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马尔罕·“圣火”王宫深处
查拉维公主名义上被奉为贵宾,实则被软禁在一座守卫森严的华丽偏殿中。纳斯尔派来的侍女恭敬而疏离,门外是忠于大祭司的祆教圣火卫士,目光锐利如鹰。透过雕花的窗棂,她能看到宫殿广场上日夜不息的圣火坛,以及一队队行色匆匆、传递着战报的信使。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告诉她,扎伊德的大食军正步步紧逼,撒马尔罕的局势岌岌可危。
“公主殿下,大祭司请您共进晚餐。”侍女的声音打断了查拉维的沉思。
查拉维心中一凛。这绝非普通的宴请。她整理了一下仪容,紫色的长袍衬得她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在几名精锐护卫的“陪伴”下,她再次踏入那座气氛压抑的主殿。
晚宴设在圣火坛旁的小厅。除了纳斯尔,还有那位对她充满敌意的年轻祭司阿尔达希尔,以及几名心腹将领。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
“公主殿下,”纳斯尔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眼神却锐利如刀,“前线军情紧急。扎伊德的先锋距撒马尔罕已不足百里!圣火军将士浴血奋战,然军械粮草匮乏,恐难久持。不知公主殿下联络大唐安西都护府之事,可有回音?大唐的援助,何时能到?” 他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查拉维心中冷笑。她派出的信使,恐怕连撒马尔罕城门都没出去就被截下了!她放下银质餐刀,迎上纳斯尔的目光:“大祭司阁下,大唐援军非朝发夕至。然查拉维深信,以大唐皇帝陛下之信义,既已承诺,必不会食言。当务之急,是撒马尔罕上下同心,固守待援!查拉维虽不才,愿亲上城头,鼓舞军民士气,与圣火军共存亡!” 她以退为进,将焦点引向守城,同时争取离开宫殿的机会。
“公主千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地?”阿尔达希尔立刻尖声反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莫非公主是想借机…离开撒马尔罕?还是说,大唐的援军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公主殿下…只是在拖延时间?” 他赤裸裸的指控,瞬间让气氛降至冰点。
纳斯尔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查拉维,显然默许了阿尔达希尔的发难。
查拉维心中警铃大作!阿尔达希尔这是要置她于死地!一旦被扣上“动摇军心”、“欺瞒大祭司”的帽子,后果不堪设想!她猛地站起身,紫色长袍无风自动,王族的气势瞬间爆发:
“阿尔达希尔祭司!你是在质疑萨珊王族血脉的尊严,还是在质疑所有为波斯自由而战的勇士的信念?我查拉维·阿娜希塔,以先祖阿娜希塔女神之名起誓,若有一字虚言,甘受圣火焚身之刑!” 她声音清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目光如电般扫过在场众人,“大敌当前,不思同仇敌忾,反而在此猜忌内斗!难道你们想眼睁睁看着撒马尔罕重蹈布哈拉的覆辙,让圣火再次熄灭在大食人的铁蹄之下吗?!”
查拉维的誓言和凛然质问,让阿尔达希尔一时语塞,也让几名将领面露愧色。纳斯尔眼神闪烁,查拉维的誓言和王族气势确实震慑了他。他正要开口缓和气氛——
“报——!!!”一名圣火卫士浑身浴血,连滚带爬地冲进小厅,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恐,“大祭司!不好了!东门…东门被攻破了!大食的‘黑旗军’…杀进来了!卡瓦德将军…战死了!”
轰!
如同晴天霹雳!整个小厅瞬间死寂!纳斯尔脸上的从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恐!阿尔达希尔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不可能!扎伊德的主力还在路上!”纳斯尔失声吼道。
“不…不是扎伊德!”那卫士哭喊道,“是…是打着黑色狼头战旗的骑兵!人数不多…但…但太厉害了!像…像地狱里冲出来的魔鬼!他们的刀…能劈开我们的铠甲!为首的老将…一刀就斩了卡瓦德将军啊!”
黑色狼头战旗?老将?一刀斩将?
查拉维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高仙芝!
大唐的援军…竟然以这种方式,在撒马尔罕最危急的时刻,如同神兵天降般杀到了!
“是唐军!是大唐安西都护府的高仙芝将军!”查拉维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无比的肯定,“大祭司!援军已至!此刻正是里应外合,全歼入城大食军,重创扎伊德士气的最佳时机!请立刻下令反击!”
纳斯尔脸色变幻不定,从震惊到狂喜,再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唐军竟然如此神速!如此强悍!但此刻,这强悍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吹号!集结所有圣火军!反击!把入城的大食狗赶出去!迎接大唐友军!”纳斯尔终于做出了决断,嘶声吼道!他看向查拉维的目光复杂无比,既有感激,也有更深的忌惮。这个萨珊公主…比他想象的更难掌控!
