒桌和板凳,全部隔成半间屋子大小的格挡,放置一只能够让人半躺下来的澡桶,看一楼的面积,六只大澡桶就足够。二楼格局不变,但陈设得改,大炕拆了,换成木榻,再设茶桌就可。”
此言一出,荷花就惊叫起来,“这不就是澡堂吗?”
“是澡堂不假!”
蔺掌柜点点头,但又摆摆手道:“一楼进得门厅,设一间更衣室,找木匠定做格子衣柜,设两个小厮侍奉客人更衣。待客人更衣后,由一小厮带入隔间泡桶,另一小厮看守更衣间。”
“澡堂子还如此繁琐?”
荷花听着头就大了,张嘴就是一句反驳。
蔺掌柜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待客人入桶后,由新招来的姐儿,侍奉客人洗浴,此法也叫鸳鸯戏水浴,记住,此环节只能洗浴,姐儿是不供客人淫乐。”
此言一出,大张着嘴的荷花,又嘟囔道:“如此洗法,客人已经是欲火焚身,不供客人淫乐,下次谁还再来?”
“你急什么?”
蔺掌柜眉头一皱,白了荷花一眼,淡淡又道:“热水泡桶,令人浑身出汗,再加上有姐儿给搓泥,那滋味儿定是享受不少。若是客人意犹未尽,就可带上二楼,在木榻上享另外安排的姐儿的敲背、疏筋、捏脚这些。另外,在此等享受中,还可安排一名姐儿在旁弹琴助兴。”
“啊……”
此言一出,荷花直接被惊得张大了嘴。通过蔺掌柜的解说,她都觉得浑身舒坦起来。
热水泡得出汗,然后搓泥,等洗浴干净,又给客人敲背、舒筋、捏脚,又听琴声……
就连旁边候着的两个老女人,也是浸沉在那种无边的享受中,神色浮起一片惬意,仿佛自己就是那个男客,正在接受姐儿们的伺候。
蔺掌柜目光一瞥眼前的三个女人,缓缓又道:“姐儿不需太多,十个左右就足矣,同时来此的男客,也不一定成群结队,就是三三两两,一天要是不断档,那也不少人客了。”
说完,就像把荷花看穿了一样的蔺掌柜,“嘎嘎”一笑,神秘说道:“你尽快找木匠改造这里,同时抓紧了招新人,至于如何教姐儿们手法的事,就交给王冒去办,这一套流程,王冒的手法,那可是一绝,保准来过一次的男客,这辈子都忘不了。当然,要是有富家女宾,也接待下来,是个人都会享受,是银子都不会拒之门外。”
此时,三个女人这才知道,那个小厮,原来叫王冒。
荷花回过神来,忙不迭点头,眼中满是兴奋与期待。
“蔺掌柜,到底是内地来的贵客啊!这主意真是妙极了。如此一来,咱们这生意必定红火!”
荷花的眼里,已经全是亮光一片,就是三成的分红,也比她自己经营的好多了。
如此看来,以后不但不愁客人,而且还有钱挣,就是翠红院归了蔺掌柜,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要是翠红院被郝松得了去,她自己也会无处可去,只能在别人的青楼里卖身了。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干一场,脑海里开始盘算着,改造店面和招聘新人的诸多事宜。
蔺掌柜点点头,略作沉声,忽然抬头又道:“翠红院,就改名‘鸳鸯浴’吧!”
鸳鸯浴?
好听,真好听,意思也足!
随即,荷花兴高采烈的神情,霎时又黯淡下来,小声道:“如此一来,那也得投入不少银子,可奴家,身上只有不足二十两的存银,怕是还差不少了?”
不料,蔺掌柜摆摆手,道:“你们只管做活,钱的事,咱来出。”
那两个老女人也回过神,忙附和着荷花的话,对蔺掌柜的想法赞不绝口。
蔺掌柜微微一瞥两个老女人,又道:“你们先盯着改造这里,待收拾好了,后院还要置上几口大锅,烧水的事,就归你两个了,钱不少你挣的,每月还有花红可分。这做生意啊!就得有新点子,咱们把这洗浴的享受,做到极致,不愁没客人来。”
“还有!”
蔺掌柜突然板起脸来,目光阴冷得有些吓人,紧盯着眼前的三个女人,咬牙道:“咱和王冒的身份,你们的嘴可得守严实了,要是透露半点实情出去,咱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身份?
说实话,直到这时候,三个女人才知道这两个没了男根的人如何称呼?在此之前,她们对此却是一无所知,还敢打听人家什么身份?
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管他俩是干什么的玩意儿!
“有人来闹事如何是好?”
突然,荷花想到被人找麻烦的事来,这种买卖,官府、黑道,都盯着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蔺掌柜面色阴冷,恶声道:“敢在鸳鸯浴找麻烦,除非他们嫌自己命长了?”
目光一转,蔺掌柜又道:“还有,后院留两间静室,供咱自己住,但严禁任何人打搅。这三楼也是,闲着也是闲着,堆放杂物太可惜了,改造成不互打搅的几处茶话间,就弄上火炕,供洗浴完了的客人聚一起喝茶谈事。”
蔺掌柜事无巨细,连闲置的三楼,都重新做了规划。
向荷花交待完毕,这才把目光看向一旁候着的小厮王冒,沉声道:“你都也记住了,荷花在台前,你在幕后,尽快把咱的这买卖给经营起来。”
王冒没有应声,只是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这种默契,好像两人之间,已经到了一种心领神会的程度。
荷花突然觉得,这神秘的二人,说不定背后还有人给撑腰。
至于背后是谁?
她想不出来,也无头绪去猜测,更无必要去费那个心思。
有钱挣,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