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这位同志不小心用行李撞了你嘛……”
人群的私语打量令男人涨红了脸,这句话就这么吼出来了,树上的鸟儿都吓的了换个枝头,人群瞬间一静,随后又‘哄’地一下闹了起来。
“干什么呢?都吵吵什么?”,一个戴着眼镜青年人走出来了,他没好气看着这吵闹的源头。
那位女同志的眼眶又是一红,眼泪要掉不掉的挂在脸上。
刘珂才没这个好心给他们发挥呢,她先一步的开口:“是这样的,刚刚这位女同志不小心撞了我一把,我那会儿疼懵了,就傻站着没有回话。这位男同志可能觉得我没第一时间回话原谅,就看不过眼说了我几句。”
“你……”,男人用手指着刘珂,气的半响儿说不出话。
嘿,做戏谁不会啊。
刘珂眼圈也跟着红了,哽咽的对着公社人员说:“我一开始以为这位男同志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想着可能是认识,才会帮女同志出头。”
她抹了把泪,又接着说:“也怪我,这伤着就伤着了,何必跟非要人一句道歉,现在弄得大家都不开心,是我不好。”
别看她说的可怜,但语速可不慢,一点插缝的机会也没给人留。
“是我不好,耽误了大家的事情,我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说完,她还鞠一躬,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的小白花。
嘿嘿,吃到瓜啦,吃到瓜啦!胡盼儿仿佛瓜田里的猹,高兴的眼睛直放亮,这个穿越还不算太差,起码是穿到书里,可以知道事情的走向,也是个了不得的金手指呀!做人嘛,总不能太贪心啦~
眼镜儿来也只是嫌闹腾,想结束纷争,没想到还得充当回判官,事儿这么多,还挣着给他找这麻烦。
他黑着张脸看向男人:“她说的都是真的?”
“是,但是……”
男人自是想接着告状,可这也得眼镜愿意听啊。
他手一摆,就盖棺下定。
“快给人家赔不是,你这个大老爷们,一天天的净欺负女人了。还有你,撞倒人家也不知道道歉,整这么些幺蛾子。”
刘珂三人的斗法,孟文州是看了个全场。
啧,这女人间的斗法,男的瞎掺和做什么,脑子还不好,真是当枪都嫌钝。
……
风吹的泠冽,像一把钝刀,刮的人生疼。一般人是不愿意在外头闲逛的,除非有事儿。
供销社的街头,一只手倏地一下搭到了长孙卫肩头。
“等人呢?”
回头是青年人的一张笑脸,他身着蓝衣,臂膀上还系着个红带子。
“没,随便转转。”,长孙卫不留痕迹的退了一步,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大前门。
青年人的眼瞬间亮了,他先是把手在身上蹭了一下,随后才小心的将烟支接过,脸上的笑是怎么也掩不住,看起来灿烂的很。
“最近局里……”
话一带,青年人就忘了之前说的什么,闻着烟丝味儿附和着长孙卫说:“可不就是……”
两人就这么边说边走,离开街头时秋风还在打着摆儿,枝叶跟着卷个不停。
长孙卫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内里却是惊骇的海浪滔天。这是怎么了?不当班不当值,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这儿哪有什么?
公孙卫迷茫的时候,不远千里的孟文州也在怀疑人生。
这、这怎么就这么寸呢!
他看着几人,脑袋直抽抽,这一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寿春叔显然是见多识实广了,他看着这对明显不和的男女,脸上半分惊讶,只敲了敲烟锅就站了起来。
“来了啊?那快上车吧,这天阴沉沉的,说不好会下雨。”
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就降服了众人。
刘柯是第一个跳上车的,胡盘儿紧跟其后。吵架这件事吧,谁输了谁尴尬,谁输了谁气不顺。
反正已经赢了的刘柯是大度的很,一点跟人计较的样子都无。
牛车较来时走的更慢了,晃晃悠悠的,偶尔碰到土坷垃会顿上一顿,车轮‘吱吱呀呀’的,听的让人难免不忍。
“城里人就是讲究,下个乡带这么多东西,也不怕闪着了。”,寿春叔看着吃力的老牛,有些不忿。
“大爷,我们这是响应号召前来下乡支援广大群众的,你咋能这么说话了。”
啧,这个叫关江的还真是个不服哥,跟谁都要犟上一犟,刘柯撇了撇嘴。真是个脑子不好的傻子,还没进村就得罪老乡,这是想人给你穿小鞋?
“成,那你们下去吧。”
话一出,大家就急了,关江更是气愤:“凭什么叫我们下去,你这是公报私仇!”
“不是你说,你是来支援的啊,我们这牛年纪也大了,可驼不住你们这么多人,行李放着就算了,人都给我下去走。”
纷纷怨起了这个不长脑的。
“大爷,您别生气,他不会说话,我们给您赔不是。”
“是啊,您也说了,这天不好,咱们得抓紧点时间。我们这人生地不熟的,跟在后头更是耽误。”,刘柯一边说,一边往大爷手里塞东西,企图平息这场无用的战争。
孟文州就这么冷眼旁观着,谁也不骗帮,端坐着一边儿不说话。
由着知情向寿春叔拿东西赔罪。
乖乖,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佬啊,果然沉得住气。
胡盼儿自集合起,就时不时的打量孟文州。
这可是书中的大佬啊,草根出身,一步一步将商业王国做大,这成就可是连开了金手指的重生女主都没能达到的啊。
她自认为自己藏的很好,看的很隐蔽。
同行的刘柯都看到了眼里,这大佬还挺吸引小姑娘的,不过都没用,人有老婆了,还恩爱很。
天又暗了些,风叫的更为骇人,远处的云又往下压了压。
怕不是要下雨?
孟文州见寿春叔得了好,又瞅了瞅远处的云,这才开口找起了台阶:“叔儿,这都是刚离家的年轻人,心里正慌着呢,你这玩笑话他们哪听得出来,这不好坏当成坏话听了,都是误会。”
寿春叔顺着台阶哼哼了两句,就重新架起牛车往回赶,嘴里还不断的数落着:“哼,这些城里娃娃就是没意思,话音儿都听不出。”
完了还摆了摆头:“以后地头的那些把势可怎么办哦。”
这回来的还真没省油的灯,其中一名男知青赶在关江张嘴之前就捂着了他的嘴。
可真是人才辈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