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牛的木屋不算宽敞,却收拾得干净利落。屋内靠墙摆着两张木板床,中间放着一张老旧的八仙桌,桌腿虽有些歪斜,却被擦得锃亮。墙角堆着几捆晒干的草药和几张兽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和烟火气,让人刚一进门,便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快坐,快坐!”杜二牛热情地招呼着,将八仙桌旁的木凳一一拉开,又转身从灶台旁的水缸里舀出清水,用粗瓷大碗盛着,挨个递到众人手中,“山里的水甜,大家先喝碗水,解解路上的乏!”
欧阳逸飞接过碗,指尖触到碗沿的微凉,仰头喝了一口,清冽的泉水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赶路带来的燥热,他忍不住赞道:“杜大哥,这水确实清甜,比城里的井水好喝多了。”
梅降雪也浅啜了一口,笑着点头:“是啊,喝着都觉得浑身清爽。没想到这深山里还有这么好的水。”
杜二牛挠了挠头,憨厚地笑起来:“咱们这村子靠着山泉,水自然是好的。你们先坐着歇会儿,我去把灶上的野猪肉翻一翻,再焖会儿就能吃了!”说着,他便转身钻进了里间的灶台旁,很快就传来“滋滋”的烤肉声,伴随着浓郁的肉香,顺着门缝飘了出来,勾得人食欲大动。
苏璃将绣囊放在桌角,目光扫过屋内的草药,轻声问道:“杜大哥,这些草药是您自己采的吗?看着都很新鲜。”
“是啊!”杜二牛的声音从灶台后传来,“山里草药多,我平时打猎的时候,就顺便采些回来,自己用或者给村里的老人治个头疼脑热,也省得跑远路去镇上抓药。”
洛千雪坐在角落,青纱下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弓箭上。那弓箭的弓身是用硬木制成的,箭杆上还带着淡淡的木纹,显然是杜二牛亲手制作的。她轻声开口,声音透过青纱,带着几分清冷:“杜大哥的箭术,想必很厉害吧?”
杜二牛闻言,从灶台后探出头来,咧嘴一笑:“也就会个皮毛,在山里打猎够用罢了。前几天还打了只野猪,今晚咱们吃的就是它的肉,你们尝尝,肯定香!”
众人说说笑笑间,肉香越发浓郁。约莫半个时辰后,杜二牛端着一个巨大的陶盘走了出来,盘中堆满了烤得金黄油亮的野猪肉,外皮焦脆,还在不断地往下滴着油珠,撒在上面的盐粒和香料闪着微光,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
“来啦来啦!山里面没什么好东西,今晚咱们就吃烤野猪肉,管够!”杜二牛将陶盘放在八仙桌上,又转身拿来几个粗瓷盘和一把小刀,“大家别客气,自己割着吃,热乎的才香!”
“好!”众人早已被肉香勾得按捺不住,赵猛率先拿起小刀,割下一大块肥瘦相间的野猪肉,塞进嘴里大嚼起来,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他也顾不上擦,含糊不清地赞道:“好吃!太好吃了!杜大哥,你这烤肉的手艺,比城里酒楼的大厨还厉害!”
欧阳逸飞也割了一块瘦肉,入口外焦里嫩,带着淡淡的烟火气和香料味,丝毫没有猪肉的腥气,他点头道:“确实好吃,杜大哥费心了。”
梅降雪吃得斯文些,用小刀将肉切成小块,慢慢品尝,眼中满是满足:“这野猪肉紧实有嚼劲,比家养的猪肉香多了。”
杜二牛看着众人吃得开心,自己也乐呵,又转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陶坛,拍掉坛口的封泥,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这是咱们山里人自己酿的老山药酒,用山里的野山药和高粱酿的,度数不高,却够劲,大家尝尝!”他说着,拿起几个空碗,给每人倒了一碗,酒液呈琥珀色,在碗中轻轻晃动,酒香更浓了。
玄天道长端起酒碗,放在鼻尖轻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抿了一口后,忍不住啧啧称道:“好酒!入口绵柔,后味醇厚,还带着淡淡的山药香,比我以前喝过的米酒还要香醇。”
苏璃浅尝了一口,觉得酒气不冲,反而带着几分甘甜,她笑着说:“这酒确实不错,喝着很舒服,还能暖身子。”
众人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喝着山药酒,屋内的气氛越发热烈。赵猛和杜二牛聊起了打猎的趣事,从如何设陷阱捉野兔,到如何与野猪周旋,说得绘声绘色;欧阳逸飞和罗林则在一旁听着,偶尔补充几句探路时遇到的见闻;梅降雪和苏璃聊着草药和香料,不时询问杜二牛山里的植物;洛千雪虽话不多,却也偶尔会搭话,眼中的清冷也淡了几分。
不知不觉间,陶盘里的野猪肉已见了底,陶坛里的山药酒也喝去了大半。夜色渐深,屋外传来几声犬吠,随后又恢复了宁静。玄天道长放下酒碗,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时候不早了,大家也该歇息了。只是今晚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众人闻言,也都收起了笑意,看向玄天道长。玄天道长继续说道:“银面狐乔巴逃脱,必定会回青石窑大寨报信,地煞婆叶七娘心狠手辣,说不定会趁着夜色带人来偷袭。今晚赵猛和罗林轮流巡夜,每两个时辰换一次班,务必留意村外的动静,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示警。”
“是!”赵猛和罗林齐声应道。赵猛拍了拍胸脯:“道长放心,有俺在,定不会让那些邪魔歪道靠近村子半步!”
罗林也点头道:“我会和赵兄轮流守着,仔细巡查四周,绝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玄天道长颔首,又看向其他人:“其余人今晚好好歇息,养足精神。明日天一亮,咱们便赶往青石窑大寨。”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地狱门败类残害百姓,霸占青石窑,咱们此行,便是要铲除他们,还青石窑一片清净,把家园还给那些受苦的村民!”
“好!”众人齐声应和,眼中满是坚定。欧阳逸飞握紧了龙渊剑的剑柄,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梅降雪摸了摸腰间的银丝软鞭,神色凛然;苏璃将绣囊收进怀中,确保丹药随时可用;洛千雪手中的绿玉镇魂箫微微晃动,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杜二牛坐在一旁,听着众人的话,虽不完全明白其中的缘由,却也知道他们是在做为民除害的大事,他站起身,郑重地说道:“各位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虽只是个猎户,却也能帮着守守村子,或者给你们带路!”
玄天道长看向杜二牛,眼中满是感激:“多谢杜大哥好意,有你收留我们,已是帮了大忙。明日我们赶路即可,你安心留在村里,不必担心。”
杜二牛见玄天道长执意不肯,便不再坚持,只是说道:“那我给你们准备些干粮和水,明日路上带着,也好垫垫肚子。”
众人谢过杜二牛,随后便各自找地方歇息。赵猛拿起镔铁开山斧,率先走出屋门,开始第一轮巡夜;罗林则坐在屋门口,闭目养神,等待着换班。屋内,玄天道长坐在八仙桌旁,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思绪万千——明日一战,关乎青石窑百姓的安危,绝不能有半分差错。
夜色渐浓,山间的风轻轻吹过木屋,带来阵阵凉意。屋内的众人渐渐睡去,只有屋外巡夜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犬吠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所有人都在积蓄力量,等待着明日与地狱门败类的正面交锋,等待着将青石窑归还百姓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