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颂宁打开门时,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被走廊上的白炽灯闪了一下眼睛。
她使劲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人。
“睡着了?”项昀低声问她。
徐颂宁声音闷闷,点了点头,“嗯。”
项昀是来还杯子的,没想到自己还打扰了她的睡眠。
视线往下一瞥,他才发现徐颂宁没有穿鞋,是光着脚走出来的。
“你的鞋呢?”
“鞋?”
她回头去找鞋,在客厅绕了一圈,险些撞到茶几,被项昀先一步捞了回来。
见她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项昀叹了一口气,把人打横抱起,放到了沙发上坐着,鞋子就在沙发边上。
他勾着鞋子放到她脚边,轻声哄她,“穿上。”
徐颂宁一脸没睡醒的表情,两只脚随便在地上踩,这穿进鞋子的随机性也太大了。
项昀半蹲下身,捉住了她的脚踝,在地上踩了半天,脚踝摸起来凉凉的。
他抬头看徐颂宁的时候,徐颂宁也在垂着头看她,只是一个人眼神炽热,一个人迷迷糊糊,那眼皮千斤重,随时都要黏上。
项昀心想,如果门外的不是自己,那她这个状态开门,岂不是要碰到坏人了?
他语气一沉,握着她的脚踝,帮她穿鞋,“以后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徐颂宁听不懂,只觉得困,恨不得立马睡着。
她踢掉刚刚穿上的鞋子,躺到沙发上,脸朝着靠背的方向,整个人蜷缩起来。
这样睡着会感冒。
项昀叹气,把人抱回了房间。
徐颂宁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灯,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浅色系的四件套,白色的床头柜,床头柜上放置着自己送的扩香石。
项昀很满意,往扩香石杯子里倒入了一滴香精。
做完这一切,他去关小灯。
一个相框摆在小灯开关边上,项昀无意窥视别人的隐私,但照片太显眼,里面的人他又很熟悉。
照片里是徐颂宁和妈妈,照片有一道斜折痕,没折去的部分,露出了一件中年男人常穿的格子衬衫。
项昀猜到了什么,把相框放回了原处,低头看去,徐颂宁温柔的眉眼在小灯的照耀下,柔和又安详。
“晚安。”
徐颂宁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摸着手机按掉了闹钟。
她趴在枕头上醒神,足足十分钟才重新抬起头来,环顾一眼四周,她怎么睡到床上了?
她揉了揉脑袋,仔细回想,昨晚好像是睡在沙发上的啊,谁把她弄床上了?难道是半夜自己梦游,迷迷糊糊躺回床上了?
嘴里叼着一根牙刷,从浴室晃到了客厅,路过餐桌时,她脚下一顿,脑子突然清醒过来。
桌上有个杯子!是她给项昀送去蜂蜜水的杯子。
牙刷差点从嘴里掉出来,她捏着牙刷,使劲想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迷迷糊糊记得项昀来敲门,后面的事她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了,好像是有人把自己抱到床上去的,那个人只能是项昀了。
想到这儿,徐颂宁有些得意,刷牙的动作也更轻快了。
她拿着手机给项昀发消息,“昀哥,昨天你来过?”
项昀晚上才给她回消息。
项昀:刚落地,来过,你不记得了?
徐颂宁摘下耳机,套在脖子上,躺在休息室的靠椅上,手指翻飞回消息。
徐颂宁:是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看到杯子才想起来,你好像来敲门了
项昀:下次睡着了,就不要开门了,很危险
徐颂宁:很危险吗?我昨天非礼你啦?
项昀:没有
徐颂宁:那你非礼我了?
项昀:……不可能
徐颂宁:哈哈哈哈哈哈,那谁把我抱床上的?
项昀好一会儿才回复。
项昀:那让你躺地上睡?
徐颂宁:睡地上??
徐颂宁瞪大了眼睛,努力回想,不会吧?自己不会真躺地上睡了吧?那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她的脸刷地就红了,捧着脸内心尖叫:不是吧!这么丢脸的事,自己都做了吗?这都没喝酒啊!
项昀:逗你的
徐颂宁:!!!昀哥,你学坏了
徐颂宁发了个猫猫打屁股的表情包过去,项昀回了个问号。
“哈哈哈哈。”她看着聊天记录兀自笑起来,收起了手机。
徐颂宁掐指算了算时间,周荞快拆石膏了,不知道周老板恢复得怎么样,自力更生的能力有没有好一点?
很久没查岗了,徐颂宁打算来个突然袭击,周荞最好没有背着她偷偷喝酒,不然她非把人教训一顿。
开上自己车,徐颂宁往酒吧驶去,酒吧外停了一排好车,徐颂宁和路小萌有专属车位,虽然路小萌暂时还用不上。
徐颂宁轻松地把车停进去,随意扫了一眼停着的车,突然发现了一辆黑色机车停在外围。
这机车瞧着熟悉,像是某个故人的车,看来有人比自己还早到啊。
徐颂宁迈进酒吧,视线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来往的服务生都认识她,和她打招呼。
她随手招了一个小男生过来,“周老板呢?”
“老板去盘酒了。”小男生乖乖回答。
徐颂宁皱眉,表示怀疑,“盘酒?有人跟着她吗?安不安全?她真不是去喝酒的?”
小男生呲牙笑,“到处都是眼线呢,老板喝不着酒,而且有个小哥天天盯着她,她连帅哥都看不了啦。盘酒也是小哥跟着去的,不然我们哪里敢再让老板一个人去盘酒啊。”
徐颂宁挑眉,心里跟明镜似的,“哦?小哥来几天了?”
“来了三天了,老板不让他上楼,他就在天天在楼下盯着,跟鬼似的,老板去哪儿他跟去哪儿,要不是老板纵容着,早被保安扔出去了。”小男生吐槽。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徐颂宁挥挥手,绕过小男生去酒库找人。
知道秦游跟着她,徐颂宁也没那么大张旗鼓地出现,反而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摸到了酒库附近。
远远的,她就看到酒库的门大开,周荞站在梯子上,手上拿着文件,一边核对数量,一边嘴里说着什么话。
梯子旁站着一个人,两只手稳稳地握住梯子。
大门把那人的身影挡了大半,徐颂宁却认出了他,这不是秦游还能是谁呢?
这都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啦。
徐颂宁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酒库里的两人,没有前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