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俯下身，几乎要把脸贴在桌面上。
他研究了一辈子古玩，对瓷器的硬度再清楚不过。
这已经超出了他对人体极限的认知。
“这……还不够。”
燕九的声音干涩沙哑，不愿就此缴械投降。
陈寻没说话，只是抬起右手，轻轻按在旁边那张厚重的大理石边几上。
然而，在场三人都清晰地看到，他手掌与大理石接触的地方。
空气似乎都微微扭曲了一下。
一秒。
两秒。
陈寻抬起手。
大理石桌面上，赫然留下一个清晰无比的五指掌印！
掌印边缘光滑，下陷约半寸！
“嘶——”
钟明祥这次是真的站不住了，踉跄着后退一步。
撞到了身后的书架，发出一声闷响。
这可是大理石！
不是豆腐！
燕九浑身一颤，他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个掌印的边缘。
触感冰凉、坚硬。
他研究了一辈子“丹道”，将其视为一种哲学，一种精神寄托。
他从未想过，那些书里描写的“内气”、“真元”……竟然是真实不虚的力量！
他毕生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
“燕老，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那尊丹炉了吗？”
“请！陈……小友，请随我来！”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穿过几道暗门，燕九带着陈寻来到一间恒温恒湿的密室。
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宝库。
密室极大，一排排的防弹玻璃展柜里，陈列着各种青铜器、玉器、古籍善本。
其中，光是各式各样的鼎炉，就有不下二十尊。
陈寻踏入密室，双眼之中开启神通。
大部分的古物，都只是散发着淡淡的岁月气息，灰蒙蒙的。
唯独……
他的目光穿过几排展柜，最终锁定在角落里一尊半米多高的丹炉上。
那尊丹炉，通体鎏金，金光灿灿，三足是三颗狰狞咆哮的兽首。
炉身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与神兽图案，华美异常。
而在陈寻的视野里，这尊丹炉的表面。
正萦绕着一层肉眼难见的、淡淡的白色灵光！
就是它了！
陈寻心中笃定，指着那尊丹炉。
“燕老，就是它。”
燕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上的肉眼见地抽搐了一下。
“三兽首鎏金铜炉……”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舍。
“这是汉代王侯之物，我所有收藏里，最钟爱的一件……”
这尊丹炉，不光品相极佳，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都无可估量。
当年在海外拍卖会上，他花了整整六百万才抢到手。
送人？
他的心在滴血。
可是，承诺已经说出口。
更何况，陈寻刚刚展示的神通，对他而言。
是无价之宝，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燕九挣扎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
“我燕九，说话算话。”
他咬了咬牙。
“这尊丹炉……我不能白送。当年，我花了六百万。你就按这个价，拿走吧。”
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既保住了面子，也算全了诺言。
陈寻却笑了。
他明白燕九的心思，也清楚这尊丹炉真正的价值，绝非金钱可以衡量。
“燕老高义。”
他拿出手机，当着燕九的面操作起来。
“这尊丹炉，晚辈不能占您便宜。”
“叮咚。”
燕九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疑惑地拿出来一看，是一条银行的到账短信。
一千万！
他本想只收个成本价，已经觉得心痛不已。对方却反手多给了四百万！
这份魄力，这份坦荡！
一瞬间，燕九心中那点不舍和计较，烟消云散。
“好！好小子！”
燕九一拍大腿，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这丹炉，是你的了！”
拿到丹炉，陈寻没有片刻耽搁，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将那尊金光灿灿的三兽首鎏金铜炉小心翼翼地安放在一间空房内。
他立刻翻出那本丹道古籍，找到了一个最基础的丹方——回春丹。
功效很简单：恢复内气，滋养肉身。
药材也都是些常见的品种，人参、黄精、茯苓、灵芝……
他直接打了个电话，让一家顶级药房以最快的速度。
将年份最好的药材送上门。
半小时后，药材齐备。
陈寻关上房门，开始了第一次炼丹。
按照丹书所载，他依次将药材投入丹炉。
然后催动体内内气，将其化为“丹火”，缓缓注入炉底。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砰！”
一声闷响，一股黑烟从炉顶的缝隙中冒出，带着一股浓浓的草木烧焦的糊味。
失败了。
陈寻打开炉盖一看，里面只剩下一堆黑乎乎的药渣。
“火候控制不对……”
他喃喃自语，并不气馁。
他清理丹炉，又取了一份药材，开始第二次尝试。
“砰！”
又失败了。这次是药材投放的顺序出了问题。
第三次……
第四次……
陈寻全神贯注，一次次总结经验。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对内气的控制，也变得越来越精细。
终于，在第五次尝试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当最后一味药材投入后，丹炉内不再是焦糊味。
陈寻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丹火的温度。
他能清晰地“看”到，炉内各种药材的精华在丹火的催化下。
正在缓缓融合，盘旋，凝聚……
一个小时后，药香达到顶峰。
陈寻猛地撤去丹火。
丹炉内，一枚龙眼大小、通体翠绿、散发着莹莹宝光的丹药，正静静地躺在炉底。
成功了！
陈寻又惊又喜，炼丹消耗了他几乎全部的内气。
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枚温热的回春丹取出，直接扔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涌入腹中，随即扩散至四肢百骸。
原本亏空的丹田，迅速被一股更加精纯、更加磅礴的内气所充满！
不止是恢复，甚至……还有精进！
“真的可以！”
陈寻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这丹炉，这丹方，都是真的！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名——风巡子！
没有犹豫，陈寻立刻拨通了风巡子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风巡子有气无力的声音。
“喂？哪位？”
“道长，是我，陈寻。”
“哦，陈小友啊……”
风巡子的声音依旧虚弱。
“有什么事吗？”
陈寻开门见山：
“道长，我找到了一尊可以炼丹的丹炉，而且，刚刚炼制出了一枚回春丹。”
电话那头过了足足五秒。
风巡子那带着剧烈颤抖和不敢置信的声音，才从听筒里炸响！
“小友！你说什么？！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天不绝我道门！天不绝我道门啊！”
风巡子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激动得语无伦次。
“小友！你在何处？老道我……不！你等着！你千万等着！”
“老道我这就去准备一份厚礼！亲自登门拜访！”
“我道门压箱底的炼丹秘术，还有几张上古丹方，一并给你！只求……只求小友日后，能为我道门开炉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