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东俊闻言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夹起了坩埚,缓缓朝着一旁模具箱子里倒去。
随着烧红的金水分次倒入模具开好的孔洞中后,原本的孔洞内,顿时冒出了细微的火苗。
林斌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等待着冷却。
卢东俊紧紧抿着嘴唇,把最后一滴金水倒入到模具中后,缓缓把坩埚放回了远处。
“可算是完成了。”
“早知道昨天就不喝那么多了,刚才还是有些手抖。”
林斌低头看了一眼模具的孔洞,只觉得一阵炽热的气体不断涌出,连忙收回了脖子。
“卢老师,这要多长时间?”
卢东俊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道:“一个小时差不多。”
“等完全冷却之后,还需要对比重量打磨。”
“必要的话,还得把金币上的蝌蚪文一比一的复刻上去。”
林斌看着模具上一排排孔洞,轻叹了一口气。
“但愿别让这些金子白白浪费。”
“海渚王,你要是真能重生,看在我给你出金币的份上,别忘照顾照顾我家祖上。”
此话一出,卢东俊笑了出来。
“林老弟,这你可有点异想天开了。”
“你们家又没有族谱,按照汉朝时期的姓氏,海渚王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怕是也找不到你们家祖上。”
“许愿还是实际点吧。”
林斌点了一根烟,笑了笑道:“我都许愿了,还讲什么实际点?”
“实际点的那叫目标!”
卢东俊笑了一声,从林斌手里接过烟,点燃抽了一口。
“也对,实际点就不叫许愿了。”
“明天晚上,就又要出海了。”
“说真的,我从来都没这么期待过。”
林斌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倒是没那么期待。”
“主要是时间可能不够。”
“主墓室里面是什么情况,咱们谁都不清楚。”
“时间又有限,稍有不注意,很容易出危险。”
“卢老师,这次下去,主要是石门的机关,要是能找到,咱们就试一试。”
“要是找不到,时间不够了,千万别多逗留。”
“咱们有充足的时间,三天时间不够,就三个月,甚至三年,三十年。”
“只要墓在那,就不愁勘探不出来。”
卢东俊闻言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经过上次他回去取防水袋的事情之后,所有人心里都留下了一个疙瘩。
就怕他再头脑一热,做出危险的举动。
林斌这么劝他,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
“放心,我这次惜命了。”
“不过我是这么打算的,这次下水,还是不要去那么多人了。”
“先不论能不能打开主墓室的门。”
“咱们能安全撤退,就是最要紧的事情。”
“我打算这次还是咱们两个进去,其余人留在水闸后面接应咱们。”
“这样最保险。”
林斌点了点头道:“也好。”
“咱们两个熟悉路线,真要遇到什么情况,生还几率要大不少。”
卢东俊答应了一声后,探头看了一眼模具的孔洞。
“看来还得等一会……”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传来了两声短促的敲门声。
两人回头看去,研究室的门被推开。
辛卫民满脸阴沉的走了进来,他看着林斌和卢东俊的样子,拉过一旁的凳子,坐在了上面,重重叹了一口气。
林斌和卢东俊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清楚,辛卫民肯定是遇到糟心事了。
林斌掏出一根烟,递了上去道:“辛局,来考察金币仿制的进度?”
辛卫民接过烟,点燃抽了一口。
“不是,心烦得慌。”
“找你出出主意。”
林斌眉头一挑,沉声道:“田启明买凶袭击我的事,出岔子了?”
辛卫民点了点头。
“是。”
“奶奶的,田启明真是够狡猾的,雇人不亲自出面,却让人盗用他的名字。”
“摆明了就是要测试金币消息的真实性。”
“这下好了,把他一抓,金币的事情,算是彻底暴漏了。”
“咱们所有人,都让他摆了一道。”
林斌抽了一口烟,微微思索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笑了一声道:“暴露了又能怎么样?”
“金币的重量、制式,形状,田启明都不清楚。”
“赤水屿附近始终停着一艘护卫舰,他就算弄到金币的参数,也未必敢来。”
“所以说,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辛卫民瞪了林斌一眼,低喝道:“你懂什么?”
“我在一线工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让人耍的团团转。”
“你赶紧给我出出主意,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把这口恶气吐出来?”
林斌闻言摊了摊手。
“这我也没办法。”
“田启明现在就像是缩壳的海龟,藏得非常好,我也拿他没办法。”
“辛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忍忍,这口气早晚有机会让你出。”
辛卫民看了林斌一眼,又是长叹了一口气,闷头抽着烟,一句话也没再说。
反观一旁的卢东俊,满脸茫然的看着两人。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我怎么一句话都没听懂?”
“什么事,让辛局愁成了这样?”
林斌闻言眉头一挑道:“你爸,没跟你说昨晚发生的事?”
卢东俊紧紧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没说。”
“我起来的时候,我爸妈都去上班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林斌笑了一声,反正等着也是等着,就把昨晚被跟踪的事情,说了一遍。
卢东俊听得连连吸气。
他没想到,自己回到家之后,林斌竟然还遇到了这种事情。
好在林斌没什么事。
不过,他转念一想,顿时皱紧了眉头。
“林老弟,该说不说,你的酒量可够好的。”
“咱们两个喝了那么多酒,你还能反过手,干倒三个人,真厉害!”
辛卫民闻言轻哼一声道:“他不光厉害,还差点没给人打出个好歹。”
“最轻的那个,轻微脑震荡。”
“严重一点的,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
“中间那个稍微强一点,也是边审讯边吐。”
他今早上班的时候,小赵跟他汇报了黄狗、秃子和老宋三人的情况。
其中恢复最好的就是看着伤势最严重的黄狗。
最严重的就是老宋,也不知道林斌下了多大的力气,人现在还昏迷着。
好在是没生命危险。
林斌闻言摊了摊手道:“这不能怪我吧?”
“我要是用力点,万一被围住了,他们打我,不可能留手。”
“你死我活的场面,我这都算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