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许嬷嬷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
德妃眸光闪了闪，捏着手绢的双手下意识捏紧，心头萦绕的那抹不安忽然散去，似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就知道，自打李尔佳氏入宫以来，只要对上她，无论多狭窄的局面，最后都会被轻易扭转。
这么多年，她应该习惯了才对！
不！
若不是皇上把李尔佳氏赐给小四，她这辈子都会遵循之前的打算，不喜就不去看。
德妃又神情复杂的扫过明晴，轻轻叹了声，松开了手绢。
想她乌雅玛禄谋划二十来年，从未失过手，从小小洗脚婢到皇上宠妃的德妃娘娘，无人敢小觑她。
这辈子唯一吃过的亏，只有李尔佳氏，不，还有乌拉那拉氏那贱人！
德妃摸了摸不是很光滑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她最不能容忍别人动她东西！
李尔佳氏好歹只是碍她眼，但乌拉那拉氏，毁容之仇，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既然拉不下李尔佳氏，能拉下乌拉那拉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什么证据？”康熙好奇地问。
明晴看了眼殿门，卖了个关子：“皇阿玛再等等，证据马上送来！”
康熙和德妃对视一眼，决定多等一会儿，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对别人来说，这就是一会儿功夫，对许嬷嬷来说，这是头顶悬了一把尖刀，无时无刻都能收割她的脑袋。
这种痛苦，比直接一刀结果了她更痛苦！
在许嬷嬷心理防线破防的一刻，又一小太监匆匆赶来。
“启禀皇上，四贝勒求见！”
康熙面上一喜：“老四醒了，快请！”
“嗻！”
很快，胤禛被请到了殿内。
还没踏过门槛，眼睛就自动寻找明晴的身影，找到后又眼巴巴的黏糊着。
企图从她身上找到一个受虐待的痕迹。
明晴知道他担心自己，四目相对瞬间就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胤禛也见她状态不错，想起衣袖里的东西，牵挂的心总算落回原地。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胤禛刚要踏出府门就被人叫住。
回头一看，是跑得气喘吁吁的司棋和刘渊。
司棋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递给他一只荷包:“主子爷，这是主子之前让奴婢教给主子爷的。”
“这是何物？”胤禛不解的捏着荷包，有淡淡的草药香，味道很熟悉，有些像他这些天喝的补汤。
“这是主子今早给奴婢的，事不宜迟，主子爷先进宫再说，刘御医会和主子爷一起，路上刘御医会给主子爷解释一切。”
话说到这个份上，胤禛自不会再磨蹭。
他心里也实在挂念被带进宫的明晴。
路上，胤禛知道急也没用，只能拿出司棋给的荷包问刘渊。
“这只荷包里是什么药？”
“回主子爷，是幻血散的药渣！”刘渊回。
“幻血散？”胤禛皱眉：“那是什么玩意儿？”
“幻血散是一味害人的药，服用过后会置人产生臆想，尤其是睡前服用，会使服用之人噩梦缠身，气血亏空，长期服用会气血两亏，直至被掏空身子而亡。”
胤禛一听，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幻血散产生的症状和传说中“中巫蛊之术”的症状十分相似，难怪敢以行巫蛊之术的罪名诬陷俏俏。
“侧福晋什么时候给你的药渣？”胤禛又问。
“今早辰时一刻，司棋送过来的。”
胤禛嗯了一声，不再出声，静静听着马车碾过马路的声音……
“儿臣见过皇阿玛，见过额娘！”
“免礼！小四，你脸色如此难看，让御医给你看看。”康熙担忧地说道。
德妃也在一旁跟着附和：“是啊，额娘还是头一次见你如此虚弱，看了心里难受！”
胤禛没有拒绝，顺从的应承了下来。
因为胤禛的进入，众人也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事，直到御医收了手。
“回皇上，德妃娘娘，四贝勒这是噩梦缠身，气血两虚导致的晕厥，需好好将养着，多卧床休息休息，再补一补。”
康熙一听这症状，确实是祖宗手札上中巫蛊之术的病灶，心立马就提到了嗓子眼。
“王爱卿，四贝勒此症是为何引起？”
王御医明白康熙的意思，笑着解释：“皇上不必惊慌，此病症引起的原因很多，不是皇上担忧的那种，倒像是由一味药引起的。”
“什么药？”这次是胤禛插的嘴。
康熙看了他一眼，没有不满，知道他是在担心俏俏那丫头。
“……幻血散……”
王御医将幻血散表现的症状说了一通，末了又道：“这幻血散还有一个弊端，需得一日两顿服下，但凡落下一顿，此药效便会减弱。”
难怪只有在听雪阁住时他才能安然入寝，不受梦魇惊扰。
胤禛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补药是他在前院的时候才会喝，一旦回去听雪阁，这些补药他就会停下。
“王御医，麻烦你看看这袋子药渣是什么药渣？”
胤禛说着，将衣袖里的那只荷包掏了出来。
王御医接过荷包，倒出药渣又看又闻，最后才拿起其中一小块药渣放进嘴里尝了尝，随后吐了出来。
“回皇上，四贝勒，这药渣确是幻血散的药渣没错，此药要西南一带才有，四贝勒从何处寻到的药渣？”
“这是爷近日喝的补药渣！”
“原来如此，此药便是伤害四贝勒身体的罪魁祸首！”王御医一锤定音，鉴定完又借口御医院还有事，恳求康熙放自己离去。
接下来的事不是他一个小小御医能听的。
少听少说，保命第一！
康熙如他所愿放走他，之后又看向不远处乖乖站着的明晴：“俏俏，这就是你的证据？”
听见熟悉的称呼，明晴嘴角微微勾起，这把稳了！
“回皇阿玛，没错！爷近日公务繁忙，老是忘记用膳，儿臣担忧他身子，便吩咐底下人每日熬一盅补汤送去。
此事是许嬷嬷去办的，后来儿臣发现了许嬷嬷的很多端倪，原以为许嬷嬷是爷身边的老人，不会对伤害爷，便没打草惊蛇……
谁知道许嬷嬷如此胆大，已经给爷下了好几日毒，要不是今早儿臣起疑心，让人去取了膳房药渣和搜查了许嬷嬷房里，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不！还要背上行巫蛊之术谋害爷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