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武被程雪推着跨出小厨房时，鼻梁上的眼镜还蒙着层汤气。
他伸手去扶镜框，指尖却被唐婉的刀穗轻轻一勾——那抹绣着云纹的红穗子缠上他指节，像根会挠痒的小蛇，混着姜香的热气里，他听见唐婉轻笑：“弟弟走稳些，拍卖厅的地板可没外卖箱好踩。”
“谁踩不稳了？”林小武嘴硬，余光却瞥见程雪的警棍锁链正泛着幽蓝。
方才在厨房看到的细缝已裂开半指宽，金属外壳像活物般翻卷，露出里面流动的数据流，竟在半空中凝成条小蛇模样的锁链，蛇头吐着数据信子，发出机械音：“警队警告——东岛拍品含八岐神纹，建议立即启动净化程序。”
“雪姐这警棍...”林小武刚要问，苏雨欣的枪穗突然缠住他后颈。
玄铁枪穗凉丝丝的，带着点金属特有的冷意，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传来细微震动——是她握着长枪的手在轻颤，“东岛人把病毒藏进拍品了。”她声音清冷，眼尾却泛着点红，“方才扫描到神念波动，和三年前玄铁门禁地被破时的频率...一模一样。”
拍卖厅的喧哗突然撞进耳膜。
林小武推了推眼镜，汤气散后看清场内景象：水晶吊灯下，东岛来的拍卖师正举着镶满八岐神纹的青铜匣，台下坐着的“买家”们半阖着眼，眉心都浮着淡青色纹路——是被神念侵蚀的征兆。
“武哥的战术...”林小武舔了舔嘴唇，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检测到神念病毒浓度超标】的提示红得刺眼，“用关羽刀气探路！”他端起的汤碗突然泛起金光，是唐婉悄悄用刀鞘碰了碰碗沿——关家刀意顺着瓷胎渗进汤里，姜香里混进了点铁锈味，像极了关帝庙里那柄老刀的气息。
“弟弟倒是会借势。”唐婉的刀鞘“当”地敲在拍卖台边缘，红穗子一卷，竟把拍卖槌抢了过来，“关家规矩——武神拍品不许加神念。”她歪头冲林小武笑，眼尾的胭脂被金光映得发亮，“这槌子，姐姐帮你拿着。”
“玄铁说...”苏雨欣的长枪突然刺穿空气，枪尖挑着团青黑雾气——那是神宫真由美的投影残影，“弟弟该用孙武兵法算价。”她手腕轻旋，枪杆上的玄铁纹路亮起，“东岛人想拿病毒换信仰值？咱们算算，他们欠了多少‘利息’。”
老周的侦察背包“砰”地炸开道彩虹光。
林小武转头，就见死党正扒着门框举着仪器，额角沾着草屑——这小子方才肯定又趴地上调试设备了，“系统提示！武神共鸣度突破90%！东岛服务器撑不住十分钟！”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点破音的兴奋，“武哥，汤里的关帝香火快把他们神纹腌入味了！”
“腌入味？”林小武被逗得笑出声，系统面板却突然弹出条让他耳尖发烫的提示：【检测到三角恋浓度超标...建议现在就亲亲两位姐姐的枪穗和刀穗】。
他慌忙低头看汤碗，却正对上程雪似笑非笑的眼神——女警的战术镜滑下点，露出眼尾的弧度，“发什么呆？”她的警棍锁链突然绷直，数据小蛇“唰”地缠住青铜匣，“局子里的杀毒课管饱，东岛人发病毒？先过了雪姐这关。”
“武哥的反制——用关羽胡子当竞价符！”林小武突然抄起桌上的药锄。
这东西是系统刚具现的，木柄上还沾着点泥星子，他挥起锄头砸向拍卖台，“当”的一声，台面裂开道缝，从里面滚出串黑沉沉的珠子——每颗珠子里都困着条八岐蛇影。
弹幕瞬间炸了。
林小武的手机屏幕被“武神巨像开直播了！”“武哥的汤里到底放了多少好东西？”刷得几乎黑屏。
程雪的战术镜突然扫出串加密数据，她挑了挑眉：“东岛武迷在刷‘神农汤配方’——他们的神念网要崩了，现在满世界找解药呢。”
“真由美在后台发痒痒粉！”苏雨欣的枪尖突然挑起道虚影——是个穿白大褂的老头，正往数据流里撒着金粉，“这是神农医道的净化术？”她转头看林小武，眼神里的清冷褪了些，多了点探究，“弟弟什么时候把医道也练到这份上了？”
“婉姐的刀法说...”唐婉突然拽住他手腕。
她的刀穗缠得更紧了些，带着点温热的触感，“弟弟该用煎蛋汤当竞价保证金。”她举着拍卖槌晃了晃，“你看台下那些东岛人，闻着汤味眼睛都直了——他们的神念要靠信仰维持，现在馋你的汤，信仰值可不就往咱们这儿流？”
林小武突然被三只手按在拍卖台上。
程雪的警棍抵着他后腰，苏雨欣的枪穗勾着他衣领，唐婉的刀鞘托着他下巴，三个人的体温隔着布料渗进来，混着汤的热气，让他有点发晕。
“武哥的汤...”程雪咬着唇笑，战术镜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三碗见效！”
“我的神纹...全被关羽胡子腌了！”神宫真由美的投影突然炸开。
青黑雾气里传来尖叫，八颗血色眼珠“噼啪”爆成碎片，“你们...你们怎么可能破解神念病毒——”
系统提示音在林小武耳边炸响：“神农医道解锁‘武道拍卖’——检测到东岛神念病毒彻底清除。”老周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蜂鸣，他举着设备冲进来：“共鸣度99%！东岛服务器要爆了！”
拍卖厅突然安静下来。
那些原本半阖着眼的“买家”纷纷抬头，眉心的青纹褪成淡粉——是被神农汤的药气净化了。
有人试探着举起手：“我...我想出高价买神农汤配方。”“加我一个！”“我们东岛武道盟想和武神直播联盟合作！”
林小武被闹得直揉耳朵，一抬头却撞进唐婉的视线。
她不知何时换了身改良旗袍，月白缎子上绣着关帝刀纹，袖口处用金线锁了边。
见他看来，她冲他眨眨眼，抬手整理袖口——那抹金线突然泛起微光，像有什么活物在缎子下爬动。
“婉姐，你这袖口...”林小武刚要问，程雪的警棍突然“叮”地敲在他脑门上：“想什么呢？”她歪头指了指台下举着手机的人群，“东岛人要签合作协议，武哥的配送范围...该扩展到东岛了吧？”
林小武摸着被敲的额头笑，目光却又飘回唐婉的袖口。
金线在灯光下流转，隐约能看见里面缠着根红穗子——和她刀穗上的纹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