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总顿了顿,特意加重语气:“据我所知,那暴王和云家还有旧仇,它这次去,可不是为了交易。”
作为竞争对手,飞皇科技公司将云家的情况调查的相当清楚。
刘华心里“咯噔”一下,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茶杯。
暴王的实力远胜阴王,若是它也掺和进来,云天佑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两位妖王后期强者,就算严鸿文校长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将其彻底镇压。
要知道,蓝星的妖王可都是皇品血脉,战力不可小觑。
刘华表面依旧不为所动,强装镇定地反驳:
“哼,太行山的妖兽势力里,仇视人族的也就四位,就算它们全部赶来,也不足为惧。
更何况,蜀都基地附近可不是它们的地盘。”
“刘董可真会给自己找信心。”应总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太行山长期有盘古军团坐镇,当然能镇压那几支妖族。
可你别忘了,蜀都外面的几支军团各有任务,根本没法分兵处理这事。”
刘华不想再跟他纠缠,直接下了逐客令:“收购的事就免谈了。如果应总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应总也不恼,慢悠悠地站起来,伸手整理了一下西装衣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好,我就等着刘董改变主意。
希望到时候,贵公司还能值 70%的估值。”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留下刘华一人在办公室里,脸色愈发凝重。
应总离开还没十分钟,办公室门就被轻轻推开,业务部的几位骨干销售鱼贯而入。
为首的正是销冠兼业务部经理叶哺闻。
几人站在办公桌前,神色各异,有的低头攥着衣角,有的眼神闪躲,气氛透着几分尴尬。
“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刘华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向他们。
他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大概猜到了几人的来意。
“刘董,我们是来辞职的。”叶哺闻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语气还算镇定。
说着便将一份签好字的辞职信推到刘华面前,纸张边缘被他攥得有些发皱。
刘华的目光落在辞职信上,又扫过旁边几位低着头的骨干,眉头微微蹙起:
“你们也是来辞职的?”
“是的,刘董……”
其他几人声音压得很低,纷纷点头,脸上满是不自然,有的甚至不敢抬头看刘华的眼睛。
刘华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叶哺闻他是看着长大的,当年叶哺闻刚毕业,连基本的销售流程都不懂,是刘华手把手带他入门。
叶哺闻没钱租房,刘华就把自己合租屋的卧室腾出来给他住,自己蜷在客厅的沙发上凑活了大半年。
那时候公司刚起步,刘华自己也一穷二白,住处也是和陌生人合租的,但他却从没亏待过这个“徒弟”。
后来公司发展起来,刘华不仅给了叶哺闻干股,还帮他在蜀都基地买了房,待他早已超出了普通上下级的情分。
叶哺闻在公司,可谓是三大股东之下的第一元老。
甚至二股东江大为说话也未必有他好使。
如今叶哺闻要离职,他不是不能理解。
可他偏偏选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候,还带着其他骨干一起走。
刘华不用想也知道,叶哺闻肯定早就找好了下家。
甚至是把这些骨干当成了自己去新公司的“投名状”。
云天佑出事还不到半天,人心就散成这样。
刘华又看向叶哺闻身后这几张熟悉的面孔,这些人如今都不敢与他对视。
他想起自己平日里待他们如同兄弟,有好处从不独享,心里又酸又涩,再多的话到了嘴边也成了疲惫的叹息。
刘华摆了摆手,声音透着几分沙哑:“这种事,你们去找人事主管就行,按流程办吧。”
“谢刘董!”叶哺闻听到这话,脸上瞬间露出喜色。
先前的尴尬一扫而空,连声道谢后,便带着几人匆匆离开,脚步轻快得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办公室里只剩下刘华一人,他靠在椅背上,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
他拨通了九剑圣地教务处的电话:“你好……”
“我是……”
“云天佑的事情,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这公司我可以不要,但天佑一定要赎回来……”
“好,好,有消息了通知我……”
……
几人刚走出刘华的办公室,走廊里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一旁的中年男人老王突然停下脚步,声音低沉地开口:
“叶经理,我们这时候走,是不是太落井下石了?
当年我老婆得白血病要动手术,家里凑不出钱,是刘董直接预支了三十万给我,才救了我老婆一命……”
他说着,眼神里满是愧疚,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老王,那三十万是白给你的吗?”叶哺闻猛地转头看他,语气带着几分不屑,打断了他的话。
老王瞬间沉默了,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叶哺闻见状,语气更显咄咄逼人,上前一步追问道:
“后来你没还上这笔钱吗?你欠他什么了?
这些年你跑业务、拉订单,给公司赚的钱还少吗?
公司能有今天的规模,难道不是我们这群牛马没日没夜干出来的?
他刘华能有今天,难道不是靠剥削我们得来的吗?
别总把一点小恩小惠挂在嘴边,贱不贱?你是先天牛马圣体吗?”
“可是……”老王还想辩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脸上的愧疚更浓了。
“没什么可是的!”叶哺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声音提高了几分:
“老王你记住,你每个月拿的工资,都是你应得的报酬。
你为公司创造的价值,早就超过了你拿到的工资,不然公司凭什么白白养着你?
让公司亏本的员工,早就被优化掉了,我们这些剩下的都是能被压榨出油水的。”
“当年公司也不富裕,我后来才知道,那三十万,刘董还向朋友借了一部分……”老王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