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浸了墨的纱,缓缓笼住蒙德城。晚风卷着果酒湖的湿气,掠过风车的叶片,发出沙沙的轻响。已近十八点,街道上的行人渐渐散去,唯有提瓦特灯塔的微光,在巷口投下长而淡的影子。荧与派蒙并肩走在通往侧门的石板路上,白日的喧嚣褪去,整座城都浸在难得的静谧里——直到一阵冰元素的碎裂声,猝然划破夜空。
侧门后的阴影里,火光与寒气正激烈碰撞。荧快步上前,借着月光看清了战局:一袭黑风衣的身影正抬手召出火焰,灼热的火鸟掠过夜空,精准撞上深渊法师的冰盾。冰屑飞溅中,那人转身的瞬间,红发在夜色里闪过冷光——是迪卢克!
“尽管绕开了卫兵的巡逻路线...却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你们。”迪卢克收回火元素,指尖的余温尚未散去,目光落在荧与派蒙身上,带着几分意料之外的沉敛。
(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么感觉我又要被牵扯进一段因果里了。)荧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装糊涂——毕竟撞见别人深夜秘密行动,总怕要被卷入麻烦。她挠了挠脸颊,语气带着点自欺欺人的试探:“其实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会让我们离开的…吧?”
迪卢克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反问:“你认为呢?”
(看来装作没有看见赶紧溜走这个方法不行了,那换一个,有了,就用他的弱点拿捏他。)这话彻底断了荧溜走的念头。她转念一想,索性顺着话茬接下去,反正已经撞破,不如坦然些:“好吧,其实我早猜到了,你就是暗夜英雄!”
“「暗夜英雄」?...”迪卢克愣了愣,随即皱了皱眉,语气里满是嫌弃,“这种俗套到不行的名字,难道是你起的?”
“咦?你自己居然没听说过吗?”派蒙立刻凑上来,声音里满是惊讶,“整个蒙德都在谈论「暗夜英雄」呢!酒馆里的客人、集市上的商贩,连猫尾酒馆的调酒师都在猜你的身份!”
迪卢克轻嗤一声,语气淡然:“无聊的传言...也罢,算是和平的证明吧。”至少这传言能让蒙德人知道,夜里并非只有危险。也正因为有了这种传言的存在,才能看得出来蒙德很安全,不然普通的蒙德人又怎么可能有闲心传流言呢。
“嘿嘿~这下「暗夜英雄」之谜终于解开啦!”派蒙兴奋地绕着荧飞了一圈,又转向迪卢克,拖长了语调,“所以说,「暗夜英雄」先生…”
“...好了,别用那个名字叫我了,感觉很不自在。”迪卢克打断她,语气里的无奈藏都藏不住,显然对这个称号实在喜欢不起来。
“没错!”派蒙立刻附和,还煞有介事地晃了晃身子,开始琢磨新称呼,“「暗夜英雄」太土了!应该换一个更充满罗曼蒂克气息的称号…嗯…嗯…”
她琢磨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拖长了音:“正…”
“正?”迪卢克挑眉,等着她的后半句。
“正?”荧也好奇地看向派蒙,心里暗忖:这小家伙能想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正,义,人」!”派蒙一拍手,得意地宣布,“「正义人」先生,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迪卢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还是压下了对新称号的吐槽,沉声道:“是深渊教团。”
“又是他们?”派蒙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之前在蒙德郊外遭遇深渊法师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不知最近又在盘算些什么鬼主意,像是在做前期侦察的样子。”迪卢克的眼神冷了几分,“明明这段时间,他们的小动作已经被我识破很多次了...居然还不放弃。”
荧听着他的话,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从语气来看,迪卢克似乎一直是独自对付深渊教团?西风骑士团难道没有介入吗?她忍不住问:“一直是你一个人在对付他们吗?”
“算是吧,如果没有另一个什么「暗夜英雄」的话。”迪卢克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毕竟骑士团里大多是些派不上用场的家伙,怎么可能放心把背后交给他们。”
(这么听起来感觉骑士团好废啊,不可能吧?按理来说西风骑士团应该算得上是蒙德的守护者了,一个国家的护卫如果这么废的话怎么可能保护得了蒙德?而且魈当时就让我来蒙德看看,如果蒙德这么拉胯,当真只能在他的庇佑下生存的话,他就不可能让我来蒙德了。看来这中间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得在蒙德多留些日子,慢慢收集消息才行。)
荧心里暗自思忖着,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她顺着迪卢克的话茬称赞道:“迪卢克真是厉害呢。”
迪卢克似乎并没有因为荧的称赞而感到高兴,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只是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我可不是为了获得称赞才做这些的……”
说到这里,迪卢克突然话锋一转,看向荧和派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陪你们聊了这么久,不如你们也帮我个忙。”
“咦?迪卢克老爷需要帮什么忙呢?”派蒙听到迪卢克的话,立刻来了精神,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地问道。
“对我的身份保密。”迪卢克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这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他的语气比之前更加郑重,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尤其是别让骑士团的人知道了我的行动。”迪卢克的目光紧盯着对方,似乎想要通过眼神传递出更多的信息。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之际,一阵急促的“哒哒”脚步声突然从巷口传来。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派蒙瞬间紧张起来,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躲到了荧的身后。
“咦,什么声音?是深渊教团的援兵吗?”派蒙的声音略微颤抖着,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
迪卢克却显得异常镇定,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然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几个小角色而已,你应该也可以轻松解决。”迪卢克的语气轻松,神色平静地说道。
然后他抬手理了理风衣,“我可不能被这些杂碎拖住了脚步,就麻烦你处理一下了。别忘了帮我保密的事,回见。”
说完,他转身便融入了夜色,只留下荧和派蒙在原地。
“喂喂!你就这么走啦?”派蒙对着迪卢克消失的方向喊了一声,却只听到晚风的回应。
好在来袭的深渊教徒数量不多,荧召出单手剑,几下便解决了敌人。刚收起武器,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两位,刚刚我好像听到这边有什么响动...”霍夫曼提着灯笼走过来,目光扫过地上的深渊教徒残骸,眉头微蹙,“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派蒙立刻摇头,语气故作轻松:“异常?没有哦。”话刚说完,她又没忍住,脱口而出,“哦,难道你是指「暗夜英雄」,他…”
(我就知道,有什么事让她知道了就不是秘密了。)“派蒙!”荧赶紧打断她,心里暗自着急——就知道派蒙藏不住话,这下要糟!
