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哥举着拳头,一拳一拳砸下去,气势凌人,“把钱交出来,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钱,你不能私吞。”
余田兵双手抱头,躲到角落里,又被他们拖了出来。
他大声喊冤,其实也是真觉得冤。
“到底什么钱呀?我只拿了分家得到的三千块,其他什么都没拿呀。
我是给爸妈写信借钱了,可他们这不是没回信吗?”
余大姐气的在他脑袋上,啪啪啪扇个不停,随后拿出一张欠条忿在他脸上。
“你还不承认?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欠条,是你亲笔写下的,你的字迹我们还认不出来?
一万块呢!你这个王八羔子,别以为爸妈下放了,你就可以赖账,他们可还没死呢。”
余田兵懵逼了,震惊了。
什么,他爸妈下放了?他还写下了一万块的欠条?爸妈为什么要坑他呀!
他看着字条,仔细研究,想要找出破绽,可是没有,这还真就是他的笔迹。
天了个噜,这怎么可能?
他真没拿呀,他要是拿了,又怎么可能会傻到留下证据?
见大哥脚都抬起来了,余田兵急忙辩解。
“大哥大姐,我是真没拿,你们看看我家,我要是真拿了,我能活的狗都不如?
你们看我这家徒四壁的,都快吃不上饭了。”
余非凡和林白薇早就跑到外面躲着了,两人吓得浑身发抖,也不敢进屋,就这么远远看着。
打了二十多分钟,见余田兵始终不肯吐口,一副要钱不要命的样子,余大哥终于没了耐心。
“行,你骨头硬是吧,我倒要看看能有多硬?”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一根小臂粗的木棒,就拎着走了过来。
在余田兵惊恐的目光下,对着他的后背就是狠狠一棒子,然后,一下又一下。
“啊!”余田兵惨叫一声,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村民们这才回过神来,忙上前阻止。
于是这日,好不容易忙碌完伤员们,正要下班的林夕月,就在急诊室,遇见了昏迷中的余田兵。
经过诊断,他腰椎粉碎性骨折,脊椎神经完全性离断,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难以恢复正常。
简单来说,就是从此以后瘫痪了,大小便失禁,终身只能躺在床上,等人伺候。
林夕月远远看着,心情复杂,快意中带着点烦躁。
他瘫了,那小兔崽子咋办?
又不能直接把小兔崽子弄死,她怕原主回头又心疼了,再给她打个低分,真是烦死了。
“宿主,你干脆别回村里住了,现在余田兵废了,那余非凡肯定会赖上你,村里人估计也会道德绑架。”
林夕月深以为然。
“那我在镇上买套房子吧,远离那些瘟神好了。
说干就干,小九,你给我看看,谁家有空房子……算了,积分能省就省,我还是自己找吧。”
找系统帮忙,是需要积分的。
这些日子,她认识了不少热心同事,完全可以找她们帮忙。
第二天,林夕月就问了他们医院,最热心的一位护士长刘大姐。
“什么,小林,你想要买房子?”
“是啊,有时候下了夜班,太晚回去不方便,我想买间房子,大小都无所谓。”
“嗯,让我想想啊,这样吧小林,我回去问问亲戚邻居们,回头给你消息。”
“好,那就谢谢刘姐了。”
“谢啥,那天你还帮我买了只大母鸡呢,我儿媳妇坐月子刚好用的上。”
“应该的,如果刘姐有需要,还可以来找我,我们村儿里弄这些方便些。”
“哈哈,小林,这话我可是记住了啊!”
两人的谈话,被正巧路过的薛院长听见了,他眉头一挑,什么也没说。
次日,林夕月刚要下班,就碰到了李淑珍。
“李阿姨,您这是哪里不舒服?”林夕月慌忙走过去,扶住她。
李淑珍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这不是听说你想找房子吗,这事你咋不问我呢?和阿姨见外了不是?”
林夕月好奇道,“李阿姨,您是怎么知道的?”
“嗨,你们薛院长是我表哥,他昨天路过,正巧听了一耳朵,这不就告诉我了。
我跟你说啊,我们院子里,刚好有那么一户人家,因为工作原因要去外地,房子想要卖掉。
你要是有意向,咱们下班去看看?”
林夕月欣然同意,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
房子她去看了,就在田家隔壁,布局面积和田家是一样的。
要价也合理,800块钱带家具,林夕月相当的满意。
对方急着走,林夕月急着住,第二天就交易成功了。
对方把大门钥匙交给了她后,就高高兴兴的坐火车离开了。
林夕月回到村里,象征性的带回来一些生活用品,正式入住新居。
不用和狗男人比邻而居,真是空气都新鲜不少。
在王老太太和李淑珍的照顾下,林夕月很快就融入了家属院,与大家相处和睦。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夕月工作上表现的只是中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即便这样,她也很快离开门诊,去了内科,成为主刀医生。
林夕月没有太冒头,这个年代,有真学实才的医生和教师,好多都下放了,算是个危险行业。
正如林夕月和系统所预料的那样,很多村民看到林余两家如今的惨状,想要道德绑架林夕月。
谁让她现在混的好呢,人嘛,都有那么一点笑人穷,恨人富的心理。
他可以在你弱势时同情你,帮助你,也会在你飞黄腾达时,羡慕你,嫉妒你。
林壮壮如今,身体莫名虚弱,三天两头晕倒,几乎丧失了劳动能力。
余田兵彻底废了。
林白薇只伺候了两天,就被他的大小便失禁成功吓退,啥也顾不得了,直接跑到隔壁村,把自己嫁了。
余非凡成了有爸有妈的孤儿,没人照顾,都快饿成人干了。
别人可以不管,大队长不能呀。
他媳妇又一次给余家送了碗,堪比猪食的饭后,直接翻脸回娘家了。
大队长没辙,他也不能一直养着余家父子呀。
他闺女就出了个主意。
“爹,你去找林夕月吧,不论怎么说,那也是她儿子。从法律上来讲,她必须承担抚养义务。”
大队长挠挠头,有些为难,“可他们都断亲了呀。”
他闺女毫不在意道:
“断亲?那是她生的,她就得养。哪里来的断亲一说?
再说,一个母亲,和一个几岁的孩子计较,也太小心眼了,那就不是个好女人。
凭什么她一个人去城里享福,让咱们给她养男人养孩子?天下就没有这个理儿。”
大队长一听也有道理,就点点头,当真去找了林夕月。
林夕月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不和大队长多说,只淡淡说道:
“行吧,余非凡我可以养,但余田兵我可管不着,要管,也该他老婆林白薇去管。”
大队长也不敢太强人所难,能出手一个是一个吧,就高兴的同意了。
林夕月回了村儿,把房子带家具全卖了,到手60块钱。
这个村子,她以后都不想再回来了。
然后,她去了余家。
余家更破败了,真的是家徒四壁,连个桌子板凳都没有。
卧室地上,有一块用稻草铺成的床,余田兵就这么躺在上面。
他面色枯黄,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稻草上全是排泄物,也没人给他清理。
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刚来到村里时,收拾的人模狗样,惹的村里大姑娘小媳妇,面红耳赤的小白脸?
屋里奇臭无比,让人胃里直犯恶心。
呕!