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陆陈氏和谢知琰站在牢房里,盯着杨牢头把谢知珩带出来。
杨牢头故意磨蹭了时间,眼神一直往外望去。
“杨牢头,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点把他给我扔去死牢!”
陆陈氏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口鼻,一脸嫌弃的催促着杨牢头。
谢知琰冷眼看向杨牢头,转而向陆陈氏拱手,“夫人,莫非这牢头被谢知珩给贿赂了?”
杨牢头瞪着谢知琰,“这位公子可莫乱说,说出来的话可是需要有证据的!不就是想早日对里面这位犯人下手嘛,何苦说得自己那么无私!”
“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仇人,有什么大恨!”
杨牢头不屑地瞟了谢知琰一眼,心下却知道,他能做的仅限于此了,他也无法拿自己的前途给谢知珩打抱不平,毕竟他一家老小都靠他这个牢头赚工钱。
杨牢头暗暗叹了口气,以为谢知珩已经没有办法救了,无奈之下打开牢房门,给谢知珩套上刑具。
谢知珩配合的伸手,悄声的跟杨牢头说,“杨牢头,谢谢你多日来的照顾,无需为我担心。”
杨牢头扫了一眼,“唉,谢公子,我能做的仅止于此了,之后,就看谢公子造化了。”
“无事,我懂。带我过去吧。”
杨牢头锁上刑具,拉着谢知珩的锁链,往牢房外走。
谢知珩走到谢知琰和陆陈氏面前,冷冷一笑,“知府夫人,谢知琰,你们以为你们可以一手遮天?”
谢知琰气急败坏的想要揍谢知珩,陆陈氏扬手拦住,“跟一个犯人动手,你也不嫌晦气!”
陆陈氏转向谢知珩,冷哼一声,“在这南陵府,我就可以一手遮天!不信,你就瞧瞧!”
谢知珩冷嘲一笑,正打算说话,牢房口传来一声怒喝声。
“是吗?我竟不知我大齐朝的律法是一个知府夫人说了算!”
两排侍卫持剑迅速跑进来,两边呈包围式围着陆陈氏,谢知珩、谢知琰和杨牢头。
杨牢头暗暗的拽着谢知珩,点了点谢知珩手心,谢公子,看来救你的人来了。
谢知珩却迷惘的看向侍卫和来人,他心里感觉,这些人自己似乎不认识。
而且刚刚说话之人,貌似也不像是孟老太傅的声音。
谢知珩思索时,秦元忠带着苏璃月走了进来,苏璃月一看到谢知珩被套上了刑具和锁链,着急地小跑上前。
苏璃月拽着锁链,“夫君,为什么要给你带上锁链啊?快打开啊!”
陆陈氏丝毫不慌,拦住杨牢头,斜斜地瞟了一眼苏璃月,“你说打开就打开?你以为我知府大牢是你家开的?”
秦元忠呵呵扯了扯嘴角,“这位想必就是知府夫人吧!我大齐朝律例,可没有后院夫人代替官员行使官威的!”
秦元忠扬扬手,“来啊!给谢公子卸刑具!即日升堂重审此案!”
陆陈氏此时还不知秦元忠的身份,只想跟秦元忠硬杠,“我看谁敢!你是谁?居然敢在我南陵府放肆!敢插手我南陵府案件!”
两旁的侍卫中一个侍卫首领恭敬地对着秦元忠行礼,“此乃陛下亲封,代陛下巡查的,八府巡按秦元忠秦大人!”
陆陈氏听到秦元忠的名字,身子摇晃了一下,她听陆知府前几日提过,京城派了一个八府巡按下来巡查,自家知府夫君才提点过自己,让自己今日不要做错事,以免被巡按大人查出来。
她以为谢知珩只是一个破落户,不会有达官贵人为他出面,才敢对他下手!
为何现在八府巡按为了他的案子亲自来查案了!他到底有什么后台!
陆陈氏舒缓几口气,扬起笑脸,“秦大人,是吧?这本就是我南陵府的一桩小案件,哪里能麻烦巡按大人亲自审理,不如这样,本夫人亲自邀请秦大人去知府一坐?我夫君早就想与秦大人把酒言欢。”
秦元忠看陆陈氏胆子的确够大,自己亮明了身份,她居然还敢顾左右而言他。
“等案件办完,本官自然会前去知府府衙会见陆知府。”
秦元忠转向杨牢头,“怎么?本官说的话不好使?卸掉谢公子的刑具和锁链,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重新审理此案!”
谢知琰眼看就快可以整治谢知珩了,却被这突如其来冒出来的秦元忠打断,他愤恨不已。
“不可以!他乃重犯!就算大人是八府巡按,也不能枉顾律法!”
谢知琰急急的拉了拉陆陈氏袖角,陆陈氏甩开,威胁的双眼瞪向秦元忠。
“秦大人,你今日一定要与我为难么?我父亲陈侯爷如今可是太子爷身边的红人!”
秦元忠轻蔑地看了一眼陆陈氏,拱手朝着上方,“本官身为八府巡按,有冤屈自然就该管!莫说是太子爷,就算说到太后娘娘跟前,太后娘娘也只会说本官为官清廉!”
秦元忠似乎耐性已经被磨灭,直接摆起巡按架子,“侍卫首领何在?”
“属下在!”
“卸刑具!解锁链!”
“是!大人!”
侍卫首领一把拽过杨牢头手中的钥匙,打开了谢知珩的锁链和刑具。
陆陈氏气疯了,指着秦元忠的手颤抖着,“你,你,你竟敢拿太后娘娘压我!”
“夫人请慎言!”
陆知府急急忙忙地从牢房门口跑进来,拉下陆陈氏的手,安抚地拍了拍陆陈氏。
陆知府转向秦元忠,给秦元忠行礼,“秦大人,是下官没有管理好内宅,让大人见笑了。”
秦元忠冷冷地呵呵一笑,“哟,原来陆知府陆大人知道啊?我以为是陆夫人一意孤行,狐假虎威呢!”
陆知府低着头默然不语赔着笑,秦元忠不愿再说,对着苏璃月和谢知珩邀请姿态。
“苏娘子,谢公子,请上公堂,本官现在就重审此案!”
苏璃月搀扶着谢知珩往外走,“秦大人,多谢您。”
“夫君,慢点。我扶着你。”
苏璃月和谢知珩走出牢房,秦元忠扫了一眼陆知府和陆陈氏,冷哼一声,衣袖一甩,带着侍卫一起出了牢房。
陆陈氏慌乱地攥着陆知府的手臂,“夫君,这可如何是好?八府巡按为何会来管我南陵府之事?”
陆知府安抚地拍了拍陆陈氏的手背,瞧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夫人且莫担心,为夫会保护好你的。”
众人都说陆知府为官清正,却内债不清,其实陆新才自个知道,他只是深觉对不住夫人,觉得夫人跟着他吃了太多苦,所以夫人做的那些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过多地去苛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