霍夫曼却眼睛一亮,连忙追问:“「暗夜英雄」?你们见到他了吗?”
派蒙被荧打断,也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急中生智,指着荧道:“他...唔...他就是荧啦!”
(派蒙啊派蒙,我真的是对你又爱又恨啊!你这小嘴巴巴的,虽然反应速度很快,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上话,而且还没有把迪卢克的名字说出来,这一点我确实很佩服你。但是,你能不能稍微动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瓜,好好想想你说的话呀!
暗夜骑士这个消息,确实是最近才传到我们耳朵里的,但这并不代表它是最近才出现的呀!它肯定早就存在了,只是我们之前不知道而已。还有啊,我行事向来都是光明磊落的,根本不需要去掩盖自己的身份。毕竟我才刚刚来到这个地方,大家对我都还不熟悉呢。
可是迪卢克就不一样啦,他在这里肯定是有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所以才会选择隐藏自己的身份。而且,像唐娜这样见过暗夜骑士的人,肯定不止一个。虽然迪卢克没有露面,但是他的身形肯定被别人看见了呀!你就不能稍微思考一下,我和他的身形差距有多大吗?
现在好了,因为你这一番话,霍夫曼肯定不会相信我了,甚至还会怀疑我的动机。唉,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啊!)荧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她看着派蒙,心中充满了无奈。这个小家伙,有时候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霍夫曼居然信了,他露出恍然的表情,对着荧拱了拱手:“哦~!暗中守护蒙德的英雄就是你啊,我代表骑士团向你道谢。”
“唔...不用这么郑重啦...我、我们都不好意思了…”派蒙硬着头皮接话,声音都有些发虚。
“等等...不对。”霍夫曼突然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荧,“你们不是最近才来的旅行者吗?在你们来蒙德之前,暗夜英雄的传说就已经流传很久了。”
“啊…”派蒙的脸瞬间涨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霍夫曼的表情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探究:“...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
荧叹了口气,心里暗道:果然还是被拆穿了。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霍夫曼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却轻轻叹了口气:“…唉,算了。我知道你们不会是什么坏人。”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不过关于「暗夜英雄」,希望你们能抽空来骑士团再聊一聊,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讲。”
说完,他看了看天色,又道:“公务在身,那我先走了,二位请注意安全。”
看着霍夫曼离去的背影,荧和派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看来,这趟蒙德之行,又多了一桩需要操心的事。】
梦境空间的光影刚定格在迪卢克召唤火鸟的瞬间,蒙德的人群便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炸开了锅。
卖面包的玛莎婶手里的面袋“咚”地砸在地上,拉着隔壁的铁匠大叔反复确认:“你看清楚没?那真是晨曦酒庄的迪卢克老爷?我上次送面包去酒庄,他还笑着夸我手艺好,怎么会是夜里打坏人的‘暗夜骑士’啊!”不远处,几个少年举着木剑模仿火元素攻击的姿势,嘴里嚷嚷着:“原来迪卢克老爷才是真英雄!比骑士团的巡逻队帅多了!”
而人群中,唐娜的反应远比旁人更激烈。她原本正攥着绣着葡萄藤纹样的折扇,指尖还绕着扇穗,可当画面里那道黑风衣身影转身,银发与红发在月光下交叠的瞬间,折扇“啪嗒”一声掉在石板路上,她却浑然未觉。
“怎、怎么会……怎么会是迪卢克老爷!”唐娜的声音发颤,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连眨眼都忘了。在她心里,迪卢克永远是晨曦酒庄里那个身着精致马甲、举止优雅的绅士——是她每次路过酒庄都要偷偷多看两眼的存在,是她笔记本里写满“迪卢克老爷今日戴了新领结”的理想对象。可此刻,光影里的他,眉眼间带着冷冽的锋芒,火焰在他掌心跳动时,竟比酒庄里最醇厚的葡萄酒更让人发烫。
她下意识地按住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咚咚”地狂跳,仿佛要撞开嗓子眼儿。震惊还没褪去,一股更强烈的情绪又涌了上来——是着迷,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汹涌的爱慕。“原来他不只是酒庄老板……原来他一直在夜里默默守护我们啊。”唐娜的眼眶慢慢泛红,视线紧紧锁在光影里迪卢克离去的背影上,连周围人叽叽喳喳的议论都听不见了。
她蹲下身捡起折扇,指尖轻轻摩挲着扇面上的葡萄图案,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此刻在她心里,那个夜晚战斗的红发身影,早已比白天那个优雅的酒庄老爷,更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