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灌入鼻腔,江时茶在剧痛中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海滩,夕阳将海浪染成血色。
不远处的天空,玄色长衣的男人御剑飞行,渐渐远离。
腹部很疼,007赶紧给江时茶开了痛觉屏蔽。
江时茶这才低头,发现自己的腹部被人捅了一刀,匕首还插在腹部没有拔出去,鲜血浸透了她的素白长裙,在夕阳下晕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江时茶轻轻握住匕首柄,忽然笑出了声。
那张漂亮却有些苍白的脸在夕阳下漂亮的不似凡人,星星点点的鲜血在瓷白的肌肤上十分显眼,显出几分糜烂,像枯萎的花朵。
任谁看见了她此时的模样,都会忍不住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起码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是这么想的。
那个普通的渔女,被丈夫抛弃的渔女,竟然这么好看。
之前就算注意到她,但也不会主动和她讲话的少年郎,此时的目光却狠狠的盯在她身上。
江时茶转身,纤长睫毛颤抖了下,“这个世界看来不简单。”
“姑娘!你受伤了!”
少年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却在距离她三尺处猛地停住。
他盯着那把没入腹部的匕首,喉结滚动,“我、我去找大夫......”
江时茶抬起头,看着这个面容俊秀,穿着锦衣的男子,点了点头。
“有劳你了。”
因为失血过多,她的声音有些虚弱,甜软带着点清冷的尾音,像沾了蜜的冰刃,轻轻刮过少年郎的耳膜。
他呼吸一滞,耳尖瞬间染上薄红,竟有些手足无措。
“不、不麻烦!姑娘稍等,我很快回来!”
少年转身就要跑,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他猛地回头,只见江时茶踉跄了一下,素白裙摆被海风掀起,露出纤细的脚踝,整个人摇摇欲坠。
“姑娘!”
他几乎是本能地冲回去,一把扶住她的肩膀。
触手的肌肤冰凉柔软,却让他指尖发烫。
江时茶顺势靠在他怀里,睫毛低垂,唇色苍白,声音轻得几乎被海浪吞没:“......我有些站不住了。”
虽然小7帮她屏蔽了痛觉,但失血过多还是让她身体过度虚弱。
少年浑身僵硬,心跳如擂鼓。
他从未和女子靠得这样近,更别提是这样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姑娘。
虽然昨天他还坐在马车上,嘲讽过她。
“我、我背你!”他结结巴巴地说,耳根红得滴血。
江时茶轻轻抬眼,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好啊。”
有免费的体力工,为什么不用呢?
她温顺地伏在他背上,手臂虚虚环住他的脖颈。
少年浑身绷紧,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颠到她。
海风拂过,她发间的幽香萦绕在他鼻尖,像是某种蛊惑人心的毒。
“你叫什么名字?”她在他耳边轻声问。
“裴、裴玉。”他声音发紧。
脑子晕乎乎的他根本没考虑到江时茶为什么会问自己的名字,只是红着脸乖乖回答。
从没做过体力活的裴家小公子硬是把人从码头背到了医馆,后背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
江时茶靠在他肩上,能清晰地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和喘息。
今天是天剑宗对外招收弟子的日子,所以并未见人,只有零星几个商贩在收拾货物。
天剑宗是天下第一宗门,坐落在属水南镇,远离尘世。
要说为什么裴玉没有去天剑宗,那是因为他对修仙不感兴趣,裴家也没有逼他太紧,毕竟裴家大公子已经是天剑宗的大弟子了。
医馆内
老大夫旁的女弟子为江时茶包扎好伤口,红着脸打量这位足以倾城倾国的女子。
皮肤白的发光,桃花眼没什么精神的垂着,纤长睫毛遮住了眼睑,鼻子高挺小巧,唇瓣粉嫩,有些苍白,那一头棕色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腰后,衬得那张精致小脸越发的小。
裴玉站在里屋门外,心跳如鼓。
原本他是来码头散心的,却没想到会遇见这样一位绝色佳人。
他想起昨日在马车上的刻薄言语,此刻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公子...”女弟子推门出来,脸颊还带着红晕,“那位姑娘说要见您。”
裴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只见江时茶半靠在床榻上,素白的衣衫衬得她越发脆弱。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比画本里的仙女还要漂亮。
“裴公子。”她轻声唤道,声音像羽毛般轻柔,“多谢相救。”
裴玉手足无措地站在床前,“姑、姑娘不必客气...”
“那个,我再给你背回去吧?”
他显然是忘了可以用马车将江时茶送回去了。
江时茶看着他身上穿的的锦衣华服,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虚弱,“不过...”她指了指窗外,“裴公子不如雇辆马车?”
裴玉这才如梦初醒,耳根瞬间红透。
他竟然忘了自己可以雇马车,裴玉啊裴玉,你真是没出息,平常极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变蠢了呢?
江时茶此时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等回到原主的住处,她得赶快接收记忆。
原主的伤口,应该是那位玄色长衣的男子刺的。
江时茶缓步走到窗前,素白的手指轻轻搭在窗棂上。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衬得她整个人如琉璃般易碎又夺目。
裴玉看得有些出神,直到江时茶轻咳一声才回过神来,“我、我这就去雇马车!”
坐在马车上,江时茶假寐,实则在接收记忆。
闻着少女身上馨甜的玫瑰香气,裴玉忍不住离她近了些。
看着渐渐恢复气色的脸,裴玉忍不住伸出了手,他的手仿佛被蛊惑到了般,直直的往瓷白的脸上摸。
就在即将摸到时,江时茶突然睁开了雾蒙蒙的眼睛。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直直望进裴玉心底,惊得他慌忙缩回手,耳根红得几乎滴血。
“裴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裴玉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膛。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如此唐突之举,更没想到会被当场抓包。
但江时茶此时并不想和他计较,她更在意的是脑海里原主的记忆和这个世界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