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铃兰她倒在血泊里,雨水不停的落在她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秦言的模样,却见他脸上带伤,心疼不已,她想要说话,一张口却拼命的吐出大口鲜血,嘴角被血侵染,
她抬起手来,想要摸一下秦言的脸,嘶哑着声音说道:
“啊言,你要好好的长大,你......好好的......学习,找机会离开秦家,对不起,妈妈不能陪我们啊言了,你一定要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知......道吗!”
说完,最后一句话,手滑落,她的眼睛永远的闭上。
“不,妈,妈,你别走,他们都欺负我,他们不给我饭吃,他们把我当狗养啊,他们说要把我当狗养啊!”
秦言脑子嗡嗡的,耳朵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周遭好似被隔开了般。
“啊啊!!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啊!要死带我一起死啊!”
血好多,好多血啊!
妈妈单薄的身子,衣裙被血染红,他想要捂住血不让它流出来,这样就不会死了,可是他要捂哪里,哪里都是血。
浓郁的腥味混着难闻的味道不停的钻进他鼻尖。
周围乱糟糟的,远处有刺耳的喇叭声和笛声,雨声凌乱,风声嘶吼。
嘈杂的人群里,仿佛有人在喊,
“我的天啊,救护车,叫救护车,”
“报警了吗?那卡车司机呢?”
“这小孩真可怜啊,这是被打了吗?一身是伤。”
“我认得他们,是这里的,他们好像是单亲家庭,听说孩子他爹早早死了,这孩子现在又没 了妈妈,这以后可怎么过啊!”
.......
等救护车赶来时,她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秦言跟着去了医院,他还抱有期待,他呆呆的站在那里,跟个提线木偶般,眼睛里没有了光。
可是,手术灯刚亮起,又熄灭了,等待他的是死亡通知书,以及他爸爸秦志远虚伪的嘴脸,他悲伤的走过来,带着眼镜,嘴角下压,秦志远想要带他回家。
“秦言,没事,你还有爸爸,跟我回家。”
他不想回去了,他要听妈妈的话,好好长大,好好学习,要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于是他逃了出去。
后来,他才知道,他妈妈的死是他们策划的结果,想要他老老实实的待在秦家,成为他们的玩具,亦或者是为了让这恶心的血脉,不会流落在外。
可是真脏啊!
脏到他把血放干了,换了血才好受点。
他又饿又累的蜷缩在某个小区楼下,身上又冷又热的昏死了过去。
“醒醒,你怎么了?你发烧了。”林玥摸着他的额头,关心的问道。
秦言他睁眼,就见林玥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脸色担忧的望着他,好像他妈妈,“妈妈,你来接我了吗?”
等他再醒来,他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林玥坐在床边睡着了。
林玥醒来,就见秦言睁着黢黑的眼睛盯自己看,于是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里?你的家人呢?”
秦言摇了摇头,不语。
“你是不是和他们吵架了,离家出走?我爸爸经常不来看我,也不让我和妈妈见面,他们还有了一个新的女儿,不怎么管我,只会偶尔来看我。”
“可是没关系,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他们生我的时候,有问过我的同意吗?生下来就不管我,所以我也不要他们。”林玥蹙着瘪着嘴,眼神低落,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倔强的仰着头。
“所以,你也别太难过,他们不喜欢你,并不是你不好,是他们不好,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秦言震惊的望着面前的女孩子,她应该比他还小吧,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通透而坚韧。
他以为林玥也是私生女,跟他一样不受宠爱,还没妈妈,爸爸又不喜欢她,瞬间就和她共情了,原来她也是私生女啊!
他内心竟莫名的有些平衡了。
短暂的沉默后,秦言低着头,泪水吧嗒吧嗒落下。垂眸说道,倔强的抬手将泪水朝上擦拭,
“我,没妈妈了,我妈妈今天死了。”
“虽然这是很伤心的事,可是你今天又多了一个朋友,那就是我了,你妈妈在天上看到你,也不希望你过得不开心,对吧?”林玥笑容温和,此时的她跟个小太阳一般,温暖可爱,笑起来眼睛跟月牙一般。
“他们说,我是私生子,不配当他们的家人,还不如死在外面,嫌我脏。”
“你不脏,脏的是他们,他们没资格决定你的人生,家人是相互的,他们也不配当你的家人。”林玥拉着秦言的手,轻声说道。
这一刻,他们两个孤独的灵魂碰撞,他们是独立的,不是谁的女儿,儿子,他们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能断定他们就该是什么人。
这一番话,立刻温暖了秦言那颗卑微和敏感的心灵,后来他靠着这一回忆,艰难的度过那漫长而潮湿,黑暗冰冷的岁月,没有人知道,他那黑暗而卑劣的人生,有那么两盏灯,一盏是他妈妈,早就熄灭了,一盏是林玥,还微弱的亮着光,他拼命要捉住。
思绪回笼,秦言勾唇轻笑,这一次,这盏灯,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熄灭。
可是,妈妈啊!
他像野草般努力生长,像攀枝花般肆意张扬的开花,拼命攀爬,拼命汲取养分,拼命想要靠近太阳,想要当妈妈口中对社会有用的人,可是,妈妈,怎么办呢!
总有人要将我扼杀在那黑暗的角落里,将我那仅存的一丝丝良善给剥夺,将希望摧残,当我挣脱出黑暗,那将是他们的噩梦呢!
呵呵呵呵呵!!
我终究没成为善良的人呢!呵呵!
黎明来不来无所谓了,我将捉住我的月亮,在黑暗里前行。
保镖们上来,将秦言救了出来,他脸色惨白,一条腿被砸得血肉模糊。
“秦言你没事吧?疼不疼啊”林玥担忧的问道,眼眶通红,苍白的脸上满是后怕。
司景年逃出这里后,躲了起来,他身上的几个窟窿不停的溃散,疼的他直打滚,他忍着疼将胸口里的子弹给生挖了出来。
一连挖出了好几颗,他才瘫在地上。
这一晚上,有人喜有人忧。
安娜贝尔连夜将邪佛送到了棉北,本来林染还想洗洗,免得被人说是脏东西,影响售卖,被安娜贝尔给拦住了。
就是要脏东西啊,好好治治那些恶人啊!
滴,你的恶了么外卖已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