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深很无奈,车后座两个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一上车就昏昏欲睡,后面高女士还打起了呼噜。
哪怕呼噜声吵得很,打瞌睡的宋书言也没被吵醒。
还睡得很香甜。
也不知道昨晚是不是做贼去了。
看着宋书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双杏仁眼泛着迷蒙的水汽,殷红的唇瓣娇软水润。
她软萌地打了个哈欠。
周景深喉结滚动,艰难移开视线。
走到另一边,伸手推了推高素兰,“醒醒,妈,到了。”
高素兰捂着嘴也打了个哈欠,不太清醒道,“嗯?到了……”
她睁开眼睛,神智渐渐回归,“哦,到了,该下车了。”
房子周景深已经提前领着人打扫过,打扫得很干净,窗明几净,四处纤尘不染,高素兰参观了一圈,很满意。
宋书言也连连点头。
这卫生水平,做的不错,继续保持!
转完后,高素兰开始挑刺。
“这窗,光溜溜的,怎么没挂窗帘?”
她走进其中一间卧室,“咦,这床,一米五的吧?你牛高马大的,睡一块可别压着我儿媳妇,要不换张一米八的……”
“妈!”周景深面红耳赤,赶紧打断。
宋书言小脸也红得要滴血。
高素兰一副过来人表情,“你们害羞什么?都结婚了,住一起后,可不是要睡一块?”
她皱眉看了眼儿子,跑去另一个房间一看,也是放了张一米五的床。
初时,她是觉得,儿子是知道她过来,才准备了两张床。
现在,她有点怀疑,这两人,结婚是不是另有隐情,结婚后不会是想分床睡吧?
这可不行!
她等着抱孙女呢!
高素兰暗自琢磨,等她回去那天,她得找人,把多余的床拖走!
宋书言脸上发烫,屋里呆不住了,走出门口的走廊,拧开水龙头洗了个脸,给自己降降温。
高素兰逛完后,觉得要买的东西太多太多。
得亏她来了。
她儿子,完全是把家当宿舍布置。
屋里不说家徒四壁,也大差不差。
就多了两张床,一张饭桌,四张板凳。
别的家具,家私,一概没有。
高素兰一言难尽地说,“房间连个衣柜都没有,等书言搬过来,你让她衣服挂哪儿呢?”
周景深解释,“已经让人在打了,时间紧迫,我让木匠先打急用的家具。”
高素兰又进了厨房。
厨房同样空荡荡的,别说碗筷了,锅都没一口。
高素兰又问,“厨房这个情况,咱们怎么吃饭?”
周景深给的解决方案是,“我去食堂打饭回来给你们吃。”
高素兰:“那要是你出任务了呢?”
周景深:“我会领着你们走一趟,到食堂认认路。”
在周景深看来,宋书言本来就不会做饭,其实家里的厨房,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高素兰再次皱眉,家里不开火,家还像家吗?
聪明的她,没有多嘴。
算了算了,他们小两口高兴就好。
话是这么说,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万一什么时候,儿子儿媳心血来潮,想自己动手做饭了呢?
她从随时背着的包里,取出一支钢笔,一本本子,写起了购物清单。
周景深凑过去一看,很快移开了眼睛,默默提醒她,“妈,你不累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会?”
高素兰没好气道,“妈不累,妈不用歇,妈要是现在歇了,我怕今晚没被子盖。”
是的,周景深光准备了床,木板空荡荡的,床单都没铺一张。
高素兰想想就头疼。
半大小子,做事就是不靠谱,不周全。
她得跑供销社,买几床被子,床单,好在出发前,她找人换了不少票。
高素兰本来有点小洁癖,新买回来的床上用品,衣服,得洗洗,过一遍水,晒干才能用。
现在,凑合吧。
好在,她来得早。
可以把儿子新婚之夜要用的大红床单,被罩找人做好,洗了晒干,到时候拿出来用。
今天去扯布,买棉花。
明天开始请大院里闲着的媳妇婶们帮忙干活去,不知道该给多少工钱合适。
晚点让儿子引荐这儿的妇女主任问问。
高素兰写好单子,放回包里,十分干练,“走吧,出发,去供销社!”
“书言,走了。”
“好哦。”
宋书言顺从地跟着高素兰上了车,周景深认命地给俩人当司机。
车上,高素兰喋喋不休。
“其实景深结婚要用的新被,我早准备好了,就是没寄过来,我想着,反正回去你们还要办一次婚礼,这些东西,到时候就用在家里吧!”
宋书言瞳孔震惊,不是,还要办一次啊?
不想回燕京了,怎么办?
到了供销社,高素兰直奔卖布料的柜台,开口就要看整匹的红布。
柜台大姐一看就懂了,笑着说,“大姐,您家这是要办喜事吧?”
宋书言看着那些红彤彤的面料,脸也跟着红了,总感觉红色有点土,还有可能会掉色,能不要吗?
谁规定的,结婚新房的床上用品,必须要红色?
素雅一些不行吗?
想是这样想,看着兴致很高的高素兰,她欲言又止,根本没办法阻止她买了两匹红布。
她还振振有词,“不会用不完的,用不完多做两床被单。”
付了钱票指挥周景深搬到车里,再去买别的东西。
“三转一响的票,我找找。”
她开始翻票夹子夹着的票据。
“缝纫机票在这,行了,咱们先去看缝纫机!”
宋书言忙说,“缝纫机就不买了吧?我不会用。”
高素兰大手一挥,“不会没事,不会也得买,别人家有的,咱们家也得有!”
“你现在不会,万一哪天心血来潮想学着改一下衣服呢?”
宋书言:“……”她有自知之明,她手残党,学不会啊。
在宁玥家学了半天,她学废了。
她好说歹说,还是没能改变高素兰的主意,她钱票都交给柜台大姐了,开好单子还跟人约好了送货上门的时间。
宋书言心里压力上来了,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学一下缝纫,毕竟其实她也很羡慕,会自己做衣服的姑娘。
觉得她们太厉害,太心灵手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