查拉维不顾阿尔达希尔怨毒的目光,对纳斯尔道:“大祭司,请给我一队护卫!我要亲上城头!让所有撒马尔罕的军民看到,萨珊的公主没有抛弃他们!大唐的盟友正在与我们并肩作战!” 这是她脱困并掌控部分话语权的最佳时机!
“……好!准!”纳斯尔咬牙应允。查拉维在,能极大鼓舞士气,也能安抚那支强悍的唐军。
撒马尔罕东门·血火炼狱
高仙芝一马当先,手中那柄特制的加长横刀早已被鲜血染红!他身后的五千安西精骑,如同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了混乱的撒马尔罕东城区!他们并非盲目冲杀,而是分成数股,沿着主干道迅猛穿插,切割、包围涌入城中的大食“黑旗军”!
这些安西老兵,身经百战,装备精良,战技娴熟,配合默契。面对仓促入城、阵型散乱的大食敢死队,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
“挡我者死——!”高仙芝怒吼一声,横刀化作一道匹练寒光,将一名试图组织抵抗的大食百夫长连人带盾劈成两半!滚烫的热血喷溅在他暗金色的胸甲上,更添几分狰狞!
“大唐万胜——!”安西铁骑齐声咆哮,声震全城!所过之处,大食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纷纷倒下!
城内忠于纳斯尔的圣火军和粟特民兵,看到如此神勇的援军,士气大振!原本被冲散的队伍开始重新集结,在唐军铁骑的引领下,向入城的大食军发起了凶猛的反扑!巷战瞬间进入白热化!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都在激烈争夺!
查拉维在纳斯尔派来的一队精锐护卫簇拥下,登上了尚未陷落的一段城墙。她紫色的身影在火光和硝烟中格外醒目。她不顾流矢横飞,用尽全身力气,用波斯语和粟特语交替高喊:
“撒马尔罕的勇士们!看!大唐的雄师已至!圣火的光辉永不熄灭!为了自由!为了家园!随我杀敌——!”
她的声音如同清泉注入干涸的土地,极大地鼓舞了守军的士气!许多士兵看到王族公主亲临险境,感动得热泪盈眶,爆发出更加凶猛的战斗力!
“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在和我们并肩作战!”
“为了公主!为了波斯!杀光大食狗!”
守军的怒吼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高仙芝在乱军中看到了城头那抹紫色的身影,听到了她的呼喊,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笑意:“好个有胆色的公主!儿郎们!加把劲!别让友邦小瞧了我大唐男儿!”
唐军的攻势更加猛烈!在内外夹击下,突入城中的大食“黑旗军”终于支撑不住,死伤惨重,残部狼狈不堪地向城外溃退!撒马尔罕东门,暂时守住了!
风暴角·搁浅的骷髅船残骸
风雨已经停歇,但海面上依旧波涛汹涌。秦川站在倾覆的骷髅船相对完好的船艉甲板上,脸色阴沉地看着手下从船舱深处搜出的东西。
几箱被海水泡烂的丝绸和香料,价值不菲但并非目标。一些淬毒的弩箭和奇形怪状的弯刀,显示这伙海盗装备精良且狠毒。真正让秦川心跳加速的,是船长室里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藏在暗格中的铁盒!
铁盒打开,里面是几卷用特殊鞣制鱼皮绘制的海图!海图比林海通那张更加详细精确!上面清晰地标注着从南海到香料群岛,再到更南方那个被特意用金粉勾勒出轮廓的巨岛!巨岛旁,用醒目的朱砂写着两个扭曲的汉字:“金山”!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注释:“…土人黧黑,穴居,持石斧…东南海湾,沙中多金粒…西北有死火山,地热如汤…需避开‘鬼涡’与‘食人鲨群’…”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另一张海图上,清晰地标注着从倭国九州岛出发,穿越琉球,直抵“金山”岛东北部的另一条航线!旁边注着倭国假名和几个汉字:“…风魔众专属航路…金脉所在…”
“风魔众?倭国海盗?!”秦川瞳孔骤缩!林海通临死前说“不是倭人”,看来是指直接动手的并非倭人,但这航线图却证明,这伙挂着骷髅旗的海盗,竟然和倭国的“风魔众”有勾结!甚至共享着“金山”的秘密!
“头儿!抓到个活口!是个二副!”一名百骑司好手押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缺了只耳朵的海盗过来。
秦川一把揪住那海盗的衣领,染血的唐刀抵住他的喉咙,声音如同九幽寒冰:“说!你们是什么人?‘骷髅旗’是谁的?‘金山’在哪里?和倭国‘风魔众’什么关系?林海通是不是你们杀的?!”
那海盗看着秦川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再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唐军好手和漂浮的同伙尸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饶…饶命!我说!我说!我们是…是‘鬼面龙王’陈枭的手下!这骷髅旗…是龙王的标志!林海通…是龙王下令灭口的!因为他发现了‘金山’,还想把图献给官府…金山…就在南海最南边的大岛…具体位置只有龙王和几个心腹知道…倭人…倭人‘风魔众’是龙王的生意伙伴…他们用倭刀和硫磺换我们的金沙和香料…航线图是龙王给他们的…方便他们自己来挖金子…”
“鬼面龙王?陈枭?”秦川记下了这个名字,“他在哪?老巢在哪?”
“龙王…行踪不定…老巢…在…在‘恶鬼屿’…那地方暗礁密布,只有我们的人知道航道…”海盗为了活命,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
就在这时,海天相接处,出现了几面巨大的帆影!是明州水师的战船!接到秦川发出的信号,冯崇亲自率领两艘大型楼船和数艘斗舰赶到了!
“秦校尉!冯大人到了!”了望手兴奋地喊道。
秦川看着越来越近的援军,又看看手中的海图和脚下这艘象征着巨大秘密与财富的海盗船残骸,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鬼面龙王陈枭…倭国风魔众…金山…这条线,越来越深了!
“打扫战场!把所有俘虏、海图、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搬到水师战船上去!这艘破船…烧了!”秦川下令。他要带着这些至关重要的战利品和俘虏,回去向陛下复命!南海的棋局,该由大唐来主导了!
长安·太极宫·甘露殿
李琰几乎一夜未眠。胸口的玉璧,那两股强烈的危机感在午夜时分达到顶峰后,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最终归于沉寂,只留下淡淡的温热。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过去了,但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天色微明时,两份几乎同时抵达的八百里加急密报,被上官婉儿亲自送到了御案前。
第一份,来自西域,高仙芝那飞扬跳脱的字迹中带着血火硝烟的气息:
“臣仙芝急奏陛下:赖陛下洪福!臣率轻骑五千,日夜兼程,于撒马尔罕城破在即之际,自东门破敌而入!阵斩大食悍将卡瓦德,击溃大食‘黑旗军’先锋!查拉维公主临危不惧,登城助战,极大鼓舞守军士气!现撒马尔罕东门已复,臣已与纳斯尔合兵,共御扎伊德主力于城外!公主殿下安然无恙,已脱困!唯纳斯尔此人,枭雄之姿,对公主及大唐戒心深重!臣当谨遵圣谕,相机行事,以保公主周全,并谋河中大利!高仙芝顿首再拜!”
“好!好!好!”李琰连赞三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高仙芝不负“山地战之王”的威名,千里奔袭,力挽狂澜!查拉维也安然脱险,更在危难时刻展现了非凡的勇气和智慧!至于纳斯尔的戒心…在李琰看来,不过是枭雄面对更强力量的本能反应。只要查拉维安全,高仙芝在侧,纳斯尔翻不出大浪!河中的局面,已牢牢掌控在大唐手中!
第二份密报,来自明州,冯崇的奏报详细汇报了风暴角的行动结果,并附上了秦川的现场报告和那些至关重要的海图、口供抄件。
“…臣冯崇、秦川谨奏:赖陛下天威,风暴角一战,尽歼‘骷髅旗’海盗,俘获其船副及喽啰十三人!搜得秘图数卷,确证南海以南有‘金山’巨岛!更查明此股海盗乃‘鬼面龙王’陈枭所属,其与倭国‘风魔众’海盗勾结,共享航线,盗掘金沙!林海通系被陈枭下令灭口!陈枭老巢疑在‘恶鬼屿’,然其行踪诡秘…臣等已押解人证物证返航,并命水师加强巡逻,广布眼线,定将此獠及其党羽绳之以法!冯崇、秦川顿首!”
“鬼面龙王?倭国风魔众?”李琰看着奏报,眼中寒光闪烁。果然有倭人在背后搞鬼!这群喂不熟的狼,表面恭顺,背地里却支持海盗,劫掠商旅,觊觎大唐海疆之外的财富!还有这个陈枭,盘踞南海,杀人越货,堪称毒瘤!
他走到巨大的海疆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恶鬼屿”的大致方位,又划向倭国九州岛。
“婉儿!”
“臣妾在。”
“传旨!”
“其一,擢升秦川为明州水师游击将军,专司清剿南海海盗!命其整合明州、泉州、广州水师精锐,组建‘靖海营’!优先装备新式龙鳞水战甲及强弓劲弩!朕给他三个月时间,摸清‘恶鬼屿’底细!半年之内,朕要看到‘鬼面龙王’陈枭的人头悬于明州港!”
“其二,密令登州、莱州水师,加强对倭国海船之监视!凡悬挂‘风魔众’标志或行踪诡秘之倭船,一经发现,无需警告,立刻击沉或擒拿!朕倒要看看,倭王如何解释她国内的海盗,为何会出现在我大唐的‘金山’航线上!”
“其三,工部、将作监、明州市舶司!‘镇海级’艨艟巨舰建造优先级提升!朕要最快的速度,看到能远航万里、犁波斩浪的帝国艨艟下水!这南海的金山,这无垠的海疆,该由我大唐龙旗来守护了!”
李琰的旨意杀气腾腾,充满了对海盗的零容忍和对倭国暗中手脚的强硬反击。同时,加速巨舰建造,彰显了他经略海洋、将一切潜在威胁扼杀在萌芽中的决心。
“陛下,”上官婉儿轻声道,“查拉维公主脱险,高将军稳住了撒马尔罕局势,秦校尉也立下大功…是否该论功行赏?尤其是公主殿下,此番深入虎穴,临危不惧…”
李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温和:“婉儿提醒的是。查拉维公主忠勇可嘉,赐南海明珠百斛,蜀锦千匹,加封‘大唐波斯都督府大都督’!其护卫之龙鳞营勇士,皆厚赏!高仙芝千里驰援,功在社稷,赐金千斤,帛万匹,其功绩明发天下,昭告四海!秦川升官如前旨,另赐其‘靖海’宝剑一口,勉其荡清海氛!”
“至于云儿…”李琰嘴角勾起笑意,“她改进的龙鳞甲,在高仙芝的突袭战中可是立了大功!传旨将作监,再拨专款,扩大生产!另外,把朕私库里那套‘七宝琉璃盏’赐给她!告诉她,朕等着她造出更好的战甲!”
上官婉儿微笑着应下,心中为阿史那云高兴,也感佩李琰赏罚分明,不忘每一个有功之人。
“还有,”李琰走到窗边,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语气带着深远的谋划,“传旨礼部和鸿胪寺,筹备一场盛大的‘万国海贸之会’!地点就设在明州!广邀南海诸国、新罗、倭国、以及波斯、大食的商贾!向他们展示我大唐的丝绸、瓷器、茶叶,也展示我大唐的艨艟巨舰和靖海水师!告诉他们,凡尊奉大唐海贸律令,缴纳合理税赋者,皆可享受大唐水师之保护!凡心怀叵测,劫掠商旅,觊觎海疆者…‘鬼面龙王’便是前车之鉴!”
“陛下此策大妙!”上官婉儿由衷赞叹,“名为海贸,实为扬威!示之以利,慑之以威!南海诸国,必将慑服!”
李琰负手而立,胸中豪情激荡。撒马尔罕的烽火,风暴角的怒涛,都只是寰宇一统这盘大棋上的波澜。他仿佛看到,大唐的铁骑在西域所向披靡,艨艟巨舰在南海犁波斩浪,龙旗所至,万邦来朝!而这一切的起点,就在脚下这座巍峨的长安城,就在他——穿越者李琰的运筹帷幄之中!
将作监秘坊
“真的?陛下把‘七宝琉璃盏’赏给我啦?”阿史那云拿着圣旨,像只欢快的小鹿蹦了起来,脸上沾着黑灰也掩不住灿烂的笑容,“还有高将军的信里说,我改的甲在撒马尔罕可威风了?哈哈!阎大匠,你听见没?本昭容厉害吧!”
阎立德捋着胡须,笑得合不拢嘴:“娘娘天纵奇才,老臣佩服之至!陛下厚赏,实至名归!”
“那是!”阿史那云得意地扬着下巴,随即眼珠一转,“不过…那‘七宝琉璃盏’好看是好看,但中看不中用啊!阎大匠,你说咱们要是能用琉璃…呃,我是说透明的宝石…做出那种能望远、又能防火防箭的东西,装在头盔上或者船头上,是不是更厉害?”
阎立德一愣,随即陷入沉思:“娘娘是说…类似‘影筒’,但更大更坚固?这…这想法匪夷所思,但若真能成…嘶…” 这位老匠宗,又一次被草原昭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震撼了。新的课题,似乎又摆在了将作监面前。而阿史那云,已经哼着小调,开始琢磨怎么把陛下赏的琉璃盏拆了研究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